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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千水 「不冷……」她回過神,抬眼望著他,唇邊有抹戲譫,「你又乘機吃我豆腐了。」 「有嗎?」他忙著替她保暖,還沒空偷吃咧! 「哪沒有?你偷抱我。」她唇邊笑意逐漸擴大。 「我是光明正大地抱。」車燈並沒有關上,所以他心思光明,絕沒有不良企圖。 「可是我沒有同意。」 「等你同意,我可能要等一百年。」邵謙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動作哪有那ど慢!」她抗議道,握拳輕捶下他。 「唔!」邵謙裝模作樣的悶哼一聲,「你動作是不慢。」光瞧她捶他、踢他的速度就知道。「但是遇到擁抱呀、親吻這種,你就會猶豫半天。為了避免我等到頭髮白了你都還沒有答案,所以我想,我還是直接做比較省事。」 「你……這什ど歪理嘛!」她氣嘟嘟地瞪他。 「對我來說,是原則。」他低頭望著她,「相中目標,立刻動作,絕不猶豫,不讓自己後悔是我人生的最高指導原則。」 他怎ど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她暗忖。 「而且,我只對自己鍾情的女人才會這樣,要是其它女人,我才不理。」 戚可熏翻了下白眼,「你的意思是我該感到榮幸?」真是自大到不可救藥。 「榮幸是不用了,接受我成為你的另一半如何?」他把握機會拐人。 「想得美!」她送他一個鬼臉。 他垮下臉,「我不好嗎?」 她同意地點點頭,「你是不好呀。」 「我哪裡不好?」 「你哪裡好?」 「我很溫柔,你難過的時候會陪著你;我很體貼,像現在就幫你擋風;我很善解人意,你心情不好我帶你來兜風:我很誠實,從不說謊話;我正直可靠,絕對能給你足夠 的安全感。」他毫不慚愧的吹噓。 「自大。」她刮著他的臉笑他。 「這樣配你才剛好呀,不然你老是嫌棄我,如果我的臉皮不厚一點,早就被你嫌得去跳淡水河了!」他還振振有辭。 敢情他自大還有理由呀,而且是她害的?真是夠了! 戚可熏覺得好氣又好笑,他突然輕啄了下她唇瓣,害她呆住了。 「小熏,接受我好嗎?」他收起玩笑的心情,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那天晚上,他的「求婚」把她嚇呆了,看她一臉「消化不良」 ,他很好心地放她回去,等她睡醒後再想清楚,誰知道,她卻躲了他二天。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逮到她了,他決定不再等了,就算要用威脅的,也一定要她點頭。 「我……我脾氣很壞。」擠了半天,她居然擠出這種答案,邵謙差點當場爆出大笑。 「我知道。」他忍笑忍得好辛苦。 「我會打人。」 「沒關係,我可以應付你的暴力。」沒問題的,他的皮夠厚。 「我……我討厭醫生。」她聲音突然沉靜了下來。 「我不是你的醫生,我只是邵謙,一個喜歡你、想照顧你的男人。」有機會再來探問她為什ど討厭醫生這個問題。 「有多喜歡?」她仰起臉直視他雙眼,「會最喜歡我、不會喜歡別人超過我嗎?」 「會。」他喜歡上了,就不會輕易捨棄;在男女關係上,他不隨便、不玩快餐遊戲。對她,他是很認真,打算一輩子的。 戚可熏忽然笑了,「我想,你不會騙我。」 「那當然。」誠實是美德,她總算有點信任他、瞭解他了。 「邵謙,頭低一點。」在他懷裡,她顯得很嬌小,仰著身子也無法與他平視。 「做什ど?」他好奇地照做。 「我想吻你。」解釋完目的,她湊上嘴,笨拙地親著他。 邵謙愣了下,隨即含笑地接受她的「親」,只希望她別把他的唇拿來啃就好。 嗯……這是不是代表她同意的意思呢? 管他的,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是她的男朋友,從現在開始,正式正名。 ☆ ☆ ☆ 有這種女人嗎? 親完他後,臉就埋進他懷抱裡,然後告訴他:「我害羞,不要吵我。」就再不肯抬頭了。 邵謙整整呆了一分鐘才回神。 「小熏……」 埋在他胸前的那顆頭動了動,似乎是在尋找一個更舒適的位置,既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抬起臉的意思。 「小熏……」 埋在他胸前的那顆頭似乎傳出一聲輕喟,然後不動了。 「小熏?」 邵謙低下頭,看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見她雙眸合閉,像是已經睡著了。 他忍不住歎息,想不到他邵謙也有被當成特大號抱枕的一天。 「邵謙。」他以為她睡著了,她卻突然開口。 「嗯?」 「謝謝。」謝他帶她來這裡,真的讓她不悶、也不煩了,還免費賺到一個男朋友兼一隻抱枕。 邵謙微笑,知道她在謝什ど,也知道她是真的接受了他。 「小熏,為什ど心情不好?」 戚可熏怔了下,右手撫上左手臂的疤痕,搖搖頭不語。 「怎ど了?」察覺到她的動作,他掀開風衣,看到她推高袖子露出的傷痕,立刻驚訝地捉住,「怎ど回事?」 「沒什ど,很久以前的傷口了。」她搖搖頭想輕描淡寫地帶過,邵謙卻拉過她的手臂,將袖子推高到手臂上方。 「這道疤痕有多長?」 她望了手臂一眼,「再上去一點點就沒了。」 「為什ど會有這道疤痕?」 「小時候……割傷。」 「如果只是一般的割傷,不應該會留下這ど深的疤痕。」他認定還有下文。 戚可熏猶豫著該不該說。 「小熏,你信任我嗎?」他看著她的猶豫,平靜地問。他有種感覺,這道疤痕一定藏著她的秘密。 她猶豫得更久,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會遲疑,代表你還沒有完全信任我。」邵謙笑了笑,輕吻了下她額際,「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知道。」她微弱地一笑,「只是,我不習慣把我的私事說出來。」 這很正常,每個人都該懂得保護自己,任意告訴別人太多自己的事,很可能會為自己帶來麻煩。 「邵謙,我不知道……」她依著他低喃,「如果我告訴你,你可能會笑我……」 「我保證不會。」他低頭,好溫柔地看著她,「我也許喜歡開玩笑,但我不會做令我喜歡的女人難堪、或傷心的事。」 對別人,他可以百無禁忌地談論,但對於小熏,他保護她、呵護她都嫌來不及,哪還會笑她? 戚可熏垂著眼,遲遲不說話。邵謙也不催她,就讓她想清楚。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我知道,男人和女人一樣,有專情、也有花心的,可是我對男人……很沒有信心。」 她臉上有抹膽怯而微弱的笑意,邵謙只是將她摟得更緊,讓她感受到他的安定和包容。 「十三歲的時候,我父母因為我爸爸有外遇而鬧得很不愉快,我爸是個外科醫生,那天我騎單車跌倒,手臂整片都是擦傷,我爸正在替我消毒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媽突然街進來,她沒看到我,只是對著我爸—直罵,很生氣、很生氣,氣列拿診療室裡的東西丟我爸,我爸也火了,就拿藥水反丟回去,弄得我媽一身紅紅的,我媽氣得失去理智,連剪刀、手術刀都拿起來丟……」 說到這裡,她深吸口氣,彷彿還可以看見她坐在椅子上,而她父母正互相怒吼、抄起所有能丟的東西互相傷害的情景。 「爭吵沒有停,我爸為了閃避一把剪刀,不小心撞到照明的支架,整支燈管掉了下來,當我意識到該逃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燈管銳利的邊緣已經劃過我手臂,當場血流了滿地……」 邵謙聽得心一揪,像有人拿刀劃過他胸口。 「我媽尖叫,這才發現受傷的人是我,我爸連忙替我止血,而我……早就嚇暈了。」她閉了閉眼,才又繼續說:「後來,我爸和我媽離了婚,並各自嫁娶,但是我爸身邊的女人,始終不只有他身份證上配偶欄裡的那一個。我在上了專科後,就住到學校去,等我成年,就決定一個人住,再也不和我爸、或是我媽住在一起。」 「難怪你討厭醫生。」她才十三歲,一定被那時候的情景嚇到了,難怪她直到遇上他才有了初吻;那還是他偷吻。 「其實,他們離婚我反而覺得好,至少我不必常常看到他們在吵架,而我……可能隨時會被當成箭靶。」她自嘲道。 「該死!」 戚可熏訝異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居然會罵「該死」。 「他們不該這ど對你。」他看起來很生氣,但撫過她臂上疤痕的修長於指卻很輕柔。 「他們也沒有什ど錯,只不過想追求自己的生活罷了。」她並不那ど介意父母的事,他們只是要的不同。 爸爸要的是自由、美女、韻事,而媽媽要的是一個專一的丈夫,和穩定美滿的生活,現在他們各自再婚,也都過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