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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聶少蓁    


  尖甩向前,「該死!誰想以身噬血,就放馬過來!」她揮動右手那把讓她備感吃力

  的大劍,語氣充滿威脅地怒道,一心只想趕快結束這該死的一切。

  「事實上呢,」冷冷的聲音由她背後突然傳來,「我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

  猶如一道冷鋒。

  哦,天啊!是他!天兒頓時全身血液凝凍。有自知之明的她,無力地垂下雙手

  ,只見劍與鞭同時飛落地面。她轉身面向來者。

  西門少昊平靜的表情,彷如無紋的湖面,罩著層層寒露。天兒內心暗叫不妙,

  身子不由地退了數步。

  冰冷犀利的黑眸掃向四周,讓人不寒而慄!最後,它們停駐在天兒脫俗的臉蛋

  上。

  「將她帶到『瑾宮』。」在猛地由喧嚷轉為肅寂的空地上,低沉的聲音顯得格

  外響亮。

  西門少昊的話並未針對某人!卻在他一聲令下,兩條黑影倏地由他身後竄出。

  兩位身著黑裝的男子二話不說,各自架起天兒的手肘。

  「放開我!放開……」受到驚嚇的天兒反射性地扭身掙扎!可是儘管她如何使

  勁,架在自己胳臂上的硬爪依舊不為所動,像個鐵環緊扣住自己。

  天兒無能為力地讓黑衣男子將她帶離。臨去前,她聽見西門少昊對馬房的小廝

  吩咐著:「將馬牽回廄房……」

  第九章

   天兒被兩名板著一張活像自己欠了他八百萬似的棺材表情的傢伙,以稱不上「

  斯文」的動作將自己給一把「送」入室內。

  厚重的巨門「咋嚓!」一聲,在天兒的怒視下猛地被關上。

  站穩踉蹌的身子,天兒瞪著眼前光潔滑亮,雕飾著精美浮紋的門板,大個子粗

  魯無禮的對待讓她好生氣,「該死的蠢蛋!」再次拉高裙身,朝那片動都不動的死

  東西洩怒地狠狠踹了兩下!

  巨門無關痛癢地仍屹立原地,而她倒是讓由趾間傳來的痛感而皺起眉。

  「該死!這一切皆他媽的該死極了,呃——」天兒惱怒地低咒轉身,猛地,房

  內的擺設令她一時啞了口。

  天啊!他娘娘的!這地方簡直比自己睡覺的地方要大上數倍。乖乖!他該不會

  把寢宮當運動場吧?

  打算邁出的步子在觸到柔軟的地面時打住了,天兒訝異地瞪視著腳下那片雪白

  的長毛。

  她蹙眉地望著閃爍潔亮色澤的輕柔毛氈,一塵不染的毛氈上尋不著一絲垢點。

  天兒不由得低頭盯著自己略帶污塵的靴子。

  不假思索地,她彎下身,將腳上的白靴脫起,放置一旁。

  腳底下傳來的舒適感,令天兒眼睛一亮!她好奇地彎身,伸手一摸,柔柔的觸

  覺由指尖傳來,她欣喜地圓睜美眸,哈,她感覺自己活像位甫進京城的鄉巴佬——

  蠢極了!

  哦!天知道「西丘之城」確實要比自己的家園「風雷堡」富庶許多,至少他們

  是不會將如此名貴精緻無比的地氈以「浪費」的陳設來鋪飾,而「風雷堡」只是局

  部地用於某點。

  站挺身子,天兒將注意力重新投注在室內的擺設。她好奇且雀躍的表情,分明

  早將西門少昊為何關她至此這問題給丟到一旁──納涼去羅!

  兩旁分立的木柱,雕飾著美輪美奐的花紋。再往前,右側有張長几,幾後則是

  片美麗壯大的精緻浮繪——金色的沙漠,耀眼地令人膛目。

  而長几的四腳同樣雕飾著美麗的圖案﹔桌面整齊有序的紙卷,顯示這裡的主人

  經常在此閱卷。桌身兩旁分別巨立著白色石柱,而柱身拱起的頂端,放著在夜暮低

  垂之時會散發亮度的「玥石」。

  經過一隻稱不上小的木櫃,天兒往裡頭走去,撩起鑲著珠飾的紗簾,一座足以

  容納數人的浴池隨即映入眼底。天兒一陣愕然,她揚眉地轉身往另一側走去。拱起

  的楝梁旁掛著輕柔的絲帛,再通過半卷的布幔,一張大床赫然入目──這是間內室

  了。

  遲疑片刻,天兒還是禁不住讓眼前擺飾著奇珍異品的華麗景致所深深吸引,她

  移動身子上前,一雙柔荑忍不住在罕見的珍物上來回撫觸,眸裡儘是驚歎。

  探索的目光不覺地飄向大床,床頭捲起的絲幔繡著素雅的花紋鳥禽,而幔布上

  方的壁面正掛著鎮宮之寶——彎月刀。刀身的刀柄各鑲飾著深紫與艷紅的瑰麗寶石

  ,互映的光輝顯示它們是一對的。

  讚賞的眸子重新投注在那張引人注目的大床。覆著雪白絲單的它看來是如此舒

  適,佇立床腳的她不覺地伸手探向它,掌下傳來的柔軟感正如自己所想的輕柔。,

  「如果你想試它——我沒意見的。」

  低沉的聲音由身後突然傳來,受到驚嚇的天兒猛地收手。站挺身子,她僵硬地

  轉身面向來者。

  「不過,我希望是在我的『服務』下,」雙臂交叉疊於胸前的西門少昊!慵懶

  地望向她驚恐的粉臉,「如何?」臉上掛抹邪邪的氣息。

  該死!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深吸口氣,天兒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她迎上他狂

  妄嘲弄的視線,「我可以為方纔的事解釋的。」她把手藏在裙後,纖細的玉指緊握

  著。

  西門少昊揚眉,「是嗎?」臉部仍舊帶笑,只是眼神已變得冰冷犀利。

  天兒鼓起勇氣抬高下巴,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尊貴氣息是粗衣遮掩不住的。她告

  誡自己絕不能表現出懦弱的樣子——至少在他面前不能。

  「那些人要鞭打『雲』  。」

  「哦?」西門少昊走向窗前的茶几,他伸手取起几上的酒,斟了一小杯,昂首

  飲盡,然後望著故作鎮靜之色的女人。

  「如此道來,馬是『禍端』?」他的語調輕鬆愉快,讓人根本摸不清話中之意

  。

  「什麼意思?」她有股不祥的預感。

  西門少昊不語,他離開桌前,慢慢走向她。

  看著西門少昊朝自己節節逼近,天兒不由地連退數步,直到身子抵著床沿。

  西門少昊在距她約一個箭步之處停住,天兒平視的眼只能觸及他廣闊的胸,無

  形的壓迫感讓她頭暈目眩。龐大的身軀是這般高碩!她的頭都還不及他的肩高呢!

  天兒頓時驚覺自己在這男人面前竟是如此渺小。她想:西門少昊只消一根手指

  ,便足以將自己送至五丈遠之外吧!

  黑眸的主人開口了:「我向來不把『禍端』留在身邊的。」他的聲調就像他的

  雙眼一樣冷漠。

  「你敢!」天兒的怒吼引來西門少昊的大笑,笑意卻沒延伸至心裡。

  「想試試?」他的視線投注在她微露的頸側,垂落兩旁的烏亮髮絲,其耀眼的

  光澤襯托著白皙的肌膚,讓它們顯得愈加誘人心神。

  他精光湛然的黑眸閃過一絲鋒芒,「或許它可以讓你這倔強的小腦袋明瞭,向

  我西門少昊的權威挑戰是件多麼不智的事。」

  他整潔修長的手指挑著她垂落的髮絲,並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輕劃,「嗯——迫

  不及待啊!」

  「無恥!」天兒猶如驚弓之鳥地跳開,小手一片冷冰。「大……大白天的,你

  想做啥?」她蒼白臉地挪動身子,拉開自己和大床的距離,搖著頭,「不……你不

  能」

  那抹帶邪的笑容逐漸擴大。「可以。你明白我可以的!」他笑了,覺得她的話

  有趣極了。「不過,不會是現在。」放肆的眼光將她由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又道

  :「女人,我可迫不及待啊──」

  薄弱的手掌猛地揚起,卻遭西門少昊半途攫獲,並讓他狠狠地箝制住。

  天兒掙扎地再度揮出另一手,唉!還是向樣的下場。兩手分別被猶如鷹爪般強

  猛扣制住的天兒,忍不住激動地大聲咒罵。

  「該死的你!放開我!無恥!卑鄙!下流!放開我!你這不要臉的家──唔-

  -」倏地,她的兩片櫻唇讓西門少昊狠狠攫住,又遭他唐突地放開,「別激怒我,

  女人。」

  她又惹惱了他!西門少昊陰沉的面孔恍如烏雲蓋頂,目光炯炯地盯住天兒,突

  地一把捏起她挑釁高昂的下巴。

  「你得好好學會服從我,女人。」西門少昊鬆開箝制,轉身準備離去。

  「站住!」天兒著急地喚住他。「你想對『雲』怎樣?它是我的,我不准你動

  它一根寒毛!」

  想起他方才語意不明的話,天兒急煞了!她深怕眼前這位蠻橫無理的男人,一

  時衝動會做出傷害「雲」的事。她要由他口中確定愛馬是安全的,否則這一切自己

  豈不白受。

  該死的女人!縱觀天下,也只有她膽敢以命令的語氣對待自己。西門少昊回頭

  ,面孔不帶絲毫情感。

  他的表情看在天兒眼裡是既驚慌且恐懼。「你不會傷害它的……對吧?」語氣

  再也不像先前的肯定,甚至帶抹哀求。

  「我說過,沒有人能命令我!凡是屬於『你的』,包括你,皆歸我西門少昊

  !這我早已說明,再說——」銳利的眸光逼視她,「我不是噬血的狂魔!別再有第

  二次讓我撞見你手持利刃向著一堆男人,否則難保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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