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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梅貝爾(梅貝兒)    


  楚依人吶吶的問:「呃,師嫂要打掃梅軒?」

  「是呀!我很喜歡梅軒,要是能重新整理,想必有另一番風貌。」見楚依人表情有異,白水灩心忖,難道裡頭真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楚依人一臉的侷促不安,「師嫂,我想……呃!這事還是等師兄回來再說。」

  「為什麼非要等他回來不可?只不過是打掃而已,我想這種小事應該不需要請示他才對。」已經接近答案了。

  「呃!可是師兄他、他說過任何人都不准動它。」

  白水灩輕蹙娥眉,「為什麼?」

  「師嫂,你不要問了。」楚依人面有難色的說。

  她半威脅的說:「如果你不說,我就照自己的意思做了。」

  「不是我不肯說,而是……」

  「而是什麼?」

  楚依人歎了口氣,「師嫂何必要追根究柢呢?」

  「既然沒什麼好隱瞞的,為什麼不說呢?」白水灩反問。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師嫂就不要再追究了。」

  白水灩想了一下,還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就是想知道真相,你現在不說,我還是有辦法查出來。」她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好吧!師嫂一定要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楚依人說到這裡,語氣一頓,「其實,師兄在差不多三年前曾經娶過一房妻室,當時她就住在那間梅軒。」

  「你說什麼?!」

  這個答案超出白水灩的意料之外,猶如一道青天霹靂當頭打了下來,司徒狂鷹居然已經有了妻子,那她算什麼呢?她的臉色登時灰白如紙,嬌軀搖搖欲墜,「他已經娶妻了?」

  喜雀在震驚之餘,適時的扶住她,「怎麼會這樣呢?楚姑娘,大爺他已經有了妻室,為什麼不早說?」

  「原來我只是他的妾,不,我不相信……」白水灩忍不住嗚咽一聲,感到一股深沉的悲哀,她拚命避免落入親娘的後塵,結果還是躲不開命運的捉弄,必須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下一個反應則是憤怒的想砍人。「這個死老鷹!臭老鷹!這麼大的事竟然敢騙我,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楚依人也急得花容失色,「等一下!師嫂,你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師兄在兩年前就把給她休了,所以你絕不是師兄的妾。」

  白水灩大大的一怔,「休了?為什麼?」

  「因為……因為她不守婦道,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這又是另一樁令白水灩驚愕的消息。

  白水灩停止哭泣,也忘了方纔的悲痛,「什麼?怎麼會呢?」

  「楚姑娘,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喜雀的心情也跟著大起大落。

  她誠懇的語氣讓人無法懷疑,「這種事情我怎麼敢亂說,再說,這門親事還是我爹在世時幫他訂下的,想不到最後卻是用那種方式收場,所以,堡裡的人都三緘其口,誰也不敢多嘴,師兄也因為這件事變得鬱鬱寡歡,直到娶了你進門,他的心情總算開朗起來,這都是師嫂的功勞。」

  白水灩不禁回想起兩人剛認識時,曾經問過他家中可有妻兒,司徒狂鷹給她的回答是「目前沒有」,那就表示以前曾經有過,所以並不算是欺騙她,可是,他還是不該在兩人成親之後還隱瞞她。

  「他隱瞞我就是不對。」她不想太快原諒他的蓄意欺瞞。

  楚依人覺得好不為難,「師嫂,你不要怪師兄。」

  「他……到現在還愛著她嗎?」白水灩酸酸的問。

  「我只聽韓二哥和韋三哥說,他們成親的第二天,師兄就安排她住進梅軒,偶爾才去看她,兩人根本不像新婚夫妻,感覺比陌生人還不如,也許當初就不該讓他們成親。」

  白水灩聽了心裡才好過些誰教她是女人,天生肚量狹小,要是知道自己的男人心裡還有別的女人存在,不打翻醋罈子才怪。

  不過,司徒狂鷹的隱瞞是事實,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一樣。

  ???

  翌日傍晚——

  韓驟一臉大難臨頭的大叫,「你說什麼?!夫人失蹤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現在才來告訴我?」

  被他吼得耳朵快聾掉的婢女縮著脖子,含著淚猛搖頭,「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夫人她、她一早就帶著喜雀出門,結果回來的只有駕馬車的辛伯。」

  「去把他給我叫來!」韓驟的臉漲得比豬肝還紅。

  旁邊有個矮小的中年男人顫聲的說:「奴、奴才在這裡。」

  「我大嫂呢?你把她載到哪裡去了?」他居然把人給看丟了,這下等司徒狂鷹回來,不死也要扒層皮。

  「呃!夫人要奴才載、載她到山下的鎮上去買東西,結果奴才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夫人回來。」

  韓驟吼聲連連,「於是你就這樣跑回來了是不是?」

  「不、不……奴才還到處找過,後來才、才知道夫人另外租了一輛馬車走了……」馬伕冷汗涔涔的說。

  「什麼?!」他火冒三丈的大吼,嚇得婢女和馬伕巴不得跟老天爺借膽,讓他們有膽落跑。

  「韓二哥,出了什麼事了?」楚依人聽見大廳傳來他的咆哮聲,進來查看究竟。「他們怎麼了?」

  「大嫂不見了,你說我能不急嗎?」韓驟踢椅子出氣。

  楚依人愣了半天,「怎麼會?難道是?」

  「難道什麼?」他性急的催道:「你快說!」

  「昨天師嫂追問我梅軒以前住的是什麼人,我沒辦法只好告訴她真相,結果她聽了很生氣……對不起,我太多嘴了。」

  他拍了一下額頭,「完了!大嫂準是氣大哥瞞她,所以離家出走了。」

  「呃嗯……二爺。」馬伕戰戰兢兢的說。

  韓鄧不耐煩的咆道:「有屁快放!」

  「是、是這樣子的,奴才當時還有跟車行打聽夫人的去處,聽說她是到洮林縣去了。」

  他膽戰心驚的說完,希望能彌補自己的疏失。

  「算你還有點腦子,看來大嫂是去找大哥了。」韓驟煩燥的來回踱步,「不行!我還是派人去把她們追回來要緊。」大嫂,你真會給人找麻煩,他唉怨的在心中暗忖。

  第八章

  在江南的白家,原本還抱著新納的小妾在睡覺的白老爺,不知何故半夜驚醒過來,匆匆的來到藏寶齋前,掏出貼身保管的鑰匙打開門,從暗櫃裡取出一隻雕工精細的錦盒,見到兩顆罕見的夜明珠還穩穩當當的躺在裡頭,這才安心。

  自從有了它們,他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被人偷走,這兩顆夜明珠可比任何東西還來得重要,將錦盒放回原處,將門重新鎖上,他才笑容滿面的回去抱女人。

  一直躲在暗處偷窺的一男一女,互相使了個眼色,心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只要知道東西在哪裡,事情就好辦了。

  果不其然,隔天正午不到,爭吵的音量就快把白家的屋頂給掀了。「你——你這賤女人,還不快把夜明珠拿出來,否則我就給你好看!」白老爺氣急敗壞的大吼,「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偷的,快拿出來!」

  白夫人氣得臉孔扭曲變形,「我說沒拿就是沒拿,誰知道是不是你身邊那個不要臉的賤蹄子偷的。」

  被罵作賤蹄子的小妾頓時呼天搶地的大哭,「冤枉啊!老爺,大姐怎麼可以這樣污賴我?你要替我作主。」

  「不要哭,我會心疼,我相信不是你偷的。」白老爺的厚此薄彼、不公平的對待,立刻招來白夫人母女三人的怨妒。

  白玉虹實在氣不過,大聲的為母伸冤,「爹,真的不是娘偷的,沒憑沒據,你不能隨便栽贓。」

  「大姐說的對,你那間藏寶齋鎖得牢牢的,沒有鑰匙我們怎麼進得去?」白玉蟬刁蠻的叱罵,「是你自己把東西看丟了,不要來找我們出氣。」

  「你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也不想想你們吃的、用的、穿的花得可是我的銀子,要是不服的話,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反正女兒都是賠錢貨,老子也不要了,我要的是兒子。」他不在乎的說。

  白夫人放聲大哭!「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跟著你二十多年,你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趕我出去,我不如死了算了。」

  「娘……」姐妹倆心生惶恐,萬一真被爹趕出去,她們要去倚靠誰才好?

  「哭什麼哭?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幫我生兒子嗎?我都要被你給哭衰了。」白老爺氣得快腦充血,搖晃著手上的證物,「你以為留下一張寫著『狐仙來也』的紙條裝神弄鬼,我就不知道是你幹的好事,你也太看輕我了。」

  「老爺,我們母女三個連大字都不識得一個,怎麼可能留什麼紙條?」白夫人哭得更大聲,委屈的說:「我是冤枉的。」

  白老爺整個人也驚呆了,「這……說的也是,那、那我的夜明珠跑到哪裡去了?該不會真的被狐仙偷走了?!」

  「爹,我看水灩嫁的那個丈夫鐵定有問題,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連叫什麼、住在哪裡都不肯說,搞不好真是狐仙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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