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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芃羽 「如果端木堯的部眾還在哪?」她有些擔心。 「那正好。讓我好好地收拾他們。獨孤清絕修長有力的身影展示了強烈的殺氣。他隱居得太久了,我不犯人、但人卻來犯我。這一次,他得和擎日山莊好好算個總帳了。 「可是你才剛復元」冷月還是害怕地掉入陷阱。 「放心,回去看看玄影殿被弄成如何而已,我不會現在動手的、再過十日,待我神功大成,我才會上擎日別館去找端木堯。」他的聲音平靜得教人害怕。 冷月知道勸說無用,點點頭,不再多言。 「走吧。」 兩人從小山澗往上竄,抄著小路,沒多久就上了滌劍閣的後山崖。只是當他們來到壩端,眼下玄影殿成了一堆斷垣殘壁,滌劍閣早已傾倒。依山而建的那棟黑檜殿堂,一夜間消失殆盡。 獨孤清絕震驚地立在原地,眼見自己的住所被毀,所有的憤怒全都壓在心底。為了一顆夜龍珠,端木堯雙手沾的罪孽夠多了!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他得替古乙殘、無咎、無名,以及玄影驍騎出口氣。 冷月也被眼前的景象駭住了。有如往事重演,曳風樓殘破的樣子與立影殿重疊,她瞪著殘木上未盡的煙塵,想起了爹娘慘死的一幕,呼吸倏他急促起來,體內的夜龍珠忽冷忽熱,與以往的鼓動完全不同。她心中一驚,雙手握著上臂,曲下身子打著冷顫。 獨孤清絕回頭發現她的神情不對,蹲下身挽起她, 「 怎麼了?」 「我....不知道...」冷月一直摩者雙臂,不明白身子為何會如此反常,自從夜龍珠進入她的身體之後,九年來她鮮少生病,連隆冬之際也沒打聲噴嚏。但現在才入秋,她怎麼就抵不住了? 獨孤清絕覺得有異,拉起她的手想替她把脈切切病因,情急之下,手順著她的手肘往上一扯、冷月的衣袖整個上移、露出青蔥般的玉臂,他不由得定眼看去,手肘潔白如磁,但肘內側上古乙殘幫她點的守宮砂早已消失無綜。 「冷月...」他僵住了!這比看見玄影段被毀還要讓他心驚、守宮砂消失就表示非清白之身,難道冷月昨夜真的獻上自己的身手來救他? 冷月忙抽問手。撇過頭去。 冷月、你....你把我昨日的戲言當真了」他記得昨夜故意對冷月做的無禮要求,為了佟小小那守「陰陽交融」的鬼詩,他胡扯一番,只為逼冷月離廠。誰知...她真的當真了? 該死的!他居然在毫不知情之下要了她?天!獨孤清絕真想痛揍自己一頓。 冷月眼尾瞄見他神情怔忡,心中一緊、淒然地笑著說:「你照顧了我九年,我理應如此相報的。」 「不!」他氣憤地舉手一抹額頭。「你沒有欠我什麼!我不該如此糟蹋你的,我....」他從沒想過會用這種方式恢復面貌和功力,尤其還傷害了冷月! 「這不算什麼。」她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 「不算什麼?你....你竟用自己的清白來救我....」他一時狂亂不已、經過昨夜的事後,他該如何面對她、面對自己? 「我不介意!」冷月大喊。見他如此激動,她幾乎要痛哭失聲,心中的酸楚像漣漪般一波波向全身散開。 放開心胸接受她真有這麼難嗎?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為了你,就算要我死我都願意、為什麼你總是不肯接受我」她傷心地吶喊著。 獨孤清絕回頭看著她站在崖邊,淚流滿面,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晃,驚得他衝上前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憐惜地說:別哭。 冷月還是淚水盈眶,臉龐貼在他的胸口猛掉淚。她並不期盼他說什麼感激的話,她只要他回應她一點點的愛就好,只要一點點.... 「別哭了,冷月.....」獨孤清絕分不清心中那撞擊的疼通為何而來,二十八年來,他從沒有過這種揉碎心腸的感受,但冷月的淚水卻輕易攫住了他的五臟六腑,把他的心都哭亂了。 他低頭瞧著她泫然的臉,衝動地攫住她的櫻唇,那柔軟的觸感喚醒昨夜與她纏綿的片段,他低哼一聲,深深吻住她的哭垃,安撫著她的傷心,也平復自己的自責。 「獨孤....」她的聲音淹沒在他的嘴裡。 獨孤清絕探出舌尖更深入她的口中,輕舔著她嘴裡如蜜的芳香,雙手將她擾問自己,緊緊將她抱住。 也許這是老天的意思,他終於有藉口將她留在身邊,終於可以允許自己撤離枷鎖,放情地去愛她了。 冷月細聲嚶嚀,又是驚奇又是羞怯,全身在他的狂吻下化成棉絮,溫柔地掛在他的身上,不住嬌端。 一記長吻之後。他才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冷月傾心的信賴,心中一動,又在她的額際烙下無數的吻,邊喃喃地道:「我沒想過我會在這種情形下愛你.....」 「是嗎?」他也愛她嗎?冷月高興得又想哭了。 「還記得八歲時你在我懷裡時的感覺,你只是個孩子,我實在不能想像我們之間會有這種轉變。看你一天天長大,天知道我要用多人的克制力才能阻止自己被你吸引」他緊緊抱著她,在她耳旁輕喃。 但我不再是個孩子了,我只想成為你的女人。」貼在他心口聽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冷月長久以來懸著的心找到了港灣停靠。 「冷月」他捧起她的臉,深情地低下頭,再度吻住她的唇瓣。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再能干擾他們的愛戀,在玄影殿的廢墟上,兩顆早已互屬的心再無任何阻隔,終於相擊在一起了。 前有山林荊棘,後有大批追兵,冷月提著一口氣,緊緊扶著獨孤清絕往山澗躲去,不敢稍停。 抬頭一看,滿天紅光,冷月知道玄影殿山毀了,古爺爺和無咎、無名很可能都遭到端木堯的毒手,恐怕這時已經命喪黃泉了。 她強忍著肝腸寸斷的痛苦,不願再讓獨孤清絕分心去為玄影殿傷神,硬是將眼淚流進心中,帶著獨孤清絕躲進山澗旁的一個天然洞穴。 「冷月……」獨孤清絕突然開口喚她。 「獨孤叔叔,怎麼樣?你還撐得住嗎?」她讓他斜靠在壁上,擔心地低頭看著他。 「好還好。」他喘了一大口氣才回答。這身子恐怕熬不到天亮了。 「先休息一下,我來幫你運氣療傷。」冷月替他把脈,氣息粗喘,他的狀況非常危急。 「冷月......又要月初了嗎?獨孤清絕自覺情形不太對勁。體內的亂流經連日來的使力,已有開始反竄的趨勢。 冷月心裡一驚,仔細盤算起來,離他發作的時間應該還有段日子。 「還沒。怎麼了?」她臉上微微變色。 「我受了端木堯的鼓燙,氣血受了刺激,恐怕要提前發病了。」他感到體內不尋常的變化了。 冷月睜大了眼,手心發汗,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就糟了。他身上有毒血,若氣血攻心,那麼…… 「冷月,如果.......」我挨不過這一次氣血逆流,你要答應我,千萬別再接近端木堯,你不是他的對手,找個地方安頓自己……」他像在交代遺言。此生真有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冷月了。 「不!你不會有事的。」冷月握緊他的手,焦慮地安撫他。 「我自己知道,那毒已滲入心脈,通不出來了。」他面無表情地宣佈自己已離死亡不遠。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冷月忘情地將他的頭擁進自己的胸口,嗚咽地搖頭。 「冷月……」獨孤清絕動容地喚著,為什麼偏偏在太遲的時候他才敢面對自己內心的悸動?唉! 「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冷月哀痛至極,脫口說出內心的話。 「別說傻話!如果……我等一下狂性大發想攻擊你,記住,一刀把我殺了,然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泰山。」他反手握住她微顫的手,聲音堅決。 「不!」她用力搖頭大喊。 「冷月!」 「我不要!」這算什麼?要她親手殺了他,比自殺還要困難。 「聽話。」他聲音轉柔,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充斥在心胸。 冷月淚眼婆娑,對著他道:「今生今世我都要跟著你,不管天涯海角,上蒼碧落下黃泉,沒有人能阻止我這個決心。 獨孤清絕再也忍不住地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一顆心被她震撼得不能自己。可以嗎?他可以愛她嗎?在他心中,她的身量早已超過夜龍珠,超過任何人,甚至他自己的生命。 但他驀然想起自己的容顏,想起他們之間相差了十一歲,想起他可能挨不過今晚……所有溫柔又倏地化為烏有。此時此刻,他如果表現出愛意,豈不是要害了她? 一思及此,他便一把推開她,冷冷地道:「好了,別在我眼前流淚,我心中夠煩了,你現在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