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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芃羽    


  「任務至上,靈力俱樂部的會員認事不認人!」雷掣眉心一攏,手中爆發出強大的電力。"那我會先勒死她!」海曼大聲警告。

  「動手啊!我怕傷到她是因為這件工作的尾款她還沒付,不過,你剛剛也聽到了,她要把命給我!」他的話冷得讓人打顫。「那我先吸乾她!」海曼焦慮地把安以樂的頭按住,舌頭伸向她的嘴。雷掣怒眼一瞪,雙手撐開,兩道極光衝向海曼,海曼立刻抓起安以樂頂在身前,由她承受了那兩道光芒,她在波光擊中的一瞬間,只覺得整個人投進一片光海中,刺痛從皮膚的每個毛細孔中扎進來,在她心臟地帶彙集,她連痛都喊不出來就昏死過去。

  這時,雷掣緊接著揮出一記電流,由上而下灌進海曼的三角頭項。"哇啊!」海曼痛苦地縮回觸鬚,張口吶喊。

  說時遲那時快,雷掣衝到海曼面前,一把攬過被電擊得失去知覺的安以樂,一拳帶著電光狠狠打進海曼的嘴裡。

  只見海曼的舌頭被切斷,身上鱗片—一剝落,全身由裡而外開始鼓脹,他兩眼暴睜,一直抖動。

  雷掣反身一踢,抱起安以樂,向後躍開,三秒後,海曼就爆裂而死,墨綠色血液四散紛飛,沉落在雷雨交加的花園裡。

  這個荒唐的事件終於結束,但雷掣卻比死還要難受,先前的冷靜已化為烏有,他低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安以樂,將她緊緊抱住,轉身奔出海曼威爾的豪宅,直接上車,將她載往靈力俱樂部。

  第十章

  當雷掣全身濕淋淋地抱著安以樂衝進靈力俱樂部的時候,總管和其他會員正好都在,他們瞠目地看著從來不為任何人擔憂焦慮的雷掣,竟以一種幾近哀號的聲音狂叫:「快救她!」

  雀利兒跳了起來,衝到他們面前,難以置信地道:「天!安以樂……怎麼會這樣?」

  「帶她上樓。」總管只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往二樓走去。

  雷掣抱著她跟在他身後,將她放在一間白色房間的床上。這裡是總管的工作室,他們每一個會員都曾因辦案受傷,在這裡接受過總管的治療。

  在靈力俱樂部,總管的地位最模糊,有時他就像他的名字般,是俱樂部大大小小雜事的總管,有時他又像四個會員的老大哥,有權指示他們辦事,基本上,他就像一道謎一樣,總是讓人搞不清楚他的來歷,端著一張不問世事的平靜臉孔,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背心。十多年來,他永遠都是雷掣從小看到他時的四十來歲模樣,不曾變老。

  雷掣他們並不介意他的來歷為何,因為在這裡,每個人的背景身世都不重要,他們會聚在一起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靈力!是這份凡人所沒有的力量將他們結合在一起。

  而總管的靈力正是——醫療。

  他走近安以樂,盯著她看了幾分鐘,才轉頭對雷掣說:「你傷了她?」

  他的臉微微變色,才點點頭。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劫數…」總管體諒地搖搖頭,好像發生的事他全看過一樣。

  「雷掣,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怎麼會把她弄成這樣?」雀利兒退進房裡,生氣地質問。

  「為了順利完成她的希望。」他的心比誰都難過,但在那個時候,他別無選擇。

  「別責怪他,雀利兒,我想這是安以樂要他做的,而且我們一向不都是『任務優先,不談感情』的嗎?」幻夜神行悄然走進來,身後跟著冷觀。

  雀利兒一怔,不談感情,但如果心不受控制地戀愛了呢?他們也是人啊!

  「奇怪!平常人受到這樣的痛擊肯定活不了了,為什麼她還撐得住?」總管摸摸下巴,覺得奇特。

  「會不會……她也有靈力?」幻夜神行突然說。

  「嗯?」總管的眼睛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光彩。

  「幻夜,別開玩笑了,她若有靈力,為什麼還得來找我們幫忙?」雀利兒瞪了他一眼。

  「很難說,有人的靈力較弱,自己感覺不出來。」幻夜看著雷掣,發現他從剛剛就一直盯著安以樂,沒有說話。

  「是有可能……」總管輕聲地說,伸手檢查安以樂的情況。「你們都出去,我幫她看看。」

  幻夜拉著雷掣出去,雀利兒和冷觀也感染了他的陰霾,心情降到谷底。

  雷掣來到總部,拿出一瓶酒就往口裡猛灌,希望能沖掉內心的焦躁與不安,把梗在胸腔裡的那股酸澀化掉。

  「她不會有事的,雷掣。」幻夜神行坐在椅子上,開口安慰他。

  「你怎麼知道?」他上半身撐在吧檯上,神情委頓。

  「因為我尾款還沒收啊!你說過,這筆尾款由我來取。」幻夜神行輕輕一笑。

  「她已經付給我了。」雷掣語氣中有著致命的冷漠。

  「哦?是什麼?」

  「她的命!」他又灌了一大口酒。

  「你接受這個當尾款嗎?」幻夜神行若有所思地盯著

  雷掣沒說話,他其實不要她的命,他只要……

  「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命應該是我的。」

  雷掣倏地轉身瞪著他。為什麼他偏偏要在他最煩的時候來擾亂他?

  「算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就當我幫你一次忙好了。我要她的命也沒用,又不值錢,還是還給你吧。」幻夜神行聳聳肩。

  「雷掣,你以後會照顧安以樂嗎?」雀利兒拿出最近迷上的紙牌,開始在桌上排著。

  「不,若是她能活著,等她好了,我會送她回去……」雷掣低頭說著,前額的發蓋住整張臉孔。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她嗎?為什麼不把她留在行身邊?」雀利兒最氣不過他的表裡不一,明明很愛,卻又不說。

  「我會傷了她!如果哪一天我控制不住我的力量,說不定我會像今天那樣……把她殺了。」他將頭埋進雙肘之中。

  「你不會的……」雀利兒嚷道。

  「我會,因為我就是這樣殺了我母親!」雷掣緩緩抬起頭,轉身面對其他三人。

  雀利兒和冷觀全都怔住了,只有幻夜神行早就知道他的心結,靜靜投以同情的眼光。

  「什麼?」雀利兒不能相信這種事。

  「你確定嗎?」冷觀也覺得不可思議。

  「是的,我恨了我母親這麼多年,到最後才發現我根本沒資格恨她,我這雙手沾滿了罪孽,還有什麼資格愛人?」他笑了,但笑的樣子比哭還讓人心惶。

  「雷掣…」雀利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是為了防衛,雷掣,你母親在想殺你的時候就已經瘋了。」幻夜神行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他們四個人,大概只有雀利兒最幸福了,她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從小到大被呵護倍至,從來不懂這些人性陰暗的一面;而冷觀和他自己,不也嘗過各種辛酸?

  「說不定我不僅遺傳了我父親的靈力,還感染了我母親的瘋病。」雷掣自嘲地冷笑。

  幻夜神行和冷視對著一眼,都沉默了,雀利兒則低頭排著紙牌,悶不吭聲。

  一個小時後,總管來到總部,推開門就說:「她已經沒事了,不過,最好有人能照顧她,她現在還很脆弱。」

  雷掣什麼話都沒說,逕自走出去。他很親眼看她活過來才能安心。

  白色的房裡,安以樂安靜地躺著,她的外表已經恢復原狀,看起來你沉沉入睡的睡美人,外傷在總管的靈力下已消失。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她無邪的臉孔可能會一輩子都烙在他心上,再也抹不去了。

  想起第一次在靈力俱樂部看見她時,她就坐在大廳的一個房間內,清麗出塵的五官與溫婉典雅的氣質讓人不自覺地將視線流連在她身上,那天,他一點也沒想到他的僱主會是個這麼年輕的女人。

  那時,他第一個直覺就是「麻煩」!

  女人都是麻煩,年輕漂亮的女人更是個大麻煩,若再加上「眼盲」,那根本就是特大號超級大麻煩!

  像這種超級的麻煩,他早就知道一沾上就再也擺脫不了。

  果然,看他現在陷進了什麼兩難的情境,在愛與不愛中找不出平衡點,在捨與不捨間理不出頭緒。

  他該把她怎麼辦呢?

  任務終結,一拍兩散,是以往的慣例,他辦完事收完尾款就回靈力俱樂部銷案,從此與僱主之間再無瓜葛,甚至再也不會見面。靈力俱樂部從來不會有重複的客人上門,這裡是一個磁場中心,是靈力開創出來的空間,唯有會員才能自由進出,一般人在來過一次後就再也找不到人口了。可是此刻,他卻有股想把她留在身邊的衝動,他怎能放任什麼都看不見的她回到她的世界一個人過日子?讓她一個人處在那個充滿危險與罪惡的人間……

  但是他也明白他還是不會將她留下,因為他是個付不起愛情的男人。

  就讓他在城市的一角,默默地守護她一輩子吧!

  俯下身輕吻她的唇,他無言的溫柔都留在她身上,然後走出房間,去電腦室將她的委託案註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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