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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梅貝爾(梅貝兒) 「師妹說的對,顥兒是嚴家唯一的香火,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以慰嚴大哥夫婦在天之靈。」 邵厚遠沉毅果決的神情,讓白薇心底的情意更為氾濫。二師兄一向待她極好、又溫柔,若將來兩人能成為連理,此生余願足矣。 「二師兄,別再多想了,飯菜都快涼了。」她夾了他最愛吃的菜放進他的碗中,柔聲勸道。 他微笑的端起碗扒了兩口,突然又輕歎了口氣。 「我們在屍體中並沒有發現婢女繚綾的蹤影,假設是她帶著顥兒逃了出來,而他們可以投奔的地方只剩下京城,也就是嚴大嫂的娘家戶部尚書府,那麼必定要經過安陽。」 「二師兄推論的有理,只是從洛陽到安陽路途雖然不長,可是身邊帶著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腳程上恐怕快不了,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才會到?」 邵厚遠道:「我已經通知鏢局裡其它的人分頭去打聽,然後到安陽會合;有這麼多人在找,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二師兄拋下鏢局的事,這些日子來為了嚴家的事四處奔波,也算是仁至義盡,對嚴家也有交代了。」白薇仍試圖勸他。 「我和嚴大哥是八拜之交的結拜兄弟,他出了事,身為小弟的我豈能袖手不管,除了盡快找到顥兒之外,最重要的是抓到那群殺人不眨眼的盜匪,為嚴大哥夫妻報仇雪恨,否則我邵厚遠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 白薇輕攢黛眉,「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要如何查起?」 「你錯了!我曾經拜訪過當地的府衙,從種種跡象顯示,那群盜匪有可能是近年來官府急欲緝拿歸案的夜鵩大盜。據說他們掠奪財物從不留活口,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只要想到嚴大哥和嚴大嫂死在他們手上,我就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他激動的低吼。 她輕柔的按住他的手背,委婉的說:「二師兄,你冷靜一點。」 「對不起。」邵厚遠很快的控制住情緒。 「不用跟我道歉,你會替他們抱不平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誰也沒想到他們會成為盜匪下手的目標。」 邵厚遠正色的說:「不,有理由,這次我受嚴大哥鄭重的委託來保這趟鏢,他之所以如此謹慎,便是因為這次保的鏢和以往不同。」 「不是說只是兩把古劍嗎?」她不解的問。 「不只如此,這兩把劍便是有名的吳王夫差劍和越王勾踐劍。嚴大哥信上說為了這兩把劍,店裡曾遭人惡意闖入破壞,讓他非常擔心,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一找到買主,便要我即刻將東西送走,想不到還是遲了。」 白薇納悶的問:「這兩把劍有何特殊之處嗎?」 「傳說劍身上所鑲的琉璃片,是製成長生不老藥的藥引,所以很多人不擇手段想得到它們。為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傳說,白白的葬送掉十餘條寶貴的性命,真是不值得!」他不勝欷吁的說。 「天底下怎麼可能真的有長生不老藥,他們死得太冤了。」 邵厚遠感慨的歎息,「不要再提這些了。師妹,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讓你跟著我東奔西跑,我真是過意不去。」 她微郝的垂下螓首,「二師兄別這麼說,只要你不會嫌我礙事就好。」 「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有師妹這樣的紅顏知己,是我的福氣。」 「二師兄,你……是說真的?」白薇聽了心兒怦怦跳。 他深情的望進她的水眸,「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白薇再三咀嚼他話中的含意,二師兄所謂的交代莫非是要娶她為妻?禁不住心中一陣狂喜,她多年的美夢終於就要成真了。 ※ ※ ※ 繚綾看著手中兩小錠銀子,這是她剛剛去當鋪將劍賣掉的錢。 那把劍是她十四歲前,老夫人特地請來洛陽有名的鐵匠,花了一年的工夫為她打造的,它足足跟了她四年,現在卻不得不將它賤賣掉;儘管有再多的不捨,可是不賣了它,身上沒有盤纏根本寸步難行。她只希望寶劍有靈,終有一天會再回到她身邊。 「我不要為了……」嚴顥將毛筆一丟,使性子的叫。 她望向宣紙上寫得歪曲扭八的「嚴顥」兩個字,微微曬道:「小少爺寫的很好,比以前進步多了。沒關係,我們一筆一劃慢慢來,不用急。」 小孩子難免耐性差了些,只要多點鼓勵就好。 「為什麼我的名字那麼難寫?綾姨,我可不可以換個好寫一點的名字?」他沮喪的垮下肩膀,好不洩氣。 繚綾輕擁著他,「小少爺知不知道這個「顥」字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他重重的搖晃著小腦袋。 「這個名字可是你爹想了好幾個月才決定的喔!」 嚴顥張大眼,「是爹取的?」 「是啊!這個「顥」字的意思代表光明,就是希望小少爺長大以後,能做個頂天立地、光明正大的男子漢大丈夫,所以才幫你取這個名字。它的筆劃雖然很多,可是它卻是你爹對你的一番期許。」 「爹是希望顥兒將來能成為一位有用的人對不對?」他懂了。 她讚許他的聰敏,「不錯,這個字是不好寫,但是只要我們努力,總有一天能把它寫得很漂亮的。」 嚴顥聞言便不假思索的撿起毛筆,埋著頭,在紙上勤練,每一勾、一捺都很認真,心想如果他把字練好,爹一定會很高興,他不想讓爹失望。 「你餓了吧?綾姨去把飯菜端進來,你在這裡慢慢寫。」她起身出去。 少爺、少夫人,小少爺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將來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你們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繚綾沒走多遠,便瞥見深惡痛絕的人正往這兒走來,她匆忙的掉轉過頭,打算繞遠路到廚房。 「見到我像見鬼似的,我有這麼可怕嗎?」俄頃之間,他已像影子般來到她面前,不懷好意的由上俯看她。 她嚇了一跳,想不到他的輕功這麼高。「你還真有自知之明,讓開!我可不欠你什麼,擋著我的路做什麼?」 「如果我說不呢?」他笑的更加邪惡。 濃濃的酒味立時撲鼻而來,繚綾不自覺地蹙眉,「你喝醉了?」 「誰說我醉了?我跟你的事還沒完,別想就這麼輕易的逃開。」他要折損她的不馴,得到她的傾慕愛戀,然後便能將她棄之如敝屣。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瞧見盧開,主子在發酒瘋,他人跑哪裡去了?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還想怎麼樣?別忘了,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條件。我還有事要忙,沒空陪你胡扯。」她推開他就想走。 祁焄強卻伸手摟住她,將她按壓在牆上,「你錯了!我們的交易還沒結束,只要你住在這裡一天,我就有權享用你的身體。」 「你這騙子!」她怒不可遏的嬌吼。 他狂霸的大笑,低頭貼向那兩片叫囂的紅唇,根本不管他們此刻身在何方。 「唔……」她震怒的轉動頭顱,稍稍避開他色慾的熱吻,「該死!你又把我的……唔……胭脂吃掉了……」 祁焄咧開性感的薄唇,如影隨形的咬嚙舔吮,享受著馴服這隻小野貓的樂趣。 一陣酥麻掠過她顫動的心,倏地,耳邊傳來低呼聲和急促離去的腳步聲,驚醒了徘徊在淪陷邊緣的繚綾。 她窘怒的往他的舌頭用力咬下去,祁焄早就提防到這招,不然準被咬傷。 「放開我!你非得這樣羞辱我才行嗎?」她氣苦的吼。 他的聲量也漸漸大起來,「你就這麼討厭我,難道你沒有得到快樂嗎?」 「沒有,你別以為自己是情聖,女人都會拜倒在你褲管下。」 「那是說我的歡愛技巧有待改進了,今晚我在房裡等你……」他露出可惡至極的笑容,「別想一走了之!不然我會當著那孩子的面前要了你,我說到做到。」 她氣紅了眼,「你就只會威脅人嗎?」 「我等你。」祁焄逸出一長串的笑聲,張狂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繚綾拒絕讓淚水掉下來。她是招了什麼厄運,竟會遇上這怪胎。 「繚綾姑娘,你不要難過了。」盧開不知從那裡蹦出來。 「能不能拜託你把你家主人看好,否則別怪我卯起來殺了他!」她恨聲的說。 他深表同情的瞅著她,「繚綾姑娘,如果你真想讓我家主人厭倦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假裝順從。你越是反抗,他就把你視為一種挑戰,越是想征服你,想擺脫他就不容易了。」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不解的問。 盧開意味深長的說:「我伺候我家主人十多年,在他身邊沒缺過的東西就是女人,可是,卻沒有一個女人的臉孔能長久停駐在他心中,可是自從遇到繚綾姑娘之後,就有了些微的轉變,表示他有可能動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