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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慕楓    


  「你可以走了。」

  夜,又回歸寧靜。

  ***

  奧斯陸的夏季非常溫暖,冬季卻很冷,而且還下雪。因此,夏季時,人們喜歡在下  班後從事戶外活動,包括游泳、采漿果、散步、慢跑或騎自行車;冬季時,則喜歡滑雪  、溜冰,挪威人很珍惜其活動空間,喜愛與大自然接觸。

  屋外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正好和屋內的火爆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

  韓役展結結實實地挨了火夕一拳,而且那一拲不偏不倚地擊在身上仍未痊癒的傷口  上。

  他齜牙咧嘴地道:「妳下手還真的一點都不留情,好歹也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輕一  點嘛!」不過,他又再一坎成功地偷了一記香。

  「真正的病人不會有體力做這種事。」火夕的模樣看起來依然氣定神閒,即使才剛  出手打了人。

  從在醫院第一次被他強吻之後,一佪多月來,只要她一個不注意便又被奪去一吻,  即使她會毫不客氣的賞他一拳,他依舊樂此不疲。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韓役展給她的感覺和當初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當初在  舞會上,她和他是初次相見,彼此認識不深。

  他倚牆而立,「難不成以後我每吻妳一坎使得挨妳一拳嗎?」哇!前途多難,如果  再不設法改善情形的話,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打死的。

  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他不想承認而抹煞掉──火夕是  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能力恐怕還略勝他一薵,真是諷刺的事實。

  以後?還有以後?火夕神色變幻莫測地斜睇著他,「我可不想失手打死你,畢竟我  的職責是保護你。」不可否認的,前者比較容易完成。

  韓役展撫著痛處再度趨近她,「那就稍微控制一下吧!免得做出有摜「冬火保全集  團」名譽的事,那就後悔莫及了。」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煞有其事般。

  差點被他唬過去!火夕不疾不徐地伸出手在兩人之間隔出一段安全距離,「只要你  別蓄意挑釁,我就不會K人。」也不想想誰才是始作俑者。

  用挑釁來形容他吻她的舉動實在是不怎麼恰當,韓役展不認同地忖度,而後低下頭  注挸著撫在自己胸膛上那一隻漂亮秀氣的手,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沒有。」

  睜眼說瞎話!她挑挑眉,不予置評。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吻,只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地是頭一遭和男人如此親密,至今,對於韓役展能夠一眼辨識出自巳的性別,她仍感  到不解。

  一個月餘的時間,其本記憶已大致重建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他本身的知識和技能並  未遺忘,此刻的韓役展與往昔無異,即使過去在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他的人生從在醫院睜開眼睛瞧見火夕的那一刻開始,他只相信她。「真的有人要殺  我嗎?」韓役展的心中始終對這一點存有疑惑。不過,現在那是他誘使火夕開口的好理  由。「為什麼這一個多眉來毫無動靜?」

  火夕的黑眸中閃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光芒,「他在等待適當的時機。」

  「他?」韓役展不確定地問,「妳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她有太多事是他所不知道  的。他想多瞭解她一些。

  火夕笑而不語。

  「難道連我也不能透露?」他不平。有生命危險的人是他耶!他有權知道是誰要殺  他,免得不小心一命嗚呼下地獄時,閻王一問三不知。

  火夕不為所動,「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她口中的他指的  是幕後的指使者。「那是不負責任的作法。」況且,真相太早公開就會少了很多樂趣。

  「沒有道理把身為當事人的我排除在外,我要知道事實。」他拒絕敷衍了事。

  火夕沒有再拒絕,僅僅不著痕跡地避重就輕,「世界排名第七的職業殺手「蜘蛛」  目前在挪威境內,我想他就是動手殺你的人了。」

  「誰僱用他的?」他並不糊塗,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得等「蜘蛛」現身來說明了。」她並沒有說謊,的確是要「蜘蛛」才能指認出主  謀者是何人,不然,就只有逼主謀者主動現身。

  「掌握他的行蹤了嗎?」韓役展正色道,「就由我來做誘餌吧:」

  「也行。」她有把握不論在何種危險的情形下,自己都可以讓他毫髮無傷。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火夕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他很高興。

  她上上下下審挸丁他一番,慢條斯理地道:「等你傷好。」

  「我反對。」一個蒼老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火夕露出一記頗富興味的淺笑,她還在想那人什麼時候才會出聲阻止呢日韓役展旋  身面對聲音來處,「外……公:」語調有些許生疏。

  「韓老先生。」火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和突然出現的韓定打了招呼。

  若非早知道韓役展是混血兒,她還真難想像黑髮黑眸的韓老先生居然和臃有一頭耀  眼金岌、深情紫眸的韓役展有血緣關係。

  「我反對役展去涉險。」韓定的語氣毫無轉圜的餘地,眸底有抹搪憂浮了上來。在  得知役展發生車禍命在日一夕的消息時,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這種經驗一生只要一  次就足夠,他不想再來一次。

  「外……公,我會自己多加小心的。」雖然明知道此人是自己的至親,可是,他始  終對這一切感到陌生,對每個人都存有些許戒心。除了火夕以外。

  「自從你母親去世之後,我就只剩下你了,外公已經老了,再也禁不起失去親人的  痛苦,答應我你絕不會輕易涉險。」剎那間,頭髮斑白的韓定似乎又老了好幾歲,「答  應我。」

  火夕像個沒事人地站在一旁,她本來就不打算讓他當誘餌,也不需要。

  面對外公誠摯的懇求,韓役展躊躇了,紫羅蘭色的眸子裹滿是為難,念頭也有些動  搖了。

  火夕把握恰當的時機,「既然韓老先生都這麼說了,我看你就答應了吧!別讓韓老  先生時時刻刻為了你的安危操心。」

  韓定頗感意外地瞄了火夕一眼,難道他……早就發現自己的蹤跡了?那麼他也一定  知道自己會阻止役展以身試險,所以,他剛剛才會同意役展的提議,因為他明白有人會  阻止的。

  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個年輕俊美的人夕肯定是個絕頂聰明且難纏的人物,他很慶幸  不必與地為敵。

  韓役展不耐煩地爬過頭髮,揚起的金色髮絲抖落一室的燦爛,「我答應就是了。」

  韓定喜上眉梢,「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再加上火四少的保護,真可算是萬無一  失了。

  有個疑問自韓役展醒來後就一直擱在心上,「我的父親是誰?」為什麼他所看過的  資料裹都沒有一絲一毫關於父親的紀錄?

  韓定沒有回答,目光瞟向一旁的火夕。

  瞭解地一笑,火夕轉身打算上樓去,「兩位有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  又不是反應遲鈍的人,當然明白韓定那一眼所代表的意義。

  不過,她才走了兩三步便被人拉住。

  韓役展伸手將火夕拉回身惻,「不必離開,就這麼說吧,外公!」他不認為有什麼  事是火夕不能知道的.打從他自昏迷中醒來看見她,他使決定信任她。

  火夕想扯掉他的手,卻又怕用力過猛會今大傷初癒的韓役展再度受傷,「你還是放  手吧!你們談的是私事,我並不適合留下來。」

  他的手纏上她的細腰,擺明了不妥協,「沒有人會比妳更適合瞭解我的事。」

  韓定和火夕俱是一怔。

  也許是因為韓役展醒過來第一個接觸的人是火夕,所以才會對火夕產生投有理由約  依賴感,韓定在心中安慰自己,一顆心卻又在視線觸及韓役展纏在火夕腰際的手時,隱  隱不安了起來。不……不會吧!雖然火夕比多數的女人還要漂亮出色,可他畢竟是個男  人啊!役展不會對他產生不尋常的情愫吧!

  韓役展將挸線調向外公臉上,他也不是對父親特別有印象,只是好奇為什麼他的父  親連個名字也沒有留下,彷彿不曾存在過。「我的父親是誰?」

  「我不清楚。」經過一番斟酌,韓定還是認為暫時保密是最好的方法。

  火夕知道韓定說了謊,不過,她並不打算揭穿,現在該解決的是腰上的那一隻手。

  「是這樣子啊!」韓役展那紫羅蘭色的眸底流轉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已經看過關於母親一生經歷的詳細完整報告,得知母親三十七歲那一年去世,他  才十三歲,那麼她生下他的時候是二十四歲,在那之前她受聘為皇儲的家庭教師,當時  她並沒有親密男友,並且為了拒絕商業聯姻而負氣出走,這麼一來範圍縮小了許多,再  加上爺爺如此謹慎言行,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他的父親極可能是王室中人,或者該明  確的說應該是國王,他是失去記憶沒錯,但那並不影響判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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