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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芃羽 拿起話筒撥到休斯頓龍遠公司,接聽的是孟媛媛的秘書安娜。 「請問孟媛媛小姐在嗎?」他溫柔渾厚的嗓音迷倒過不少女人。 「她不在。請問貴姓,有什麼事我可以轉答。」 「我是她的朋友鍾慶衡,有重要的事要和她談談。」 「您沒先約好時間嗎?」安娜很職業化地問。 預約時間?好大的架子!不過,他找人可從來不曾事先約定。 「她現在人在哪裡?」鍾慶衡的聲音開始有些不容抗辯。 「她離開休斯頓了,要四、五天才會回來。」 四、五天?那批珠寶說不定已經出國了。 「我有非常要緊的事,請告訴我她在哪裡。」 「很抱歉,這是公司私務,我不便回答,請您過幾天再打來。謝謝,再見。」 很盡職的秘書!他吐了一日煙,忽然想到,如果山村正剛能利用龍遠,那表示孟媛媛的手下有人和他接頭,一起分贓? 不知為何,他竟然沒來由地緊張起來。這應該沒什麼事,孟媛媛不該會有什麼事的…… 一陣電話鈴聲拉回他的思緒,他順手接起來。 「喂?」 「黑鷲,我是仇定。」 仇定是羅素的私人電腦顧問,三十歲不到,卻已是電腦網絡的頂尖好手,也是天王星科技資訊公司的股東,與鍾慶衡私交甚篤。 「怎麼樣?有什麼訊息?」 他要仇定透過「鐵星盟」所有相關企業的電腦連線作業,監聽山村正剛的電話與行動。 「山村的確可疑。他這兩天頻頻打電話到聖地牙哥,與一家麗騰珠寶公司洽談業務。我利用網絡查詢了一下這家珠寶公司,它是一家新成立的機構,最近打算出口一批珠寶到香港。」 是了!一定是這條線!鍾慶衡輕擊著桌面。 「確定什麼時候出去?」 「我還在查,不過,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麼事?」 「麗騰的負責人雖然掛名為王彼得,實際上卻是龍遠國際商務公司旗下有關係企業。」 「又是龍遠!」他詫異地吼道。 「會不會龍遠以合法之名行非法之實?」仇定懷疑地說。 「應該不會。」 以龍騰財團的勢力與背景來看,他們絕不是這樣的企業,何況台灣的一切由項磊主控,孟媛媛掌管美國的龍遠,沒有道理蹚這淌渾水! 「那個王彼得是什麼來歷?」鍾慶衡又問。 「他是龍遠新聘雇的珠寶公司負責人,以前多半從事珠寶買賣,為人精明幹練。」 「他的背景?」 「華裔美人,規矩商人,無不良紀錄。」 這種人員難測,他有可能是最危險的人物嗎? 「看來我該去一趟聖地牙哥。」 「好。有進一步消息我會再與你聯絡。」 仇定掛上電話,鍾慶衡也準備出門了。 聖地牙哥嗎?不遠,從洛杉磯搭飛機只要四十分鐘,他決定去瞧瞧山村正剛在那兒耍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戲。 第三章 「老大,咱們被盯上了!」 鬼斧優透過電話向遠在休斯頓的山村正剛報告。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鐵星盟」總部已經開始查他們走私鑽石的事,負責追蹤這件事的就是黑鷲! 「什麼?」 「姓鍾的傢伙已經開始行動了!」 「老天!早知道他那天來參加派對是別有企圖的。而你,叫你收斂點別惹上他,你偏不聽!」山村正剛氣壞了。 「早知道他那天是來探虛實的,我就玩死他的女人,再宰了他!」鬼斧優發狠地咒罵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那批貨不按時到香港,我們就完蛋了。」山村正剛急得額頭大冒冷汗。 「那還不容易?我們把黑鷲幹掉不就結了?」 「你以為那麼容易!」 「不然要怎麼辦?」 山村正剛沉吟了半晌,又問:「彼得那兒有什麼動靜?」 「沒什麼。一切照計劃進行。」 「你繼續監視彼得,順便留意黑鷲,有任何情況再回報。」 和鬼斧優通完電話後,山村正剛猛吸了一口雪茄,以平復緊張的情緒。是財迷心竅吧!他甘願冒著卯上黑鷲和羅素的危險,只為了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但是,黑鷲會如何對付自己呢?這才是他目前最擔心的問題。 孟媛媛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迎面向她走來、戴著墨鏡、一身的淺色西裝、瀟灑得過分招搖的男人,赫然就是鍾慶衡! 他在這兒幹什麼?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怎麼到哪裡都會遇上他? 看著身著粉色系碎花上衣、雪白長褲的孟媛媛出現在自己下榻的飯店時,鍾慶衡也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她竟然就在聖地牙哥!太巧了!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他摘下墨鏡,迅速掃過她窈窕的曲線。說真的,若不是早就認識她,他會認為她確實是個絕色佳麗。 「我也沒想到。」孟媛媛冷漠地回答。 她都發誓不想再見到他了,怎麼,老天沒收到訊息嗎? 「你到聖地牙哥來做什麼?」 「有事!」 幾乎是懶得答理,她連回答的也盡量簡潔。 鍾慶衡心中又興起那股扁人的衝動。他算是客氣了,她竟然還擺張臭臉。看她個子嬌小,脾氣倒是相當倔。 「為了麗騰珠寶?」他硬壓下怒氣,將雙手插進褲袋裡。每次一遇到她,他的紳士風度就不見了。 孟媛媛徑地抬眼看他,心中懷疑,他到底對她家的事業瞭解多少?怎麼連龍遠投資珠寶的事也知道? 「你怎麼知道麗騰?」 「碰巧『鐵星盟』發生了一件鑽石走私的事,而且似乎和貴公司有關。」 「不可能!」她直接地反駁。麗騰才剛開張,怎麼會和黑道的走私有任何牽連? 「事實勝於雄辯。你的珠寶中可能有非法走私品。」 「鍾慶衡,你別胡說!」她氣得兩道秀眉打了幾十個結。這傢伙竟胡亂栽贓? 「這是我來這裡的目的。我們的組織中有人非法走私了一批鑽石,打算弄到香港。據我調查,麗騰和龍遠是他利用的管道。」他捺著性子解釋。 「那是你們的問題!管教無方,讓手下幹出違法的事,你們應該關起門來自我檢討,而不是隨便拉人下水,硬是將龍遠和麗騰也扯進去。我告訴你,我們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非法的事。」 看她神情激憤,鍾慶衡可以肯定她一定也被蒙在鼓裡。 「別太有自信。人為財死,有許多人總是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他冷冷地說。 「我相信這種見錢眼開的人在『鐵星盟』中比比皆是。」她反諷地頂回一句。 「很不幸的,龍遠就存在著這麼一個見錢眼開人,只是你的愚昧蒙蔽了眼睛,讓他繼續囂張下去。」 此時,飯店大廳來來往往的人無不好奇的駐足,直覺地認為是一對情侶在吵嘴,都露出會心的神情。有誰會相信,他們之間的火藥味已經濃得快嗆死人了?! 「我愚昧?請你注意自己的用詞——」她氣得咬牙切齒。 「我只是陳述事實。你夠聰明的話就回去查一下貴公司的相關文件,說不定會找出蛛絲馬跡。」 或許直接敲昏她,再混進麗騰找證據還比較容易些。 他幹嘛要對她說這麼多? 「你憑什麼要我聽你的?」孟媛媛挑釁地抬高下巴,無畏地瞪著他。 他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高高地挑起兩道濃眉。「查一下對你有什麼損失?我是為你好才告訴你這些。你總不希望你爸爸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因為你的疏忽而毀於一旦吧?如果你不屑聽我的話,可以,就用麗騰來作賭注吧!」 孟媛媛被他的舉動驚怒地漲紅了臉。「你放開我!我怎麼可能毀掉自己的事業?只要你們『鐵星盟』規規矩矩和龍遠往來,不要拖累我們,我就感激萬分了。」 言下之意,倒是「鐵星盟」的人全是不屑之徒了。 鍾慶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要掐死她的衝動。他該拿她怎麼辦呢?她頑固得像一頭小蠻牛!跟她講道理,她一點也聽不進去。難不成她是老天特地派下來磨練他「好脾氣」的女人?不然,一向對女人彬彬有禮、溫柔體貼的他,怎麼會一見到她就完全走樣,理智盡失了呢? 「隨便你,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別到時候發生問題才求救無門。」他鬆開手退後一步,準備離開。 「就算有什麼事,我也絕不會去找你。」孟媛媛驕傲地撂下話,一轉身,看見王彼得遠遠地朝她走來。她來不及調整自己的情緒,臉上還是佈滿怒氣。 「怎麼了?為了什麼事氣成這樣?」王彼得奇怪地看著她,關心地問。 她想笑著說沒事,卻怎麼也擠不出笑容。 王彼得轉頭看見了正回頭打量他的鍾慶衡,覺得有些眼熟,低頭想了一下,終於憶起在休斯頓曾經見過他。記得上次他和援援也是談完天就不歡而散,跟今天的情況沒什麼兩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