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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祁歡 安妮的寒意由腳底竄上腦門,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她只能訥訥地道:「對不起。」 諶無揮揮手,制止她無意義的道歉,原有的興致被打消,他倏地起身,宣告事情到此為止。 俱樂部的王總遠遠一瞥見金主欲離去的身影,趕緊趨身前來。「怎麼,諶導不玩啦?」 「我生平最討厭黏巴達,一旦有這種人,所有的興致都沒有了。」諶無若有所指地瞥向安妮,淡淡地道。 王總碰了一鼻子灰,仍搞不懂諶無是什麼意思,只有當局者安妮恨恨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人人都說諶無花心,到處留情,其實他是最狠心無情的。 經過上回諶無當眾給她難堪之後,安妮本對諶無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誰知就在她幾乎已經快要死了這條心時,意外地竟接到諶無的邀約。 儘管對於諶無的喜怒無常,有難以捉摸的不安全感,但這天降的機會,使安妮無暇再在此事上頭多作疑慮,只希望好好掌握這得來不易的機運,就算是一剎那短暫的幸福也好。 不可否認的,安妮是他眾多女伴中頗具魅力的一個,她的身材無懈可擊,他一向喜歡完美、無可挑剔的東西。雖然上回他拒絕了她,但現在他渴望她的胴體來宣洩自己的慾望,他自然也不吝於將她找來,他從不認為不吃回頭草的堅持是一件聰明事,相反的,他認為是一件再荒謬不過的蠢事。 他也的確不需多費工夫,只是在電話線的一端低喃。「現在就過來吧!」然後他便收了線,估計在她到來之前的十來分鐘,剛好可以沖個澡。 他的預測果然是正確的,她甚至來的比預計的早,所以他仍未沖完澡。 安妮有些坐立難安,看著玻璃帷幕反映出的裸體,她的心跳便開始不規則起來。 想像諶無一進屋內,便沿著客廳到浴室逐一褪去衣衫,每一個動作,都挑動沈安妮的每一根神經。 為什麼有人可以這樣得天獨厚,那完美健碩的軀體,處處展現了力與美,若有幸得以和此身體相何偎,那便是醉死也甘願。 諶無最致命的魅力,尚不在他的完美身形,而是他的微笑,他的笑帶著邪魅,他一笑,會讓女人傾倒,像是麻藥,讓人產生迷醉,並且立刻上癮。 她——沈安妮何其有幸,可成為他的入幕之賓,也許這樣就值得慶幸了,可是她不禁還有些遐想,唉……如果……如果能就此拴住他的心,那她就算是夢裡也會笑啊! 安妮眼神定在浴室的玻璃拉門上,幾乎陷入癡迷狀態。 突然「啪!」的一聲,拉門被敞開,諶無竟然一絲不掛的走出來,髮梢和身上仍淌著水滴。 這樣突如其來的景象,使沈安妮瞠目結舌,雖然她有「卯到」的感覺,但為了維護女性的矜持,她仍故作姿態地趕緊「啊!」的驚聲尖叫,一邊還為加強效果地搗住眼。 諶無仍大刺刺地走來,他一點也不介意展現自己,對於安妮一眼便可被看穿的企圖十分不以為然。他的聲音帶著揶揄。「怎麼,又不是第一次見到,現在才裝清純,不嫌太遲了嗎?」 一句話便直搗核心,完全沒有給人留餘地,讓安妮顯得有些悻悻然,但卻不敢作聲,怕小不忍而亂了大謀。「衣服呢?你應該知道我從不親手解女人的衣服吧?」說完,他便整個人倒臥床上,雙手勾在胸前,一臉興味地準備看戲。 安妮的顏面真的很掛不住,她當然也知道這樣有損女性尊嚴,但誰教她對他深深著迷,此刻不論什麼尊嚴呀、面子呀,變得一點都不重要。諶無真的很不一樣,他有魔力可讓身經百戰的安妮在他懷裡像個初解人事的小女孩,產生穩不住的狂亂心跳。 她開始解下衣服,當褪下最後一件底衣時,諶無一把將她拉上床,整個人一反臥;便壓在安妮的身上。當安妮一觸及他寬闊的胸膛時,貼近的心跳,讓她按捺不住地輕吟出聲。 她將手環在諶無的頸項上,低吟道:「無,愛我……請你愛我。」 諶無並未回答她,只是在激烈的律動中,達至癲狂的高峰。當攀附至此頂端時,恍若是乘坐自由落體,突然啪地下墜,直墜人最黑暗的底端。然後在激情狂潮之後,湧入更強烈的虛無感。 「SHIT!」諶無倏地翻身下床,暗地咒罵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近來他總是在激情過後感到徹底的虛無與荒涼,完全沒有原因,這樣的感覺,搞得他十分心煩,看來他真的該去透透氣了。 仍在床上陷入迷醉狀態的安妮,不懂為何傳自下體的燥熱感會無法消除,她想拉住諶無,卻見他已套上褲子,顯然是告訴她事情已到此為止。面對如此突然的情況,安妮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諶無,但她不敢問。 穿好衣服的諶無,點燃了煙,在煙霧瀰漫中,緩道:「回去吧!我沒興致了。」 安妮不可置信地看著諶無轉身離去的背影,暗自啜泣著,來自心底深層的絕望告訴她。她對他動了真情。 諶無終於搭上了這班飛機,近來被莫名的空虛無力纏繞,促使他這次毅然決然地出走。 也許冥冥中總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掌握不住、捉模不了的,不然為何他無法瞭解在中南美洲這片台灣人尚未開發的經濟版圖中,會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無時無刻不召喚著他,他知道在這個地方,一定有他要挖掘的東西。 但到底是什麼呢? 諶無在機上陷入了沉思,由於這一段時間煩人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已沒有興致在這種情緒下和女人周旋。所以儘管他全身上下對女人最敏銳的感覺告訴他,他已成為機上引人垂涎的目標,但他仍沒有意思在漫長的飛行中,和女人擦出一些火花調劑。 幾乎是在飛機一開始起飛,他便按下免干擾裝置,打算閉上眼睛假寐,順便釐清目前難解的情緒。 雖然他免干擾的燈號如此明亮易辨,但往來的空姐仍是不死心地在他身邊來來回回;總會特意的「不小心」碰撞到他,然後也不顧他正在睡眠中,兀自一個逕地道歉。可惜仍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最後乾脆端來飲料,問他需不需要。 諶無終於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毫不保留地讓聲音洩漏微慍的情緒。「小姐,你們還要引我注意到什麼時候?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也許回程的時候我會考慮考慮。」 由於諶無的音量剛好讓整個頭等艙的人都聽得見,空姐這才一臉悻悻然地垂下頭離開,還他一個安靜的飛行旅途。 哥大位於哥斯大黎加首府——聖荷西的中心位置,跟台灣一樣,最高首府的大學,造就此學區週遭,自成一旺盛的商業型態。 不用說,這兒吃喝玩樂、食衣住行一切便利,甚至有一家專門賣中國食物的中國超商,買得到一切思鄉之物,使得安絕顏不致因嘴饞而太過思鄉情切。 拉丁民族特有的懶散與浪漫習性,造就此地與台灣截然不同的異國風情。儘管這兒的經濟無法如台灣一般蓬勃發展,但安絕顏仍十分欣賞他們的熱情,以及對生活特有的品味。 自小,安絕顏便在單親家庭中成長,但也因此而使她能得到父親全部的關注與照料,而她其實有自己的夢想,但父親總不願放她單飛。這次的留學,幾乎是在家庭革命下誕生的。連台北跟高雄的距離,父親都無法忍受了,遑論是國外,而且還是比美國更遠的地方,光是搭飛機就得耗掉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這令安耀得更加無法接受。猶記得半年前在台灣家中凝重的氣氛。 儘管在大四時便已經著手策劃準備,但她仍舊是到畢業在即才鼓起勇氣開口。 「爸,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安絕顏在客廳與房間來回踱步後,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開口。 安耀得並沒有將視線由報紙上抽離,彷彿早已認定女兒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敷衍的意味十分濃厚。 安絕顏蹲在父親的膝前,注視著父親早已滿佈皺紋的臉龐,希望父親可以正視他的女兒。 「可以看著我嗎?」安絕顏期望能喚回父親的注意力。 「你這小丫頭,到底想說什麼?」安耀得嚴肅的臉孔上流露幾不可察的笑惹,儘管再拘謹的個性,身為她的父親,很難不寵愛這個貼心可人的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