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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梅貝爾(梅貝兒)    


  白水灩低垂的眼珠轉了轉,開始猛烈的咳嗽,「咳、咳!我、我生病了,剛剛煎好藥喝了。」

  「哎呀!你生病了?這怎麼行呢?待會兒我讓人去請大夫來。」白夫人出奇的好心,反而令她生疑。

  白水灩縮了縮脖子,「不敢麻煩大娘,我、我休息幾天就好了。」

  「還是讓大夫看看比較好,就快要當新娘子的人,怎麼可以生病呢?」

  白水灩心頭一窒,險些忘了演戲。「新、新娘子?大娘說誰……要當新娘子?」

  「當然是你了,水灩,你還真是好命,你爹已經把你許配給隔壁鎮上的徐老爺當七姨太了,人家可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財主,以後進了門可以吃穿不盡,可以好好享福了。」白夫人老早就想明正言順的把她給轟出去,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

  「七、七姨太?」此刻她恨不得撕爛白夫人的那張嘴。「可是,大姐和二姐都還沒嫁人,我、我怎麼好意思比她們先嫁,大娘,還是讓、讓給大姐好了……」

  白夫人的表情丕變,厲聲的叱道:「我要你嫁就嫁,哪來那麼多意見?這件婚事已經決定了,就選在下個月初五,王家的花轎就會來接人。」

  「我、我不要……」白水灩哽咽的哭道。

  啪!

  躲在房內的兩人都被這聲巴掌聲給怔住了。

  特別是司徒狂鷹本人,他幾乎要沉不住氣的衝出去,他從沒想到白水灩在這個家的地位居然如此之低,聽見她嗚咽的哭聲,他的心驀地抽緊,要不是有喜雀在旁邊死命的攔著,早就出去將動手打人的罪魁禍首大卸八塊了。

  「哼!你最好快點把病養好,下個月等著出閣。」

  話一說完,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離去,直到完全聽不見,白水灩才一臉凝重的開門進來。

  「小姐,有沒有打疼你?」喜雀擰了一條冷毛巾過來敷她的臉,眼淚汪汪的問:「大夫人實在是欺人太甚,為什麼不讓大小姐或二小姐去嫁給人家當七姨太,就偏偏要你去,小姐,我們該怎辦?」

  白水灩小臉一凜,「我是不會嫁的。」

  「可是,大夫人到時一定會逼小姐上花轎的。」

  她嫣紅的唇角往上一揚,朝司徒狂鷹眨了一下媚眼,「司徒大爺,我已經想到要你怎麼報答我了。」

  司徒狂鷹見到她如「魔鬼」般的笑容,突然心裡毛毛的。

  「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你娶我。」她狡黠的送了一記秋波給一臉震愕的司徒狂鷹。

  結果,還是喜雀第一個跳起來抗議。

  「小姐,你瘋啦?你怎麼可以……」可惜她的宣言才說到一半,就被白水灩涼涼的打斷。「那你是覺得我該嫁給那個跟爹一樣的好色老頭當七姨太?」

  喜雀吶吶的低頭,「當、當然不是了。」

  「這不就得了。」白水灩解決了她,才專注的應付主要的對手。「如何?除非你家裡已有妻小,那就另當別論。」

  司徒狂鷹好不容易才從驚愕中恢復,「如果我家中已有妻小了呢?」

  「本小姐不屑當人家的姨太太,所以,自然不會逼你娶我,不過,」她露出一抹慘笑,眼中閃著隱隱的淚光,「我更不會嫁進王家當七姨太,所以,在花轎來接人之前,我會先了結自己,你說是上吊好呢?還是投井?你們覺得哪種死法比較不會帶來痛苦?」

  「小姐……」喜雀扁嘴哭了起來。

  他攏高漆黑的眉頭,理智與一股不明所以的情感交戰著,無法斷定何者勝利。

  其實,司徒狂鷹認為自己根本不必這淌渾水,可是,當他腦中浮起她的美麗變成一具蒼白的屍體,就狠不下心來拒絕。

  「我目前沒有妻室。」司徒狂鷹聽見自己說。

  白水灩眸底的黠光一閃而逝,「那你是答應娶我了?」她果然沒有看錯他。

  「你不怕跟著我會吃苦?」他還是摸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自嘲的說:「你也聽見剛才大娘怎麼對待我了,這十幾年來,我就是這樣度過的,在這裡沒有自由,比囚犯還不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不管將來會面對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司徒狂鷹瞅著她半晌,「好,我答應你。」反正他也需要一個妻子,省得身邊的人老是叨念個沒完沒了。

  「那麼我要你在下個月初五之前趕回來向我爹提親,至於聘金方面,自然不能少於徐家給的,否則,我那個視錢如命的爹是不會同意把我嫁給你的,更別說是大娘了,這點你辦得到嗎?」

  他有些訝異她的心思聰敏,能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

  「可以。」區區聘金,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白水灩七上八下的心直到這時才定下來,「我相信你是個一諾千金的漢子,我會在這裡等你。」

  半個時辰之後,司徒狂鷹離開了白家,他很快的和在城裡四處尋找他下落的手下聯絡上,結束了這次意外的小插曲。

  不過,真的結束了嗎?為什麼他卻有種一切才剛要開始的感覺?

  ???

  幾匹快騎日夜趕路,一鼓作氣的上了龍骨山,直奔梟王堡。

  堡外已經圍了一大群人,為的是要迎接司徒狂鷹等人。

  嗒、嗒……

  「大爺回來了,大爺回來了!」有人高興的大叫。

  站在最前頭的兩個男人伸長脖子,他們終於等到結拜大哥平安歸來。

  站在左邊的是個外表粗枝大葉的漢子,他是「雷霆刀」韓驟,據說在少年時因為打抱不平,不幸失手殺了一名皇親國戚,而成為官府捉拿的目標;而右邊手持紙扇、一身白衫的男人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手書生」韋皓庭,在他的紀錄中,這世上還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就連皇宮大內他都是來去自如,所以,也被列為通緝要犯之一,他們分別是梟王堡的二、二堡主,和司徒狂鷹是結拜兄弟。

  「大哥!」兩人同時奔向翻下馬背的司徒狂鷹。

  司徒狂鷹微扯了一下嘴角,「讓你們擔心了。」

  「大哥,我們一得到奔雷的飛鴿傳書,說你們中了埋伏,大哥還失蹤,我們就真他媽的快嚇死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韓驟是直腸子,有什麼就說什麼,也不管是什麼樣的場合。

  韋皓庭用紙扇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大哥才剛回來,你就讓他坐下來喘口氣,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哦!對,我一急什麼都忘了,大哥,我們先進屋裡去,慢慢再聊。」他抓了抓頭,憨笑的說。

  其實,司徒狂鷹此刻的心情非常凝重,他不願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會出賣他,或者是堡裡出了內奸,可是,他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待眾人在偏廳坐定,摒退了一干閒雜人等,兄弟三人便關起門說話。

  「大哥,聽說你們一踏進江南,就被官府的人盯上了,怎麼會這麼巧呢?應該不可能有人知道你們的行蹤不是嗎?  !  」韋皓庭搖著紙扇,偏首思索了好半天,「知道的人除了我和二哥,其他的也全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會洩漏出去才對。」

  韓驟氣呼呼的拍桌,「那麼就是咱們這兒出了內奸?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抽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背叛梟王堡的人都得死。」

  「二哥,你不要這麼衝動行不行?大哥都還沒說話,你就安靜一點,要是像你這麼大聲嚷嚷,萬一打草驚蛇,想抓人就難了。」

  「哦!」他摸摸鼻子閉上嘴巴。

  韋皓庭正色的凝睬司徒狂鷹,「大哥,你心裡怎麼想?」

  「你們知道我最重視的就是兄弟,還有跟我出生入死的手下,實在不願相信有人會出賣我,所以,我寧可先往其他方面去想。」司徒狂鷹的語氣格外沉重,「在我失蹤那幾天,奔雷已經打聽過圍捕我的官兵是由當今新科狀元郎親自率領指揮,我要這個人的身份背景資料。」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這種小事對韋皓庭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

  他輕頷下首,「那就麻煩三弟了。」

  「咿呀!」門扉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是司徒狂鷹身邊的親信屈奔雷。屈奔雷舉了一下手上的小牛皮袋,「大爺,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裡面裝的是什麼?」韓驟好奇的搶過去一看,「大哥要拿這兩顆夜明珠去做什麼?」

  「娶妻用的。」司徒狂鷹丟了一句話,就像在廳裡扔了一顆炸彈,便先回房換衣服準備出發。

  「娶妻?!」韓驟和韋皓庭聞言,同樣嚇得瞠目結舌。

  他們還想再問什麼,當事人已經走了,於是只好把目標轉向屈奔雷。

  「奔雷,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驟和他哥倆好的勾肩搭背,「大哥是怎麼突然開竅了,居然會主動想娶妻了?」

  韋皓庭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對方是哪家的閨女?怎麼認識的?」

  「二爺、三爺,屬下只知道那位姑娘是白府的三小姐,就是她救了大爺,還親自照料他的傷勢,所以大爺才決定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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