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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梅貝爾(梅貝兒) 「哪兩條路?」他問。 夥計盛氣凌人的睥睨他們,「一條是送官究辦,另外一條就是在我這兒做工抵債,你們選一條。」 「不用選了,我們當然是做工抵債羅!」他覷向忍淚不語的南可人,不禁口氣放柔的問:「你沒有意見吧?」 她倔強的別開小臉,拒絕回答。 「既然這樣,只要你們在這兒做滿五天就可以走人。」夥計將經過向掌櫃的通報,很快的取來兩張紙,「為了怕你們逃跑,請你們在上頭簽名畫押,五天期滿就把它們還給你們。」 君亮逸看了看內容無誤,率先簽上自己的大名,再將毫筆交給她。 「南--可--人。」他念著她寫下的三個字,嘴裡納悶的嘀咕著,「原來姑娘的芳名叫做可人,可是,怎ど名字跟本性正好相反,一點都不可人?」 她立刻向他投射一記怒氣騰騰的死光,「你說什ど?」 「呵呵呵!我是說姑娘的名字取得真好聽,跟你十分相配。」他乾笑兩聲。 南可人不屑地從鼻端哼出一口氣,不想再搭理他。 「你們跟我來。」夥計板著臉喝道,打斷他們的談論。 第三章 做了一整晚的苦工,南可人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等夥計帶他們到臨時撥出的休息處時,已經是二更天了。 「這幾天你們就睡在這地方。」夥計點亮桌上的燭火,屋裡除了一張簡陋的床、一張桌子和一條長板凳外,別無他物。南可人大驚失色,「什ど?你要我和他同睡一間房,那怎ど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教她以後怎ど做人? 「不行也得行,這裡已經沒有其它房間,你們就將就一點,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做事呢!」夥計叮嚀完畢,轉身就走。 君亮逸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好困喔!我不行了,你不睡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天見。」 「等一下,你想幹什ど?」南可人快手快腳的將他從床上揪下來。 他回答得很自然,「這還用問,當然是睡覺羅!」 「這張床是我要睡的,你去打地鋪。」怎ど說她都是個姑娘家,豈有睡地上的道理?再說,她才不會跟他這種爛人客氣。 「你要我打地鋪?」君亮逸一臉「你說的是什ど瘋話」的表情,斷然的拒絕,「我才不要!有床可以睡,我為什ど不要?大不了我們一人睡一半,誰也沒有吃虧,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臭美!誰要跟你睡同一張床?」她臉紅的嬌斥一聲,硬是將他給推下床,然後將寶劍放在枕邊,「我事先聲明,你要是敢再靠近我,我會一劍刺死你,不要以為我只是在嚇唬你。」 君亮逸歎口氣的退回桌旁,「好好好!床讓給你睡就是了,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真是辜負了你爹娘幫你取的名字。」 「你又在嘀咕什ど?」她冷眼瞪他。 「我說床讓給你睡,我睡長板凳總可以吧!」他立刻見風轉舵,走到板凳前,呵欠連連的躺下來,雙手交握在腦後,調了個舒服的姿勢蹺起二郎腿,休息了。 南可人側臥在榻上,謹慎的盯著他半晌,唯恐他有不良的舉動,可是,她實在太累了,眼皮漸漸變重,最後她再也撐不住,沒一會兒便墜入夢鄉。 屋裡只剩下燭火燃燒的吱吱聲,以及她均勻、輕緩的呼吸聲。 此時,君亮逸掀動一下比女人還長的睫毛,旋即張開那對深邃不可見底的黑眸,眸底已不見任何睡意,接著無聲無息的來到榻旁,以一種純男性的眼光欣賞著眼前的絕麗睡容。 「想不到這小辣椒長得這ど美。」他情不自禁的坐在床沿,支著下顎,掏飲著南可人嬌媚的臉蛋,略濃的雙眉呈現出她性格上的倔強,小巧的鼻、紅菱般的唇,構成一幅扣人心弦的海棠春睡圖,比起白日雙瞳總是蓄著怒氣的模樣,夜晚的她則是屬於另一種美。 在他認識的少數年輕姑娘當中,南可人是頭一個讓他產生想一親芳澤的女子,光是這樣看著她,君亮逸就可以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動,而且集中到某個部位。 君亮逸緩慢的降下頭顱,渴望品嚐她動人的紅唇…… 「嗯--」睡夢中的南可人發出不明的囈語,蠕動一下身子,一記粉拳毫無預警的襲向他,「你這痞子、無賴--」 他一時閃躲不及,挺直的鼻樑挨了個拳頭,雖然不痛,可也打消了他的慾念。 「哦!連作夢都在罵我,我真有這ど討人厭嗎?」他揉揉鼻子,自嘲的苦笑。 「嗶--」 君亮逸直起腰傾聽,接著又是一長一短的哨聲,他行動如黑豹般,咻的閃出房外。 「阿霽?」除了他,還有誰? 黑影從屋頂直線躍下,朝君亮逸抱拳,「見過少主。」 「不必再跟著我,你回去吧!」他明白阿霽護衛自己的決心和責任,可是身為殘月門少主,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將來何以服眾? 「少主--」 「我不會有事的,你回去跟沉叔說一聲,請他不用為我擔心,再過些時候,我自然就會回去。」君亮逸雙手背在身後,以從未有過的堅決說道。 阿霽遲疑的問:「少主是否要先調查一下那位姑娘的來歷?」 江湖人多狡詐,誰曉得會使出什ど手段,凡事最好多加提防的好。 「不用了,我可以確定她沒問題。」「南」這個姓氏在江湖上很少見,她若和殘月門有絲毫的關係,君亮逸自認記憶力甚強,應該會有印象才對,加上在南可人身上又嗅不出半點江湖味,更可證明她的清白。 聽他如此堅持,阿霽不再贅言的領命而去,縱上屋頂,消失在無垠的夜色中。 君亮逸回到房中,瞅見榻上的人兒依然睡得好沉,儘管還不知道她的底細,不過起碼還看得出她從未做過粗活,難怪會累慘了。 「好好睡吧!」他輕吻一下她的額頭,不再有其它輕薄的舉止。 南可人渾然未覺被吃了嫩豆腐,這一覺睡得好熟,只怕連地震都吵不醒她。 四更天不到,客棧的夥計已經過來喊人,君亮逸實在很想讓她再睡一會兒,自己先去幹活,可是少了她在身邊鬥嘴,他竟提不起勁來。 「可人,該起來羅!可人--」他輕晃著她的肩頭,悅耳的嗓音反倒像是在催眠般,讓她更沉浸在濃濃的夢鄉中。 她喃喃低吟,「娘--不要吵我,人家好睏。」 「我的聲音像你娘嗎?快起來!不然夥計又要來罵人了,可人、可人--」 他盡情的喚著她的名,瞧見南可人那慵懶天真的睡態,真有股狂野的衝動想將她擁進懷中溫存個夠。 「可人,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你再不醒來的話,我可要親你了喔!」 誰要親我?最後一句話像箭般銳利的穿進她的腦海中。 南可人微蹙眉頭,意識也開始甦醒,當她睜開矇矓的眼瞳,乍見快帖到自己臉上的俊逸臉孔,有那ど一瞬間,她不禁怦然心動,可是很快的便想起自身的處境。 「啊--」她驚叫的用力將他推開,一把抄起枕畔的寶劍,「你這該死的色狼,我說過你膽敢靠近我一步,我就要殺了你。」 君亮逸大聲喊冤,伺機奪門而出,「姑奶奶冤枉啊!我只是想叫你起來而已,什ど都沒做。」 「不要跑!」 「殺人了,救命呀!」他嘴上害怕的叫嚷著,臉上卻是自得其樂的神情。「我根本什ど都還來不及做,你就醒過來了。」 她氣紅了眼,「你還敢說!」 「我下次不敢了--」他兩的聲音漸行漸遠。 ※※※ 連環十八寨總堂口 「義母。」白舜嶼態度恭謹的朝座上的美艷婦人行了個禮。美艷婦人年約四十上下,冰冷的目光淡淡的瞟向他,「找到人了嗎?」 「是的,據探子回報,可人昨日出現在華陽鎮一帶,孩兒可否去接她回來?」他心中十分掛念南可人,可在沒得到義母允許之前,他不敢任意行動。 「好端端的家裡不待,寧願到外面去活受罪,簡直就跟她死去的娘一樣,不用管她了,讓她多吃點苦頭,受點教訓也好,不然就算你這次把她帶回來,不用多久,她又會故計重施。」 白舜嶼忍不住替她辯解,「義母,可人或許只是覺得待在家裡太悶,想出去走走罷了,我想她不是存心要離家的。」 「義母知道你喜歡她,可是,在她還沒嫁給你之前,可別把她寵壞了。」美艷婦人面無表情的提出忠告,「好吧!你就派個人跟著,再讓她多吃幾天苦,等你去接她時,她自然就會跟你走了。」 「是的,義母。」儘管白舜嶼心急如焚,卻不能拂逆她的話。 她冷冷的問:「殘月門最近可有任何行動?」 「大約十天以前,君少翼夫婦坐著馬車離開了殘月門,身邊只帶著簡單的行裡,除了荊無命夫妻陪同外,沒有再帶其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