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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梅貝爾(梅貝兒) 當儀式完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震天的鞭炮聲再度響徹雲霄,可說是熱鬧非凡,唯一還處在混亂狀態中的新人已經來到景漢樓,那兒經過重新的佈置,顯得較有人氣,新房內的擺設,也到處貼滿了紅色的喜字。 司徒狂鷹遲遲沒有走進內室,他原來並不打算這麼快成親,白水灩之所以願意嫁給他,是希望借由他的力量助她離開白府,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他願意幫她完成心願,等她親身體驗到梟王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若不適應絕不勉強,還會幫她安排好住處,將來嫁給真正喜歡的人,現在事情演變成這樣,委實讓他始料未及。「大爺,我家小姐在等你。」 喜雀納悶的出來催促。 他在心中輕歎一聲,只得硬著頭皮進去。 ??? 成親後的第一天。 「小姐,昨晚大爺出去敬酒之後就沒有再回房,聽說是被灌醉了,所以就暫時睡在隔壁房。」喜雀端了臉盆進來讓白水灩梳洗,「聽屈爺的意思,小姐趕了那麼多天的路,應該很疲累了,怕打擾小姐睡眠,所以大爺才沒回來,小姐就別生氣了。」 經過一夜好眠,白水灩的氣色確實好多了。 「我並沒有生氣,其實,昨天我自己也是亂成一團,根本什麼心理準備也沒有,能夠安穩的睡上一覺是再好不過了,否則,我真怕自己應付不過來。」 喜雀忙著說好話,「可見得大爺還是很體貼的。」 「你去幫我看看相公醒了嗎?」服侍相公本就是為人妻的責任。 「大爺和屈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白水灩一愕,「出去了?」 「是啊!」 叩、叩!「大嫂,我是珊珊。」門外響起韋珊珊開朗的聲音。 喜雀開了房門,「珊珊小姐早。」 「早,我大嫂醒來了嗎?」 「小姐已經起來了。」 韋珊珊蹦蹦跳跳的走進內室,「大嫂早,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了。」昨天雖然一片混亂,不過,白水灩對她的印象相當深刻。 「因為大哥臨時有事外出,所以要我來陪你。」她笑咪咪的在白水灩的臉上兜轉不停,「大家都想早點喝到大哥的喜酒,所以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沒來得及通知你,你沒被嚇著吧?」 白水灩親熱的拉著她的小手,「沒有,我還得謝謝你們,這麼辛苦的為婚禮張羅得這麼詳盡。」 「這不算什麼,只要大哥肯成親,大家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她疑惑的問:「怎麼說?」 韋珊珊才張開小口,倏地又閉上嘴,伶俐的說:「還不是因為大哥年紀都已經一大把了,到現在還不娶老婆,所以大家擔心他想當一輩子的羅漢腳,才會逼他趕快成親。」司徒狂鷹曾娶過一房妻室的事,在堡裡是個禁忌,所以她才不敢多說。 「他今年應該才二十七、八歲,並不老啊!」 韋珊珊吐了一下舌尖,「對我來說,他已經很老了。」 白水灩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大嫂,你真的好美。」韋珊珊孩子氣的歎道。 「哦呵呵……謝謝你的讚美,你也一樣。」她也很懂得禮尚往來。 韋珊珊聽了心花怒放,「真的嗎?大嫂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耶,每個人都只誇我可愛,當我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根本不瞭解我們姑娘家的心情。」 「十六歲算是大人,已經可以嫁人了。」白水灩嬌聲嬌氣的附和。 「就是說嘛!」她喜孜孜的說:「以後有大嫂站在我這邊,就沒人敢說我小了,對了,大嫂,大哥怕你一個人會太悶,要我陪你到處走走,你想到哪裡去?」 白水灩想了一下,眨了眨晶瑩的美目,企圖從她口中打探些消息。 「珊珊,梟王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們以何為生?」 「呃!這……」 「不方便說嗎?」 她歎了一口氣,「不是不方便,只是怕大嫂剛嫁來,聽了之後會嚇到你。」 「我的膽子很大,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 韋珊珊聳了一下肩,「好吧!那我就老實跟你說了喔!在十年前,梟王堡還不叫梟王堡,充其量只是一座山寨,裡頭住的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他們殺人劫財、無惡不作,只要路過這塊地盤的商人旅客都不放過。「幾年之後,大哥和二哥剛好路經這裡,他們原本是孤兒,有幸結伴同行,長大後各自拜師學藝,想靠一身的武藝闖蕩江湖,有一天,他們來到龍骨山,聯手殺了山賊頭子為民除害,被其他人擁立為王。 「大哥從此就命令所有的人不准再打家劫舍,更不許再殺人,否則要他們離開,然後他就用寨裡剩下的財物開始學作生意,又因緣際會的認識我和哥哥,他們三人就結拜成異姓兄弟,就有了現在這座梟王堡,說完了。」 「就這樣?」 「對呀!大概就是這樣,只是以前那些山賊干了太多壞事,連帶的很多人對梟王堡有很多誤解,以為我們還在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大哥上回去江南時才會受傷,險些回不來了。」白水灩從來沒問過司徒狂鷹那天是被誰所傷,這下經韋珊珊一提,她也乘機想把前因後果問個明白。 「你知道他是被誰傷的?」敢傷她的相公,她要將那個人閹了。 韋珊珊忿忿不平的說:「還不是那個聽信奸臣謠言、不明事理的爛皇帝害的!他任命新科狀元緝捕我們,說不定很快就會來圍剿梟王堡了。哼,也不先把事情查清楚就亂抓人,真是可恨透頂。」 「原來如此。」白水灩給他記住了。 她好擔心的問:「大嫂,你會不會後悔嫁給大哥了?」 「不,我很高興自己嫁給他。」這樣的男人她是再也遇不到了,絕不能錯過。 「太好了。」韋珊珊拍拍胸脯說。 ??? 傍晚時分,司徒狂鷹回到了梟王堡,心情卻無比的沉重,就怕見到白水灩幽怨的表情,畢竟,昨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卻假借酒醉,刻意讓她獨守空閨,那道門檻比山還高,讓他沒有勇氣跨過去。 他腦中又不由自主的浮起兩年多前的一個新婚之夜,荏弱無助的新娘子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雙手都染滿了鮮血,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就不斷的尖叫和哭泣,讓他不得不放棄和她圓房。 雖然後來他還是強要了她,可是,當他的新婚妻子像條死魚般的躺在床上,司徒狂鷹在試過幾次之後就不再碰她,加上工作繁忙,疏於和她溝通,未能慢慢化解她心中的懼怕,以致兩人漸行漸遠。 直到發現妻子與梟王堡有生意往來的商人私通,繼而相偕私奔,這才擊毀了他高傲的自尊,在初時的震驚和憤怒之後,也想通了許多事,認清自己也必須為整件事負一半的責任。 儘管司徒狂鷹明白白水灩和她不同,可是,在兩人已經拜堂成親的情況下,他還是希望給她一點時間適應,不管是這裡的人還是環境,所以,他暫時不會和她圓房,可他又不敢去面對她,只能一味的逃避。 當他經過大廳,韓驟和韋皓庭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大哥,聽說你昨夜沒有在新房過夜,你這不是擺明要給大嫂難堪嗎?」韋皓庭用少見的疾言厲色口吻問道。 司徒狂鷹眼神陰鬱的斜職著他,「這是誰造成的結果?你們曾經問過我的意見嗎?以後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任何人過問,你們也不要再插手多管閒事。」 「大哥,咱們這麼做也是因為關心你,要是大嫂問起,咱們該怎麼回答?」韓驟抓了抓頭,毛燥的問。 他深吸一口氣,臉色不見好轉。「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叫她來問我。」 韋皓庭正色的問:「大哥,都已經兩年了,你還忘不掉那個女人嗎?」自從前任大嫂和男人私奔之後,他的大哥就變得憂鬱沉悶,不再像過去那般豪情萬丈,他多希望司徒狂鷹能再回到過去的樣子。 「你說什麼?」司徒狂鷹深沉的喝道。 其實,韓驟心裡也是抱著同樣的疑問。「大哥,我也有話要說,那女人紅杏出牆背叛了你,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幹什麼?你早就應該把她拋到腦後!徹底的忘得一乾二淨,幹嘛為了她冷落現在的大嫂?」 他像是被人踩到痛處,鐵青著臉質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忘不了她了?你們不要自以為是。」 韓驟還想再說,被韋皓庭制止下來。 「大哥,既然你也同意娶大嫂,就不該再抓著過去不放,是那個女人對不起你,你不需要耿耿於懷,因為錯不在你。」他緩緩的說。 「不!都是我的錯。」司徒狂鷹鬱悶的說。 「大哥。」 「算了!你們別再說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他不想再多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