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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梅貝爾(梅貝兒) 元勳冷下臉孔,唇角銜著譏嘲的笑意,「看來阿瑪還是決定繼續袒護他們,我額娘被人逼死,您不僅無法撤出真兇替她報仇,還一再的縱容他們母子,總有一天您會後悔的。」 「你不要含血噴人,有什麼證據就拿出來!」側福晉氣吼著。 元勳恨恨的說:「我是沒有證據,不過你我心知肚明,兇手遲早都會得到報應。」說完便拂袖離去。 「你……王爺,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居然詛咒我?」 王爺疲憊的抹了下老臉,「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又何必怕什麼詛咒,除非你心虛。」無法得到兒子的諒解,使他心力交瘁。 「我為什麼要心虛?本來就不是我。」她心疼的捧起兒子撞得像饅頭似的臉,「瞧瞧他出手這麼重,根本就是存心想打死元熙,真是人粗暴了。」 元熙擠出兩滴眼淚,「額娘,疼死我了……」 「乖,待會兒到房裡,額娘幫你上點藥,很快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了。」她往兒子臉上又吹又揉。 「這點小傷死不了的,等過兩天雪沒這麼大,你給我到別業好好反省反省,三個月不准回來。」王爺決定嚴加懲處。 「我不要去。」元熙失聲驚叫的跪下來哀求,「阿瑪,求求恕不要叫我去那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死也不去……」去那種鄉下地方,沒有樂子可找,他準會被悶死。 「不去也得去,我不會再出著你胡來,來人。」王爺揚聲喚來家僕。 「額娘,您快替我求情。」元熙第一個便是找上靠山,尋求協助側福晉還沒開口,就被王爺一記凌厲的眼色瞪住,「你要敢多說一個字,你們母子倆就一塊去。」 她聽了只得把話吞回去。 「元熙,你就忍耐一點,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要是她離開王府一步,說不定下次回來,這兒早已易主了,那可萬萬不行。 「額娘,我不要去。」元熙還在做困獸之鬥。 「把二貝勒關進房裡,不准見任何人。」王爺的話嚇壞了元熙,他焦急的轉向最寵愛自己的的額娘,「額娘,您不能不管我啊!額娘……」 側福晉面有難色,「元熙,你就聽你阿瑪一次,還也是為你好。」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二貝勒,請不要為難小的。」兩名孔武有力的家僕不得已只好用架的將他拖走。 一路上,就聽到元熙迭聲的咒罵不休,「放開我!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我是貝勒爺,你們敢這樣對我無禮?放開我。」 ※ ※ ※ 真是可惜,只差那麼一步就成功了。 本來還以為有場兄弟廝殺的好戲可看,誰曉得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娣姑的五官此時被算計和陰險所取代,像是戴上了魔鬼的面具,站在廳外觀看了許久,扼腕的忖道。 她要報復,她要替死了快二十年的親骨肉報仇,這是他們一家人欠她的。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世該有多好?她連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曉得,那是她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這一家人卻殘忍的剝奪了他的生命,既然如此,她就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讓這個家永遠不得安寧。 他們彼此的仇恨結得愈深,就愈稱她的意。娣姑陰狠的停了一口氣,內心的黑暗面早已覆蓋了良知,一心想替枉死的孩子報仇。 孩子,等娘替你報完了仇,就馬上去陪你,以後我們有了彼此作伴,不會再感到孤獨了。 只是她太留意屋內的人,沒發現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剛巧落人剛進芙蓉苑的霙格格眼底,她的眸中透著一抹早熟的深思。 「格格,咱們不是要進去嗎?」七巧不解的跟著主子往回走。 「嗯……」霙格格漫不經心的應聲。 主子怪異的表情讓她好奇,「格格,你怎麼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娣姑應該是跟著額娘陪嫁過來的侍女對不對?」她若有所思的問,突然很想多瞭解娣姑這個人。 七巧點了點頭,「沒錯,有什麼不對嗎?」 「她恨在額娘身邊這麼久了,牢時也不會有人多去注意她一眼,只是,為什麼我老覺得她有問題呢?」 「有嗎?是什麼問題?」 霙格格白了她一眼,「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從以前我就發覺她老喜歡在額娘的耳根旁慫恿一些事情,偏偏額娘很信她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可以說已經間接破壞這個家的和樂了。」 「大概是因為娣姑跟著側福晉最久,感情也最好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七巧頗不以為然。 「不!我想事情沒那麼簡單。」實在是因為她無法相信自己的額娘是個為求目的、不惜殺人的人。「七巧,找個機警一點的丫鬟,暗中監視娣姑的行動。」 「啥?格格是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行動要小心,不要讓她發覺了,知道嗎?」霙格格不認為是自己太敏感,而是直覺告訴她這裡頭有蹊蹺。 ※ ※ ※ 元勳在書齋裡處理堆積在桌案上的卷宗,他已有數天沒上早朝,也沒跟晟愷連絡,不知穆爾鈺收賄一案查得如何了? 「啟稟貝勒爺,三貝勒到。」索龍進來通報。 在門外的元磬緊張的嚥下口水,不時的低頭整整衣裡,這還是他頭一回進松柏苑,而且還是大阿哥主動說要見他,讓他興奮得快飛上天了。 「請他進來。」元勳將手邊的工作迅速的告一段落。 元磬一臉侷促的走進來,「大阿哥,你找我有事嗎?」從小就仰慕這同父異母的兄長,像現在這樣兩人面對面說話,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讓他連手腳都不曉得該怎麼擺。 「我要索龍找你來,是想跟你道謝。」元勳清了情喉嚨才說。 「道謝?」 「那天多虧你跑出去通知我,不然,等我回來,蓮兒可能已經沒命了,所以找欠你一份人情。」蓮兒說的對,冤有頭、債有壬,他是該恩怨分明。 「大阿哥別這麼說,其實是我二阿哥有錯在先,他這回真的太過分了,我代他向你和水蓮道歉。」 元勳以一種嶄新的眼光瞅向他,「我接受你的道歉,那麼你也要接受我的謝意,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只要我辦得到都會幫你。」 「真的嗎?」元磬一臉憨笑的抓了抓頭,「謝謝大阿哥,我不需要你幫我什麼忙,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很開心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雖然兩人是兄弟,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從末相處過,都不曉得這時該說些什麼話。 「還有……代我向霙兒道聲謝,謝謝她叫人送來的膏藥,對蓮兒的傷很有幫助。」他口氣有些生硬的說。 元磬若狂的猛點頭,「我會跟她說的,大阿哥,我一定會轉告她。」小妹聽到以後,一定也會恨他一樣開心。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沒事了。」他總算把話說完了。 「那……我走了。」直到元磬離開松柏苑,臉上都帶著那抹憨笑,連走起路來都有點驚雲駕霧的感覺。 元磬一走,躲在屏風後偷聽的水蓮再也忍不住的跳出來,撲到元勳身上,對著他的俊臉又親又吻。 「元勳,我愛你、我好愛你。」她就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想通,不再對元磬和霙格格懷有敵意,願意慢慢的敞開心胸接受他們。 「你居然敢偷聽我們談話,你真是愈來愈放肆了喔!」他往她粉嫩的臉頰上咬了一口,以示懲戒,可是那訓人的口吻卻能含寵溺。 水蓮咯咯嬌笑的閃躲,「不要咬我……」 「我偏要!」他繼續在她臉上展開攻擊行動。 「咳、咳。」有人刻意的清咳兩聲,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 「老伯?」 「阿瑪?」元勳和水蓮異口同聲的對來人叫道。 她足足愣了有五秒,「元勳,你喊他阿瑪?那他不就是……」 「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元勳也很意外。 原來這個老伯居然就是元勳的親爹,也就是謹德王爺,這事實著實令她大吃一驚,趕忙甩帕行禮。「水蓮見過王爺,王爺吉祥。」 「快起喀!」王爺仔細的審視她紅潤健康的氣色,「看來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水蓮笑意嫣然,「多謝王爺關心,水蓮的傷已經沒事了。」 「阿瑪來松柏苑有事?」比起水蓮的熱切,元勳的口氣可就冷淡多了。 王爺在心裡歎息,明白要得到長子的諒解,只怕是比登天還難。 「嗯,我是來看這丫頭的傷勢,順便到處走一走,已經很久沒來了,還真有些懷念。」這兒原本是他和福晉,也就是元勳的親生額娘所居住的院落,事情發生之後才改成松柏苑。 元勳峻色的說:「懷念有什麼用?兇手到今天都還沒抓到,真相無法大白,額娘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