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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芃羽 咦?為什麼總管的眼中會露出一絲憐憫?雀利兒心中微微一驚。 「什麼意思?」她謹慎地問。 「我想,總管是在暗示你,新來的可能不太好對付。是吧?」幻夜神行不疾不徐地接口,還以一種看熱鬧的閒適表情朝總管擠擠眼。 「真的?」雀利兒臉上有掩藏不住的失望。 「我沒說。」總管舉起雙手,不承認也不否認。 「先告訴我,新來的男人還是女人?」雀利兒懶得繞圈子,乾脆直接問重點。 「都有可能。」總管的嘴巴緊得很。 「搞了半天,你是在耍我啊!」這隻老狐狸!雀利兒冷笑一聲,原來天真的笑臉不見了。 「別氣、別氣,雀利兒,我雖然不能多說什麼,但我保證你一定會是第一個遇見他的人。」總管太清楚她變臉所代表的危險了。雖然雀利兒平常嘻皮笑臉,看似純良可愛,可是真正的她可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得罪了她,肯定會被她出人意表的鬼點子整死。 「哦?」雀利兒愣了愣。這算什麼預告? 「或者,這個新會員的招募工作就落在你身上了。」幻夜神行笑著糗她。 「那真是抱歉了,我可沒閒工夫接待新生。」她狐疑地看了總管一眼。 「你才說你太無聊了……」幻夜神行就愛和她抬槓。 「和照顧後生晚輩比起來,我寧可無聊!」雀利兒瞪他一眼,拎起外套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幻夜神行喚住她。 「這裡陽盛陰衰,再不走會有損我的靈氣。」她吐吐舌頭,扮個鬼臉。 「小鬼!都是你的話。」幻夜神行輕笑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喚住她:「對了,最近舊金山發生了多起兇殺案,你有夜裡散步的習慣,小心點。」 「兇殺案?」她怎麼不知道?看來她的情緒低落到不問世事了。 「什麼案件?」雷掣好奇地問。 「聽說這三個月來已有五個人陸續在夜歸時遭襲,屍體上留有宛如利爪劃過的傷痕,看起來不像人為。」幻夜神行斜靠在沙發旁說道。 「難不成會是野獸干的?」雀利兒原本不甚在意,可是一聽案子這麼特別,精神就來了。 「還不知道。只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城市裡哪來的猛獸?」幻夜神行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我看,八成是有人套上獸爪犯案。這世界,最殘忍的動物不是野獸,而是人!」雷掣冷哼一聲。 「嘿!那正好,若是被我撞見了,我倒可以順便幫警方把這個案子破了。」雀利兒頑皮地眨眨眼。 「你別雞婆了,警方又不會付你錢。」雷掣瞥她一眼,希望她別多事。 「對哦,又沒好處可拿,我幹嘛蹚渾水?」除非有人上靈力俱樂部買希望,否則他們一向不會插手管任何事件。 「你呀,乖乖地直接回到你床上睡覺就行了,千萬別惹事。」幻夜神行揶揄的口氣像是瞧不起人。 「回去就回去。現在要我惹事,我還沒什麼心情呢!」雀利兒撇撇嘴,穿上外套,忽地消失了蹤影。 管他什麼野獸,遇上她這個美女,不正好演一出「美女與野獸」?雀利兒在走出靈力俱樂部的光門前還如此想。 *** 舊金山位於美西,終年氣溫不超過二十度,是世界上最美的城市之一。沿坡而建的建築精緻優美,即使大樓林立,也能在房屋的周邊看見令人欣悅的綠意。 雀利兒就住在這個城市中。 從靈力俱樂部回到現實的世界,她每每為舊金山的夜景震撼不已。 金門大橋像條閃爍的腰帶掛在港灣,每一幢建築物發出的光亮聚集成燈海,從夜空中注視這璀璨的景象,總會讓她稍稍忘卻人性的醜惡。她相信,能製造得出這麼絢亮燈火的人類,天性中應該還是具有真、善、美的…… 雀利兒在空中逗留了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回到地面,打算從公園一路散步回家。 入夜的舊金山依然輝煌,但行人顯然少了許多,尤其她住的別墅位於高級住宅區,尋常沒事不會在這一帶出沒,因此她一路走來,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唉!這種清幽,也只有在這種時間才享受得到。 雀利兒優閒地踱著步子,邊走邊思忖。這是她愛上夜間散步的原因,走在僻靜的街道,沒有人會來煩她,所有與她有關的身份、地位、財勢……全都拋到腦後,此刻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十八歲女孩。 她轉入社區中的小公園,雖然是四月天了,但入夜後氣溫還是很低。她拉著身上的翻領皮夾克,並不被低溫影響她的興致。 可是她的寧靜卻被一聲聲從樹影後傳來的某種鳴聲打破了。 那是一種類似猛獸自喉嚨發出的警告,示意其它動物遠離它的勢力範圍。 雀利兒停下腳步,盯著公園那片茂密的樹叢,隱約發現有雙金瞳在漆黑的樹影後閃閃發亮。 那是什麼?狗?狼?老虎? 她怔了幾秒,便毫不遲疑地走過去。她此刻的心態是純粹的好奇,在看多了世上無奇不有的怪事,她的膽子恰好和她的年齡成反比,這也是幻夜神行叮囑她別惹事的原因。 然而,她才跨出幾步,那雙金瞳的主人就現身了。 矯健、優雅而且懾人。 雀利兒震驚得無法動彈。 怎能不吃驚呢?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隻豹!一隻只有在叢林或是動物園中才會看見的動物,一隻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舊金山這種大城市的野獸。 但現在這只黑得幾乎與夜色融成一體的黑豹居然近在眼前,詭異的金瞳殺氣騰騰,鼻子與利齒間吐出的氣息隨著夜風的傳送冷硬地逼近,她直覺地感到一股強烈的敵意。黑豹在距離她三公尺處巡行,頭微低,步履不亂,行動時無聲無息,全身蓄滿了隨時要撲殺獵物的張力。 獵物?!它一定把她也當成獵物了! 雀利兒靈活的腦子霎時呈現一片空白,說真的,她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做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杵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黑豹短暫的研究告一段落,毫無預警地,它倏地朝她撲過來,大張著口露出利牙。隨著一道漂亮的弧線,眼看這龐大的身軀就要將她壓倒、撕碎,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匆忙拉回心神,以念動力移位到黑豹後面,輕易地躲開了它的攻擊。 黑豹在撲了個空之後,立刻轉頭,再次撲殺而來。 看來,美女與野獸的戲碼演不成了! 雀利兒冷笑一聲,又平空消失了身影,然後出其不意地在黑豹的左方現身,一記俐落的踢腿,硬是將黑豹踢倒在地。 「嘖,對淑女太凶可不行哦!」她伸出食指左右晃著。 黑豹怒吼一聲,眼中精光乍閃,不顧腰腹的疼痛,乍然又伸出利爪抓向她;雀利兒原想躲開,但黑豹卻在此時蜷縮身軀,抖了幾下又倒下去。 咦?這畜生是怎麼了?她疑惑地向前跨一步。 「吼!」黑豹張大嘴警告她別靠近。 雀利兒藉著公園中微弱的燈光,看見黑豹的後腿正汨汨流著血,看起來像是槍傷。 實在太奇怪了!一隻受了槍傷的豹在這座城市任意走動,怎麼看都不尋常。 「原來你受傷了,才會凶性大發。」她喃喃說著,沉吟了片刻,就從口袋中掏出每一位靈力俱樂部會員都會隨身攜帶的金色藥罐,慢慢走向黑豹。 黑豹見她走近,防備地怒吼,前爪也不停地向她揮動。 「喂,我是想救你耶,這樣對一個好心的女孩亂吠太沒風度了!」雀利兒走到它身後,邊嘀咕邊伸出手要碰觸它受傷的那只後腿。 黑豹陡地跳了起來,張大了口就往她的手咬去。雀利兒敏捷地縮回手,身形乍換,來到它身後,手肘彎曲,朝它的背脊重重捶下。黑豹痛號一聲,頹然倒下,伏在草地上喘氣哀嗚。 「呼!累死我了。個頭長那麼大卻沒腦筋。你看不出來我沒惡意嗎?」雀利兒也氣喘吁吁地啐罵,而後又忍俊不住地笑出聲。 這畜生要是有腦筋,就不會在半夜裡跑到不該來的地方了。 她檢查著黑豹的腿傷,那是個槍傷,子彈卡在腿骨和肉之間,看起來傷得不輕。 究竟這只豹是怎麼受傷的?又是從哪裡來的呢?該不會是哪個喜歡養猛獸的大富人家家中走失的吧?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作罷,從金色藥瓶中倒出一點粉,灑在傷口上,再用手帕綁住,暫時幫它止住血。忙了一陣子後,她開始傷腦筋該不該把它送去動物醫院治療。 黑豹被她打了一記之後就不再掙扎,乖乖地看著她幫它止血,金瞳中也不再有那麼強的敵意,只是一瞬也瞬地盯著她。 「別亂動,這藥是總管給我的萬靈丹,專治疑難雜症,你的血是止住了,可是彈頭還是得取出來,否則這條腿就廢了……」雀利兒像是在和人說話,也不管黑豹聽不聽得懂,逕自叨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