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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慕楓 「大小姐,我是阿沖。」男子壓低聲音道。 阿沖?她定定地看了他三十秒,還是沒多大的印象。雖然他身上穿著島上的制服,不過會以大小姐來稱呼她的也只有館裡的弟兄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對此她感到相當意外。 「我跟蹤你和幽冥先生來到斯德哥爾摩,等了十多天才有機會混進島裡。」一轉眼,阿沖已經在島上待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都一直沒有機會和她獨處,直到此刻。「我和阿彥奉命到台灣去進行一項交易,沒想到回來卻看見總館被炸毀,而你也被人帶走了。」 在這裡,她始終無從得知香港方面的消息,所以她想趁此時問他,「我爸爸呢? 「館主過世了,阿彥替大小姐把館主的後事辦了。」阿沖的臉上儘是一片肅穆。 「謝謝——」她的聲音微微哽咽。 「大小姐,我聽說你受了傷……」他知道幽冥在她的臀部劃了一刀之事。 「沒什麼,已經快好了。」倪葉盼輕描淡寫地一浯帶過,不打算詳細說明。 阿沖看了看時間。他可是趁沒有人注意偷偷溜過來的,不能待太久,否則會被發現的。「我們必須早日回香港才行。」 回去嗎?那報仇的事怎麼辦?她並沒有忘記幽冥說過的話。 「阿彥和一群忠心的弟兄還在等著大小姐回去領導,翔龍館不能一日無主。」他和阿彥,還有弟兄們都矢志跟隨大小姐重振翔龍館,他們也都相信會有那麼一天,而且還要替館主報仇。 「我沒有辦法。」倪葉盼很為難地說。在沒有殺死幽冥報仇之前,她絕不離開幽冥島,況且她對於領導一個幫派沒有任何概念,才一點也不想重振翔龍館。 「大小姐……」阿沖一臉錯愕,「難道我們要任由飛虎幫佔據我們所有的場子、地盤嗎?」 翔龍館和飛虎幫是香港黑社會的兩大龍頭,長久以來始終是成對立的狀態,雖然小紛爭不曾間斷,卻沒有大火拚發生,勉強維持著詭異的和平。 不過,任誰都知道飛虎幫的新任幫主邢玉虎充滿了野心,伺機想要併吞翔龍館。 這件事會和他有關係嗎?倪葉盼忍不住地吼道:「什麼場子、地盤,我都不在乎,我也不想重振翔龍館。」她只要爸爸活著,她聲音中有濃濃的疲憊,「我爸爸已經為了翔龍館付出了生命,難道還不能給你們一些警惕嗎?」 當初如果爸肯接受她的建議一金盆洗手,解散翔龍館或者找個繼承人接手領導翔龍館,他也許就不會死了,現在說這些太遲了。 「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替館主報仇了嗎?」阿沖無法諒解地瞪著她,「我們的仇敵並不是一個人,而是香港數一數二的黑社會幫派,你總不會以為你能以一己之力來對付他們吧?」 報仇?她留在這裡為的不就是要報仇嗎?爸爸是死在幽冥鬼火手中的,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而他的背後必定有個出資者,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尚未放棄,「而且,翔龍館是館主一生的心血,你能夠就這樣置之不管嗎?」 「不要逼我。」倪葉盼搖搖頭地說。她是不想領導翔龍館,也沒有那個能耐。 「大小姐……」阿沖知道自己已經待得夠久了,再不走只怕會教人發現,「我必須回到我的工作崗位上。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會再找時間來見你。」 「阿沖,你……」她叫住他。 他回頭,「什麼?」』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叮囑他,「小心些。」 「謝謝大小姐關心。」阿沖點了點頭,打開門,迅速地走了出去,卻猝不及防地撞見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堵住去路的人正是幽冥和管家尼古拉斯。 幽冥用冷冷的眼神鎖住他,身上仍是—貫的黑色裝扮,「閒話家常完了?」 「冥少爺,我只是……」他還來不及解釋便被尼古拉斯制住了,而他也試著反擊、反抗,卻拖延不了多少的時間,最後他的下場還是一樣。 房間的門沒來得及關上,裡頭的倪葉盼聞聲走向門口,看見阿沖被尼古拉斯押著的情形,她驚詫得不知該作何反應。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會怎麼對付阿沖?! 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一抹冷冷的笑在幽冥的唇畔漾開來,「我們應該談一談。」他是對阿沖說的。 聞言,尼古拉斯立即押著阿沖離開。 幽冥沒有理會房間內的她,亦邁開步伐離去,因為他有把握她會追上來。 果不其然,才走了沒幾步,倪葉盼便追了上來,橫身擋在他的身前,「你們要把他帶到哪裡去?要對他做什麼?」 見狀,押著阿沖的尼古拉斯亦停下。 幽冥直視她,像是要探進她的心底深處一般,「我應該向你報告嗎?」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弄意味。 「他什麼也沒做,他只是……只是……」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出藉口來。 「只是?」他挑了挑眉,等著她的話。 「他只是看我悶,來找我說說話而已。」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 「說話嗎?」輕柔的尾音微微上揚,他的視線移至阿沖臉上兜了一圈,「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不,我們並不是舊識……」阿沖還想否認,因他並不希望連累到倪葉盼。 幽冥似笑非笑的,幽黯的眸子裡有抹精光流轉,「是情人,」他認為阿沖急忙否認的樣子有濃濃的欲蓋彌彰的味道。 在島上,倪葉盼是他的女人,即使自己尚未碰過她,她仍舊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許其他人對她有非分之想。幽冥暗忖。 「不不不,我們真的不是。」事實上也的確不是,他只是她父親的一名手下。阿沖暗忖。 幽冥以眼神示意尼古拉斯將人帶下去。 見狀,尼古拉斯隨即領命而去。 「等等,你們要把他帶到哪裡去?」倪葉盼想追上去卻被幽冥抓住了手。 「你想做什麼?」他既輕又柔的語氣裡瀰漫著濃濃的危險意味。 看了看尼古拉斯押著阿沖離去的方向,她才又調回視線,「你不能處罰他。」 「不能?」他輕蔑地笑了,從來就沒有他不能做的事,端看他的心情而定。 「他並沒有做錯事。」倪葉盼有些心慌,因綜合這些時日的相處和觀察所得,她知道幽冥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她怕阿沖丟掉性命。 幽冥的表情高深莫測,「在這個島上,我要誰死,誰就得死。」即使是幽冥島以外的地方亦同。他在心中補充道。 死?他打算殺阿沖?倪葉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你究竟想要怎麼樣?」頓了一下,她索性單刀直人地問:「要怎麼樣你才肯饒了他?」她不能不管阿沖的死活,畢竟阿沖是為了她才會身陷險境的。 幽冥以左手背輕輕撫過她右頰上的疤痕,忽地開口問:「傷好了嗎?」這一道一公分的疤痕在別的女人臉上或許是形同破相毀容,不過,他卻認為它在她臉上是再適合不過的,更增添她些許邪邪的氣息。 「什麼?」她錯愕。自己沒有聽錯吧?他竟然會關心她的傷勢了? 「你臀部上的傷。」他作了說明。 莫名的,有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飛快地掠過幽冥的腦海。也許這個女人正是為他量身訂作的。 臀上的傷?!倪葉盼用力地揮開撫著她臉頰的手,「不關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要怎麼樣才肯饒了阿沖?」太虛偽了吧!那一刀可是他親手劃下的,當時他是一絲猶豫也沒有。 幽冥鬆開手,把自由還給她,幽冷地道:「幽冥島並不是可以自由來去的地方。」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已經點明了一切。 她瞠目結舌。該不會……該不會是他已經知道阿沖是偷偷混進島上來的吧?她裝傻地說:「什、什麼意思?」 她必須鎮定一些,也許他只是在套她的話而已,島上的僕傭有一百多個,他不見得會記得每一個人的長相和名字,這值得自己搏上一搏。 幽冥笑了,一派的無所謂,「擅自上島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此刻,倪葉盼再無懷疑。「你——」她好像瞧見了他眼中的殺機,頓時,有股寒意貫穿了她的身體。「我不會讓你殺他的。」 在他的眼中,人命究竟算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如此毫不在乎地決定了別人的生死?她暗忖。 幽冥的一邊眉毛挑得老高,身上的殺機更濃了,「你的態度讓我更想送他上西天去。」他極其不悅地逼近她,幽黯的瞳眸中燃起冷冷的火焰。 「嘎?」為什麼?她被他的氣勢逼退了好幾步,直至背部已緊緊和牆壁密合。 他陰鬱地抓住她小巧而精緻的下顎,吐氣如絲地道:「忘記你現在的身份了?」 「什麼身份?」她聽不懂他的話,她一直都是倪葉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