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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七寶 「你……」被迫再拉開弓弦,細皮嫩內的某人感到弦深陷入內的痛楚,更感到極不甘心,」你不是進宮裡去了嗎?」 「專心。」紫堂曜對他的僵硬毫無所覺,示意要他斂神。 被他這樣緊貼著,月靈官要真能專心那才有鬼! 「那個……」試著自救,」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很想……」 鬆手,箭矢急射出,又一次的正中目標。 「什麼?」紫堂曜滿意的看著箭靶上的成績,分神問了一聲。 瞪著前方正中紅心的箭矢,月靈官一下失了聲,吶吶無法成言。 「真難得。」太過意外,不只讓紫堂曜興起指導之心,也有談話的心情,」如果沒記錯,這是我第一次見你上這堂課。」 「嗯……」輕應了一聲,沒什麼誠意的那一種,因為全部的心力全在暗著想:該怎麼做,才能從這練箭的酷刑中解脫? 紫堂曜取過箭矢問道:」身體好多了嗎?」 「承蒙關心,一切都好。」忍著手上的痛,給一個公式化的回答。 紫堂曜注意到他的有氣無力,松下拉弦的手。 「打起精神,活動活動對你只有好處,男孩子……」話語驀地停了下來,像是發現了什麼,紫堂曜打量起身前的纖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入學至今,你不但沒什麼長高,還變矮小了些?」 「我想……」有些咬牙,但月靈官也只能吞下這份侮辱,」那是因為紫堂兄又長高了,而我卻分毫未變的緣故。」 「是嗎?」紫堂曜看著身前小小的身子,淡淡的藥香氣味縈繞著,讓他有幾分恍然。 原先並沒注意到,可一日一發現,這氣味如同一種迷藥,在他能抗拒之前便直竄入他的整個知覺,讓他意識到,他身前緊貼著那小小的身子,意外的與他的身子如此貼合。 為此,紫堂曜忽然感到不對勁了起來。 不該如此! 最初的用心與立意絕對是最最純良的,只因為看見月靈官總算開始出席體能方面的課,他樂見其成,因此,一看見月靈官面露退縮之出息,便當仁不讓的上前指導。 百分之分純正的動機,只因為覺得那細瘦的身子就是該多活動與鍛煉才得以改善,但……怎麼這會兒…… 不是錯覺,那份自烏來山回來之後,他一直刻意想淡忘掉的古怪感又出現了。 當初,他說服自己,那一夜的異樣心思只因為夜色而起,是一個偶發的單一事件,那麼現在呢? 他又該怎麼解釋現在的異樣心情呢? ☆ ☆ ☆ ☆ ☆ ☆ ☆ ☆ ☆ ☆ ☆ ☆ ☆ ☆ 心中有異,可神色未變。 紫堂曜不著形跡的從他身後退開,保持住他認為安全的距離,冷靜道:」其實學箭並不難。」 「是……是嗎?」月靈官完全不信,因為光光是拉弓的動作就讓他的手好痛。 「記住剛剛的姿勢了沒?你自己試試。」這會兒變成從旁指導。 還試? 月靈官手痛得很,實在不想再練什麼箭。 「抱歉,我能不能休息一下?」沒興趣委屈自己,自力救濟中。 見紫堂曜面露不解,月靈官只得再進一步暗示,」我的手好痛。」 「手痛?」紫堂曜怔了一下。 「喏……」眼見為憑,趕緊露出方才拉弓弦的右手強調,」痛,很痛!」 攤在紫堂曜面前的手心、在第一指節處紅成一片,紅腫的最中心處甚至有一道泛血色的痕跡,這離譜的現象讓紫堂曜皺眉,無法想像,他的細皮嫩肉竟到這種地步? 直覺拉過他的手細細審視,才一觸及,就發現到那份柔滑細膩的觸感已到達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加上他骨架本就細小,一雙手也是小小巧巧的,青蔥玉白、襯得那觸感,若說這是一雙女孩子的手也不稀奇。 心頭覆著濃濃的異樣感,紫堂曜忍不住細細審量起他…… 不是多心,他真覺得以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言,這個月靈官的纖細單薄,實在是到了一種不像話的地步。 更糟糕的是,他連長相也偏秀氣,太過的秀氣! 其實早在山中的那一夜就發現了,這個月靈官有著一張好容貌,引人心起異心的容貌。 小小巧巧的鼻子,一雙水汪汪彷彿泛著水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能引人犯罪似的,線條優美的薄薄唇瓣因為血色不足,而呈淡淡的粉紅色澤,除此外,還有著一臉光是看都能感覺到過分細滑的好膚質…… 始終避開那雙透著水光的澄澈明眸,繼之前山中遇難後,紫堂曜再一次如此近距離、又是如此仔細的觀看那張靈秀的容顏。 一、模、一、樣! 如同前一 日……即使這會兒是在日光之下,沒有暗夜中、那份詭譎曖昧的氛圍作怪,這秀顏的主人全身上下就是找不著一絲毫的陽剛之氣,別說是長相沒有,就連氣質神韻也沒有。 那纖弱文秀的模樣,跟那清靈雅致的容貌搭配得天衣無縫,很糟的一種天衣無縫…… 皺眉,彷彿遇上什麼難題般,紫堂曜皺起了眉頭。 月靈官粗魯的抽回被端詳半天的手,努力想像最兇惡的表情反看回去。 該是要很有氣勢的,只可惜,他先天的容貌跟瞼紅的模樣,完全的破壞了他的努力。 他當然也不想這樣,可他無法自抑,紫堂曜的注視極其嚴重的在干擾著他,讓他意識到之前,一顆心已為之失序、急速跳動,整個人也因此感到渾身不對勁,不自在到了極點。 「看什麼看?」這次掄起拳頭,好增強問話的氣勢。 「你……」這一回紫堂曜總算有了回應,沒想到只給他這麼一句。」你這樣下去怎麼行?」 「紫堂兄何出此言?」一旁的同學正打算休息,恰巧聽見這句,索性湊過來閒聊,」小月哪裡不行了?」 月靈官也很好奇這問題。 他都不曉得自己哪裡不行?是怎麼不行了? 「嘿嘿……」敏感的話題引人注意,又有其他人圍過來,賊咪咪的直笑,」紫堂兄指的,該不會是『那方面』吧?」 「小月搞不好還沒『轉大人』,你們說這個太早了啦!」 「嗯!看他細皮嫩肉,連點胡碴也不冒,八成是還沒。」 「別這樣,小月的身子骨不好,發育慢一點也是自然的事。」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當血氣方剛,對這類腥膻的話題感到有趣的緊,七嘴八舌下,沒一會兒圍過來的人愈來愈多。 雖然當中也有幫忙講話的人,但讓這種話題圍繞,特別是在意識過來,大夥兒在說什麼的前提下,月靈官還是很窘啊! 「諸位誤會了。」混亂中,造成話題的始作俑者僅抬起一隻手便得到絕對的發言權,」我只是想,男人太漂亮也不是什麼好事,一時有感而發,沒有其他的涵義。」 不解釋還好,紫堂曜這一解釋,只是把大夥兒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他的容貌上個月靈官最小、心避免造成的情況…… 事情還能比這更糟嗎? 「紫堂兄,請注意你的發言!」在旁人附和之前,月靈官先發制人的板起了臉。 當了十七年的假男人,他很清楚遊戲規則,在面對這樣的討論時,身為」男人」的他就該表現出男人的自尊與怒氣,絕不可能因為容貌被讚美而沾沾自喜。 「或許我沒有你高壯、沒有你的聰明才智,但我也不許你這樣侮辱我。」為免後患無窮,身為」男人」的月靈官很認真的在捍衛自己的」男性尊嚴」,斷不容許被誤認為女流之輩,即使只是無聊的隨意聯想也不行! 「我沒那個意思。」紫堂曜皺眉。 「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板著自認為最強悍的態度,傲然道:」受限於先天限制,我或許沒辦法把身體練得跟你一樣高壯又武藝非凡,但你要敢再提及此事,暗指我像個女人,即使……即使你曾有恩於我……」 呸呸,他才不覺得承了紫堂曜什麼恩,但為了杜絕同學們認為他不知好歹,只好勉強提一下,表示他是就事論事,並非忘本……想想真是辛苦他了。 月靈官的內心有一點小忙,又得要同情一下自己,還得盡力忍住嫌惡的表情,最後,清俊秀致的面容在努力端住最嚴肅的表情後,還得再裝出一副忍痛作下決定似的沉痛表情,沉重的開口,」即使你曾有恩於我,但為了我的尊嚴,我會要求一場公平的決鬥。」 決、決鬥? 見他氣得不輕,事情似乎有些失控,本來想附和紫堂曜的人趕忙改口,」唉、唉,小月,事情沒那麼嚴重啦!」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姿態做得十足,自然不接受勸說。 兩隻小小的拳頭緊握著,斷然道:」與其被人說長論短,忍受被當成女人看待的恥辱,那我寧願捍衛自己的尊嚴,光榮的死去。」 「什麼死不死的,就說了,紫堂兄不是這個意思。」打回場一號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