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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芃羽 巴瑞是美國人,十年前來到日本就愛上這裡,不僅在此地發展他的畫廊事業,也娶了一個美麗的日本妻子——天鳥香織。 浩野是因為天鳥香織的關係才認識巴瑞的。他和天鳥香織之間若有似無的感情已經持續了五年,兩人之間的吸引強烈,卻從未做出越軌的事,畢竟他不會笨到去捲入一個已婚女人的感情漩渦中。 今天這個新畫廊是巴瑞的第三家分店,天鳥香織通知他務必賞光。浩野本想拒絕,但她的聲音中有著低落的情緒,讓他擔憂。於是,他才順便帶著季彤來走走。 一走進飛鳥,巴瑞矮胖的身影便迎了過來。 他微禿的前額飽滿,笑起來紅光滿面,一點也不像個搞藝術的人,反倒像個賣麵包的師傅。 「浩野!歡迎,歡迎!」巴瑞熱情地與他相擁,十足的美國式作風。 「恭喜啊!巴瑞,你打算吃下日本所有的藝廊生意嗎?一家開過一家。」浩野的恭維立刻引來巴瑞的開懷大笑。 「哎呀!沒有啦!個人的小興趣而已。」他被浩野的馬屁熏得暈暈然。 「這位是我的朋友,季彤。」他介紹在一旁張大眼睛觀望的她。 「哦!一樣歡迎。好俏麗的女孩!該不會是你的小女朋友吧?哈哈哈!」巴瑞丑他。 「不!她是我的乾妹妹。」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瀟灑而懦雅地微笑。 他們說的是日文,但季彤都懂,尤其是浩野最後的這句話,就像根刺戳進她的心。 她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失去了興致,她茫然地跟在他身後觀賞著掛滿各種圖畫和藝術品的空間。 過了半晌,季彤發現二樓樓梯口有一雙淒怨的眼睛一直盯著浩野,而他也正好駐足回望。 那是一個氣質高雅、美艷絕倫的女人。季彤倒抽了一口氣,並不只是因為驚艷,而是她明白地讀到那個女人對浩野深刻的感情。 浩野回頭對季彤說:「我有點事,你在這裡看畫,我馬上回來。」說完,他便追隨著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走上二樓。 季彤所有的感覺都不見了,但腦中明白地傳來浩野對那個女人的愛慕之意。 忍不住偷偷跟上去,她在一個半掩的門外站定,聽見了細碎的吸泣聲。 「我不能再留下來了,我越來越無法忍受他。」那個美女偎在浩野的胸前。 「別這樣,香織,巴瑞非常愛你的。」他輕拍她的背,安撫地說。 「但我不愛他,浩野,我只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已經結婚了,別說傻話。」他歎了一口氣。 「我問你,你愛我嗎?」她揚起那梨花帶淚的臉看著他。 「我不知道,香織,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他對她有份複雜的感情,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愛。 「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和他離婚,和你一起走!」香織激動地抱住他。 「我還不想被婚姻綁住。況且,巴瑞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背叛他。」他雙手環著她的腰肢。 「你總是這樣嗎?喜歡看女人為你心碎?」 「我沒有要求任何人愛上我。」 「你真殘忍。」 「這是現實。」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可是我偏偏愛上你的殘忍,是老天在處罰我嗎?」她的美眸閃著慾望。 「一開始我們之間就不可能了,香織,你應該清楚。雖然我承認自己曾被你吸引,但我不想破壞眼前的一切。」浩野緊摟住她的纖腰,唇在她耳後流連。 「你已經破壞了!你讓我想你,卻得不到你。」她雙手攀住他的頸項,拉下他的頭,淒上嬌艷欲滴的紅唇。 一場熱吻火辣辣地演出,四片唇瓣交纏得難分難解,相依偎的男女一點也沒有發現躲在門外窺伺的季彤。 這就是快要死去的前兆嗎?為什麼流川浩野吻個女人她會這麼在乎?一個禮拜前她看見他和那個水澤麗子之間的曖昧動作時,也沒像現在這樣激動。季彤的腦子裡空空蕩蕩,全身像掉進冰窖,凍人的寒意從每一個細胞竄進神經未梢,忽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心在何處。 房裡的浩野警覺地覺察到有人,立即推開天鳥香織,大步跨到門邊。一打開門,赫然看見季彤失神的眼瞳和冰冷的臉孔! 「小彤!」他驚愕地低呼,一抹該死的罪惡感竟閃進他的心中。 季彤楞楞地看著他,以及出現在他身後那張女人的臉。 「你怎麼了?」他伸手要拉住她,她卻連退兩步,轉身衝下樓梯。 「小彤!」他大喊一聲,正要追出去,手臂硬被天鳥香織抱住。 「一個小女孩也值得你大驚小怪?」她不放開他。女人的敏銳讓她隱約地對季彤產生敵意。幾時看過浩野臉上有著這種倉皇的表情? 「我得照顧她。放手,香織。」他低喝。 「不!難道她在你心裡的份量比我還重嗎?」她手指掐進他的手臂。 浩野瞪著她,不想繞著這個煩人的問題打轉,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季彤找回來,她一個人在外頭太危險了! 「不要問我這種奇怪的問題,放手!」他掙開她衝下二樓,已看不見季彤的身影。 「跟我一起來的女孩呢?巴瑞。」他攔下巴瑞問道。 「跑出去了,很匆忙,不知在急什麼。」 真該死!他低咒一聲,跟著離開飛鳥畫廊。 天色漸漸暗了,浩野搜尋著馬路上來往的人,始終沒有看見她的蹤影。這裡不是商業區,僻靜的街道上人車不多,離他的住處也還有一大段路,她一個人會跑到哪裡去? 「媽的!」他又罵了一聲,心裡又急又氣,對剛剛發生的事理不出一點頭緒來。 季彤為什麼要跑? 他又見鬼的心虛個什麼勁兒? 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吻也弄成這種局面。 他上了跑車,往回家的方向駛去,才開沒一分鐘,就看見季彤那熟悉的身影坐在附近的小公園裡。急急地煞住車,他氣憤地摔上車門,走向她。 看見浩野接近,她跳了起來又要逃走,浩野一個箭步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回來。 「你幹什麼?莫名其妙地亂跑!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嘎?還是你想早點被抓回去,又被當成研究的對象?」他大聲咆哮,一股氣全出在她身上。 她瞳孔睜大,臉上是一種完全的封閉,看不出任何情緒。 「說話啊!說清楚你為什麼亂跑!」看她不吭氣,潔野更氣了。 「我想出來透透氣。」季彤被動地說。 「透你媽的氣!」租話忍不住脫口而出。「透氣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吻了那個女人。」她像具沒有生命的娃娃,聲調沒有溫度。 「該死的!那又怎樣?我流川浩野吻過的女人何止上百?你他媽的憑什麼生氣?」他不懂自己為何也會氣得口無遮攔。 「我沒有生氣。」 「那你那種死魚表情難道是高興?」 「我不舒服。」她閉起眼睛,冰冷的感覺蜂擁而來,她即將要滅頂了。 「不舒服?你怎麼了?」焦灼地收斂語氣,他伸手摸著她的額頭。 季彤像是被燙到般地擋開他的手,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 「你別管我!」 她的冷漠又觸怒了他,脾氣再度被挑起,浩野雙手叉腰地破口大罵:「你到底在給我玩什麼把戲?」 「我要走了!」季彤僵硬地轉身。她再待在他身邊會更心痛,她從沒有過這種經驗,喜歡又同時討厭一個人。 「你要走去哪裡?一堆人等著抓你,你不怕嗎?」 她無言地低頭絞著手指,對未來有著說不出的惶恐。 「好了!別鬧了!跟我回去。」浩野伸手抓住她,已經快要不耐煩了。 「我不要跟你走!你是個沒有道德觀念的人!」她冷冷地說,企圖掙開他的大手。 「什麼?你在說什麼?」 「你難道沒有聽過『朋友妻不可戲』嗎?連朋友的老婆你也敢存色心,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幾時調戲過天鳥?我們只是朋友。」他解釋。 「朋友也會吻得難分難解?」 「這……」浩野一時語塞。 「你下流!」她罵道。 「喂!你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你以為你是誰?審判者?別以為有那麼一丁點的超能力就自奉為神明,我本來就是個浪蕩的人,天性如此,怎麼樣?就因為我吻了天鳥香織就該下地獄嗎?」他老羞成怒地大吼。 「你以為我愛管你?早知道你是這種花心大蘿蔔,我就算被抓回去也不跟著你。」季彤也回敬地喊回去,誰怕誰? 「哦?後悔了?那你走啊!走得遠遠的,別再用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得別人的同情。要不是看你可憐,我幹嘛沒事找穢氣受?」 「可憐我?」她氣得全身起哆嗦。她最不希望別人的憐憫,尤其是他! 「難道不是?先是用你的『不幸遭遇』來引誘別人伸出援手,再進一步地纏著我幫你,現在卻自以為是地管過了頭,你真的想走的話就早點滾,沒有人攔著你。」浩野火冒三丈,傷人的話沒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直到他看見季彤臉上僵硬又受傷的表情,才恨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