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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齊晏    


  房揚古低沉地笑了笑。「妳的身體不論何時何地都會讓我感到舒服。」

  魏嬰慵懶地笑起來,她偎進他的臂彎裡,帶著濃濃的睡意問他:「你打算不穿衣服睡覺嗎?」

  「這樣會比較溫暖。」

  魏嬰閉上眼睛,肌膚與肌膚觸碰的感覺的確是比較溫暖,舒適得如沐春風,她放鬆自己,沉沉地睡去。

  晨曦透過窗,微微地照了進來。

  魏嬰下意識地埋進被子裡,當她聽見「咚咚、咚咚」的心跳聲,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趴睡在房揚古的胸膛上,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好大聲的敲進她耳裡。

  她悄悄抬起頭,房揚古仍熟睡著,凌亂的頭髮遮住他大半邊的臉,任意的睡姿野邪得令她著迷,她一下子看呆了,不禁暗想,這樣的男人,難怪齊珞不擇手段想得到他。

  一想到齊珞,她的心口緊了緊,有種混雜著奇妙、興奮、羞赧的昏眩感襲來,她把被子輕輕掀開一角,微弱的光線鑽進被子裡,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下腹,和明顯挺立的男性象徵。

  霎時,她的魂魄彷彿游出軀殼般,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觸碰……

  她停住呼吸,看見房揚古的眉頭皺了皺,卻沒有醒來,但她手中碰到的地方卻迅速脹大、悸動。

  她抑遏住急亂的呼吸,只聽見自己「抨抨」的心跳聲拚命催促著,催促她悄悄悄悄滑進被子裡,伸出舌尖,朝他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侵襲--

  房揚古發出難忍的呻吟聲,半睡半醒之間,只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包圍住他,一雙柔軟的手拂過他的大腿內側,幾乎就要失控的感覺令他完全清醒了,當他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整個人驚跳了起來,錯愕地大喊:「魏嬰!妳在幹什麼?」

  魏嬰一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手覆在他鼓脹的地方,嫣紅著臉說:「我要把齊珞從你心裡連根拔除,這一輩子,都不許你再想起她--」

  房揚古震懾住了,汗水自他胸前沁出、凝結、滑落!

  一個清晨的、正常的男人怎禁得起如此的撩撥,每根神經都失控得顫抖,魏嬰放肆的挑逗逼得他要發狂,他再也按捺不住那啃吮他的慾望,用盡全力將她從他身下拉上來,翻身壓住她,迅疾地長驅直入,爆發在她體內!

  他重重地喘息不止,懊惱地低語:「妳用這種方式叫我起床,怎麼趕得及去校場。」

  魏嬰抿起微翹的唇,笑盈盈地摟住他汗濕的背。

  「你那種忍耐到受不了的表情真有趣,饒勇善戰的房揚古算得了什麼,一樣難逃我的美人關。」她嬌慵地說著。

  房揚古勾起唇角,耳語:「我從來沒想要過妳這關--」

  無雪,天晴朗。

  房揚古與魏嬰共騎一匹馬,由魏士離在前面帶著,穿過安邑城最熱鬧的一條街道,朝後方的山麓奔馳而去。

  山麓邊果然有一支還算龐大的軍隊,魏密正在帶兵操練,當他由魏士離口中得知房揚古和魏嬰的身份時,頓時驚喜交加,立即向士兵傳佈這個消息。

  魏嬰總不能體會自己的身份究竟有多麼重要,直到她站在「點將台」上,居高臨下,看著二、三萬的魏國士兵熱烈地朝她吶喊、歡聲雷動時,她忍不住眼眶濕濡,被深深打動了。

  魏士離動身前往燕國之後,魏密大司馬便將魏嬰和房揚古請進軍帳。

  「『卞先生』。」魏密謙遜地問道。「我訓練這支士兵已將近一年,總有力不從心之感,魏士離大夫幾日前對我說,必須加緊操練,因為不出三個月必有仗打,但是,以目前的情況而言,這支軍隊要作戰還不夠成熟。」

  「軍隊的操練其實與時間的長久沒有關係。」房揚古微傾著頭、用心思索著,然後問:「目前士兵有多少人?」

  「將近三萬人。」魏密答。

  「依我看,三萬人必須分成三部分進行。」房揚古提起筆,一面在布帛上寫著,一面說。「一萬人為步卒,專門訓練耐力與行軍速度,最好要求步卒從清晨出發,午前就能走出百里以外,然後另一萬人為騎兵,專門訓練騎術與臂力,要在乘車急馳中能張弓射箭,前後左右都能進退自如,敢於衝擊敵陣,再一萬名為弩兵,則要練就熟練的射擊技巧,能快速裝填、準確發射箭矢,如此集中練習,不出三個月便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

  趙密聽得目瞪口呆,房揚古笑了笑,接著說:「先將士兵份配好,照我說的去進行訓練,然後派一名士兵混進大梁的齊軍中,將齊國的軍情一一傳報回來,過幾日,我會把如何逼退齊兵的佈陣法寫出來給你,你只要照著去做,復國絕對不成問題。」

  房揚古的話聽得魏密激情澎湃。

  「從卞先生口中說出來,好像比吃飯還簡單。」魏密崇敬地。

  房揚古大笑。「也沒那麼簡單,如果燕國按兵不動,這場仗恐怕會辛苦一點,我們就等魏大夫的好消息。」

  「這樣也好,公主和卞先生先在帳中住下好嗎?說不到遇到難題,我還是得請教卞先生。」魏密試問。

  「好,就在這裡住下吧,往來奔波也挺麻煩。」房揚古沒有異議。

  魏密隨即出帳,命伙兵置備酒菜去了。

  魏密一離開,魏嬰立即撲進房揚古懷裡,虔敬地說:「你是如此難得的天生將才,我們魏國有救了。」

  房揚古捧起她的臉,黑眸中閃過一絲憂慮。「等魏大夫回來,事情也許會有變化--」

  「什麼變化?」魏嬰驚了驚。

  「魏大夫從走出安邑城到燕國的這段路上,或許會間接聽到些什麼消息,說不定會懷疑起我的身份,再加上派去大梁的探子,也很有可能把得到的消息傳回來讓魏密知道,當一切都曝光之後,這裡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他平靜地說。

  魏嬰慌亂地看他,不安地問:「那該怎麼辦?」

  「如果真的如我所說,我會先離開……」

  魏嬰大驚。「不行,你不能丟下我。」

  「妳聽我說,妳是魏王的女兒、是魏國的公主,有責任必須陪魏大夫、魏密,還有妳魏國的子民一起努力復國大事,以現在的局勢,魏國人肯定恨透了我,但是一旦復國之後,喜悅或許會沖淡仇恨,到那時候,魏國人才有接納我的可能,我們才有機會在一起,妳明白嗎?」他冷靜地分析,只期望魏嬰能瞭解。

  「有可能嗎?那要多久的時間?」魏嬰拚命搖著頭,一想到必須和他分開,便心如刀絞。

  「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時機成熟,不管我在多遠的地方都會回來找妳。」房揚古柔聲撫慰。

  「你會到哪裡去?」她揪著他衣襟,眼淚斷線般地滾下來。「我沒有辦法……離開你……我沒有辦法……我們一起去求魏大夫。」

  房揚古緊緊抱住她,自嘲地一笑。

  「我還有一身的傲骨,替他們做了這麼多事還得苦苦哀求,我可辦不到,如果我想投奔哪一個國家,誰不奉我為上賓。」

  「為了我,你也辦不到嗎?」她搖撼著他。

  「魏嬰,我從不求人,為了和妳在一起,我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他歎口氣、無可奈何地說。「我已經想清楚該怎麼做,在我離開前,我會把行軍佈陣之法留給魏密,如何攻、如何守,我都會詳細記載在上頭,等將來安定以後,說不定會是魏大夫反過來求我,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只有孤注一擲。」

  魏嬰心灰意冷、絕望地離開他的懷抱,冷冷地說:「你去維護你的傲骨吧。」

  「魏嬰,我會這麼做有我的用意,妳要瞭解。」他抬起她的下巴、正視她。

  「房少將軍,我的聰明才智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怎麼會瞭解你心裡的想法?」魏嬰撥開他的手,蒼白著臉,怒火揚升。「你要離開我就離開我,反正上一回的八年都等了,還在乎再等八年嗎?」

  「妳要我怎麼說妳才懂?」他的目光灰濛濛的、糾纏著她,隱忍著怒意。「上一次的八年是逼不得已,這一次絕不會超過八個月,妳耐心等我好嗎?」

  八個月!

  這個數字讓魏嬰倔強地擦乾眼淚,起身坐得離房揚古很遠很遠,她咬牙挑釁。

  「你不求人,我也不求你。」

  房揚古氣得頭都發昏。這樣也好,一旦到他非走不可的時候,起碼不會被她的眼淚絆住了。

  房揚古知道魏密總有一天會知道他的身份,但不知道這一天竟來得這麼快,才只有兩天,消息就已傳到安邑的軍校場。

  當他察覺到這天深夜裡,魏密的軍帳中燈火徹夜不滅、氣氛詭譎時,立刻當機立斷,悄悄牽著大宛寶馬離開軍校場。

  魏嬰正在床上躺了大半夜也睡不著,整整兩天,她不與房揚古說話,房揚古竟也不理她、不碰她,整日伏在几案上畫著戰略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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