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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雷恩娜(雷恩那)    


  當時,尚覺無稽,如今他彷彿來到這樣的境地,感覺懷中女子就像水中瀲灩的月華,靜謐而美麗!他也想融入水裡,將她撈起。

  體會著何為心動,若因而受罰,亦何懼何憂?!

  小手熨在他胸上,推開一小段距離,瑤光抬起眼眸,晶瑩水亮。

  「你為什麼……為什麼……」她不知該怎麼說。

  而他明明懂她的意思,偏不開口,細長的眼底閃著興味,細細瞧著她。

  「你的臉蛋好紅。」溫和的話語略微低沉,氣息拂過瑤光面頰,更是發燙。

  聞言,她又是雙手搗臉,真的好燙,「為什麼……噢——」不知覺呻吟了一聲,覺得好丟臉好羞赧好——唉,就想挖一個大洞把自己埋了,或是跳入河中,再也不要起來。

  「你體內有銀珠,陰寒大減,自然有冷熱之感。」縱使內心情絲纏動,他不改慣有的神色,鬆開臂膀放她自由,但仍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提及銀珠,瑤光意識陡地一震,本是滿腔激動要對他大加撻伐,可是方才錯認本尊,已對那魔胎發洩,後又讓他抱入胸懷,熱情對待,心中的怒氣消了一大半。她看箸他,眼神哀怨,悶悶地將非講不可的話重複了一次。

  「那銀珠便是你的元虛靈神,我已經知道了。你把守護的原靈給了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承受不起……我、我也不要。你大可不必為顧及托付,做這樣的犧牲,若是因此你受了傷,我、我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你怎能這麼自私、這麼可惡?!」

  這男人看得她心跳促急,險些忘了該說什麼。

  瑤光垂下螓首,踩了跺腳,牙一咬,「還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要我別招惹你,我、我很認真在做了,你幹什麼要親我、抱我?還在大哥面前,他會當真的。一定要將我、將我……嫁給你的,你到底想怎樣?!」亂成一團,她又跺腳,急得快哭了,感覺他的靠近,小手推了他一把,「別來招惹我啦,我、我已經忍下來了,藏得這麼辛苦,你偏不放過我,你、你走開啦!」

  若走得開,也毋需痛苦掙扎。他立定,雙手負於身後,壓下想再度擁她入懷的衝動,知她內心起伏,而自己何嘗不是。慢慢來吧。他告訴自己。

  「你如何離開了冥界?」他歎息,眉淡淡蹙著,「那裡安全無虞,你偏偏不待,莽撞只會讓你身陷險境。」

  「安全無虞又如何?!對我而言,那是一個牢籠,沒一處熟悉,哪兒都不能去,大哥忙,你、你把我丟下,自己卻跑掉,我到頭來仍是孤單一個,我還寧願在這水畔,勝過那裡千倍、萬倍。」她唇抿著,睞著他,「我不管,我要跟著你們,怎麼也不回去。」

  「胡鬧。」他靜靜責備,月光在兩人身上灑落銀輝,亦將他皺摺的眉心映得清明,他生氣了。「我得閻王命令,需助天師追擊魔胎,已無暇顧及你。將你安排在冥界是最好的抉擇,你跑了出來,無誰能護你,若又發生如方纔的狀況,該如何是好?!」頓了一頓,他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腕,堅決不讓地道:「跟我走,我帶你回冥界。」

  「不要。」瑤光單手捶著他的胸,連聲輕喊:「不要不要不要——」

  這個惡劣的、惡劣的男人!原來他的一派溫和都是裝出來騙人的。瑤光不願回冥界,若此次讓他帶回,要出來可不再容易了。

  先躲再說。心中意念一動——

  「瑤光!」他怒喊,可是掌心已空,她竟以他教給的法術,借用他元虛銀珠的法力逃離他的身邊。該死!這到底該怪誰?!

  他鐵青著一張臉,雙手在胸前變換給印,無奈心思太過凌亂,再加她有意躲他,剎那間竟感應不出她在何方。

  該死!該死!他又低聲詛咒,連續造了好幾個口業。

  ****************

  「唉唉,當初收這個妹子,本天師就知她不平常。」他假咳了咳彷彿忍笑,聽了來龍去脈,心中雖也擔憂,但知道瑤光竟能由他手中逃開,還是用了「借力打力」的法子,想想便覺好笑。

  「文老弟莫愁,我已遣出小鬼追尋瑤光妹子的蹤跡,待她回來,我這當大哥的自當多加管教。」他說著,發須自有生命似地緩緩飄動,「嘿嘿嘿,你對瑤光妹子原來是情深意重啊,助我對付魔胎,還敢將靈通護體的元虛過渡於她,別再同我辦稱這僅是普通情懷,本天師壓根不信的。呵呵呵呵,你們很好,這樣很好,待此事了結,我便與你同上天庭請示,將妹子嫁你為妻。」

  文竹青心思尚不在此,只擔心著一個姑娘,他的直覺向來其准,總感應著危險即要發生。

  「她該是在這附近,偏不現身。」已有好幾日,他與自己的元虛互通,猜測她暗暗尾隨著他們,而自己在能抓出正確地點時,總讓她先著一步地逃離。如今,她借他元虛銀珠的法力施法的技巧是愈來愈純熟了,時時感應,時時躲他。文竹青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呵呵呵,她不出來,是怕你要押她回冥界,再加有我在旁,她定知若要反抗毫無勝算,哪裡還敢出來?唉,你這是打草驚蛇。」瑤光尾隨而來正中下懷,她發倔地不願待在冥界,任她暗自跟隨,反過來說,亦可關照她的安危。

  「天師,二十里外的村落有異狀,民家的雞犬一夜間死得精光,還傷及人命,暴斃的村民全成乾屍,血被吸得一滴不剩。」小鬼來報。

  聞言,天師與文竹青雙雙立起。

  「這魔胎需吸飲生血才能維持靈力,再不拾掇,傷的人命將愈多。咱們多次擾斷他療傷,他胸口的劍傷定尚未復原,銅錢劍神力無邊,那傷處拖得愈久將愈益嚴重,他能力不聚定要發狂。」炯目熾焰,黑瞳在眼眶中滾動,他手拿一翻,劍由虛空中生出。「多次教他逃脫,也該有個了給了。」

  文竹青聽那小鬼來報,心沒來由地一緊,知事有蹊蹺,雙目淡合,兩手給印。

  此次的回應好生猛烈,持有他銀珠的姑娘沒有刻意躲藏,他用心感應著,透過自己的元虛傳回訊息,排山倒海而來——

  驀地,他雙眼暴睜,其中銳光閃爍,可怖異常。

  「瑤光危險!」

  話語剛下,除音尚存,他白色身影已移形換位追尋而去。

  ****************

  這幾日總是躲躲藏藏的。

  她懷疑,其實大哥知道她匿在何處,因她悄悄看著他們時,大哥那對銅鈴大眼好幾回都對準她的藏身處,瞭然地笑。

  而那個白衫男子……瑤光想起他,不由得哀怨地扯了一下小草。

  都是他啦!誰教他沒來由對她又親又抱,弄得她神思一團荼亂,也不肯給她一個理由,最後還氣死人地要強押她回冥界,當時,自己急著逃開,卻忘了好重要的一件事——

  她前來尋他,是為了把元虛銀珠物歸原主,沒想到到得最後,事情全在意料之外,弄得珠子沒還,自已也不敢隨他而行。

  討厭啦!她手一抬又想扯草,突然記起他說過的話——

  石子也有精魂,你踢它,它也會痛。

  唉,是的,萬物皆有精魂,不僅是石子。她想著,終是放下手,賠罪似地輕輕撫摸著被自已拔得亂七八糟的小草皮。

  「怎麼?獨自一個?」

  瑤光驚跳起來,瞧見那人的白衫儘是血紅,從前襟染至下擺,兩邊的袖口亦是,斑斑血跡,那模樣陰森得令人毛骨發寒。

  歷經兩次的教訓,再沒察覺,她就真的是笨到了家。寧下心神,她稍退一步,視線戒備地隨他移動,絲毫不敢鬆懈。

  「呵,怎不說話?你上回瞧見我,主動拉我衣袖,還同我說了好多的話,才幾日不見,這麼冷淡?」他連文竹青負手於身後的樣子都仿得惟妙惟肖,若不看他的眼眸,沒有上次的教訓,瑤光仍是難以分出。

  「你自己沒軀殼嗎?幹啥兒只會化成別人的模樣,拾人牙慧。」她成語用得有點兒怪,可眼下是非常時期!沒時間斟酌。

  她的話刺中他痛處,蒼白的臉轉為沉凝,他逼近,森然地道:「若非我遭那老道一劍,軀殼毀去,我何須化成他人樣子?!哼哼,他不讓我安穩,我也不教他好過。」

  瑤光被逼得節節後逼,他雖說受傷,可是瑤光不知他傷至何種程度,以自己尚稱三腳貓的法術不知可抵擋多久?

  她有銀珠在身,照理說能大有作為,可惜念得最順的法咒就是移形換位和五心雷咒,前一個是經常使用,後一個是因法咒好記,僅五個字。至於其他高保一點的還得頓一頓再想一想。

  可是眼下機會千載難逢,她不想施法避開,拖得一時是一時,大哥和文竹青就在左近,希望在這段時間,他們有所感應,能在自己被他撕吞入腹前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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