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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梅貝爾(梅貝兒) 無雙神秘兮兮的拉她到一邊,「桂嬸,人總是要往高處爬,不試試怎麼知道?我自認為比那些姨夫人還要好,大人會喜歡我的,如果成的話——」她故意停一下,引出她的興趣。「您的謝禮我會包大一點,少說也有五十兩。」 起初見她沒啥反應,無雙以為她沒上釣,按著,桂嬸眼珠一溜,低著聲說:「才五十兩而已,要是大人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那麼再加三十兩,總共八十兩,行了吧!」真是見錢眼開。 桂嬸努努嘴,考慮了半天,「好吧!你自己要機靈點,萬一大人沒意思,你可別死纏著,他最近情緒不穩,不要惹他生氣的好,快送去書房裡吧!」 「我知道了,桂嬸,這點小意思您先收下。」無雙偷偷將一錠銀子遞給她,樂得桂嬸一雙眼都笑瞇了。 無雙端著托盤,上頭有兩樣小菜和一壺酒,有恃無恐的往書房去。 既是為大人送宵夜,自然沒人敢阻攔,她通過一道道的關卡和守衛,一步步靠近仇人的巢穴,門外有數人看守,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點了他們的穴道,以防待會兒礙了她的事。 叩!叩! 「進來!」 「大人,奴婢給您送消夜來了。」她輕聲掩上門,將消夜端到他面前。 姜朋奇揚起頭,一臉疑惑,「桂嬸呢?怎麼不是她送消夜來?你——你是新來的嗎?」他皺著灰眉,在她臉上瞧著。 無雙倩笑,「桂嬸不舒服,所以就由奴婢幫她送消夜來給大人。」 「咦?你很面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他眉頭皺得更深。 「大人好記性,確實我與大人曾經見過,而且還不只一次。」無雙睇睨著他,那笑意讓人膽寒。 他似乎感覺到她的不懷好意,慢慢的站起身,「你不是府裡的丫頭?」 「大人該問咱們是在何處見過面才對,我記得第一次見到大人,是在大人的壽辰上,當時大人還摸摸我的頭,稱讚我是個可愛伶俐的小丫頭,大人都不記得了嗎?」無雙的眼瞳隨他移動,嘴裡話未停歇。「第二次見面則是在一處刑場上,大人高高坐在上頭,而我爹卻跪在下面,只等待創子手刀一落——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大人只怕都忘了。」 姜朋奇扭曲著臉,面如搞木死灰,嘴巴一張一合,「你——你是程懷民的」 」女兒?你叫彤兒對不對?」 「呸!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姜朋奇,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十二年了,可真是不容易,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不過,一切等待就將要結束了。」她從袖中取出短刀,美眸發出寒光。 「形兒,有——有話好說,你冤枉——我了,不是我——害死你爹,我是被利用的,是真的|」我沒騙你。」他頻頻朝門口望去,像是在等待救援。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這兇手,還我爹、娘的命來——啊——」無雙朝他猛撲,手中短刀直刺。 姜朋奇彎身躲開,一腳飛踢出去,可見拳腳功夫不弱,幾個連續招數,顯示他平時不輕易展露的功夫。 「我不想傷你——彤兒,你先聽我解釋——」他邊打邊大叫。「我可是你爹生前最好的朋友。」 無雙手腳也不含糊,「我不想聽,你這殺人兇手、偽君子,我恨你,我恨不得你不得好死。」她拿出師父所教的功夫,不讓他有一點喘息的時間,朝他不斷的猛攻,短刀讓她如虎添翼,只見他頻頻閃避,揮汗如雨,大有疲於應付之感。 她開始佔居上風,功夫本已略勝一籌,加上動作輕巧,更具優勢。 「你找錯人——難道你不想知道真正的兇手嗎?」他在危急時忽然迸出一句話來,無雙本能的震動了一下,卻給對方可趁之機。 姜朋奇一掌劈向她胸口,將她震退了好幾步,她只覺喉頭一甜,鮮血已然噴湧而出。「你——這小人。」她摀住疼痛難當的心口叱道。 「哼!兵不厭詐,這才是求生之道,懂了嗎?是你存心找死,怨不得我。」 他抬手往牆邊的穗帶一拉—— 「轟!」一隻鐵籠正好從無雙頭頂落下,轉眼間她已成了籠中鳥,像突然吃了一記悶棍般,她搖晃了下嬌軀,雪白的臉龐霎時變得絕望、狂怒。 「你這卑鄙的小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雙手緊抓住鐵條,死命的想撐開它,「姜朋奇,我要殺了你——」 「哈——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嗎?外面那些守衛只是做給你看的,其實不管書房還是寢室,我都有安裝機關,就等你們這些不怕死的人來,你果然來了,讓你躲了十二年,今天咱們的帳一起算一算吧!」他好整以暇的坐下來喝茶,狀極悠哉。 「大人!大人!」門外有人大概聽到聲音趕來了。 姜朋奇開了門,「我沒事,不過是抓到了一隻美麗的蝴蝶,正要好好的欣賞欣賞,哈——」 慘了,來遲了。混在守衛中的單飛一眼瞧見被囚禁在籠子內的女子,她應該就是程姑娘了,還是晚了一步,她已經行動了,得快點回去告訴王爺才行。 「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我爹哪裡得罪你了?為什麼要害他?」就算要死,她也要知道原因。 姜朋奇關上門,「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理由很簡單,我不過是請你多行個方便,我跟人家做生意,有些貨必須從揚州經過,請他別刁難,只要讓貨順利通過,絕不會少他那一份,結果他義正辭嚴的拒絕了,說什麼食君之祿就該為民分憂,居然還勸我不該和商家過從甚密,哈——天大的笑話,沒和商家來往,錢哪裡來?光靠每個月的薪俸,大家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就為了賺錢,你就設下圈套逼我爹跳下去?」她嘶啞的叫道,酸溜的淚水,滴滴滾落在衣襟,和血漬交會融合。 他不在乎的聳聳肩,「這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爺,誰教祂會正好鬧旱災,才給了我機會平白賺了三十萬兩,何況成大事本來就得犧牲一些人,我還得感謝你爹的死,讓我生意愈作愈大。」 「你不要太得意,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報應?你先想想自己吧!是你自己急著去投胎,還敢親自找上門來,我還沒跟你算我妹妹的那筆帳,她和玉兒都是你殺的?是不是?」姜朋奇可沒忘記妹妹和外甥的死。 無雙冷笑,「不必我動手就有人幫我了,有其兄必有其妹,令妹的行為可真讓人替她感到羞恥,你想利用宋泉安當代罪恙羊,只怕是天不從人願,他人已經發瘋了。」她不齒的啐了一口。 姜朋奇鼻孔哼著氣,閒適的礙口茶潤潤喉,「我早派人去解決他的痛苦了,一輩子瘋瘋癲癲的不如早早去投胎轉世。你呀!下輩子做人要聰明點,不要跟你爹一樣,像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 「不准罵我爹!你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少說廢話。」 「殺你?那太簡單了,放在心上十二年的大石頭今天終於可以落下,怎能那麼容易就殺了你?」他眼露異光的瞅著她,無雙被瞧得心底直發毛。 「你敢碰我一下的話,我就死給你看。」她全身像弓箭般繃緊,戒備的盯著他臉上那抹笑意所代表的含意。「你最好現在殺了我,不然讓我有機會逃走,我絕對不會再讓你躲過一次。」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鎮定一點一滴的在流失,若姜朋奇馬上給她一刀,或許她還死得比較痛快生,但他像存心想戲弄她一陣子,那她不如先自我了斷,免得受他的屈辱。 只是內心深處的她卻不願意走上自刎的路,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就這樣死去,那被埋藏在某個角落的人影無時無刻的呼喚著她,彷若一根琴弦在她快要放棄希望時,輕輕的牽扯一下,喚醒她生存的意義。 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俊臉,濃而英挺的肩,炯然如電的眸光,似強力吸鐵般揪住她的神魂,包括他的霸氣、他的柔情、他的一切,他帶給她的心靈牽絆,竟已達到左右她思想的地步,天呀!為什麼要在她面對死亡的一刻,才讓她領略到那份比醇酒還要濃的愛意?為了能再見到他,她不能死,她必須活著才行。 姜朋奇打量著她陰晴不定的表情,「你別慌,我暫時不會殺你,瞧瞧你自己,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爹娘在天有如,一定很安慰,嘖!嘖!」他咋聲道:「跟你娘長得還真像,這倒給了我一個好點子,像你這樣的美女,死了倒是可惜,相信我那些做生意的夥伴一定搶著要當你的入幕之賓,這可比殺了你更有趣。」 「你這隻豬,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去死吧!」無雙憎惡的朝他吼叫,猛力的晃動籠子,但即使她叫啞了嗓子,也撼動不了半分,直到心身俱疲,知覺麻木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