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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默嬋(沐辰) 苻大夫的醫術超群,可惜良醫連自身的病也沒法救。 「是。現在苻家只剩他女兒蓮樗和水胤揚這小子。」 「夫妻?」 「不,胤揚這孩子……這邊……」林福照著苻蓮樗的說法告訴文夫人,指指自己的腦袋,「有點問題。」 「喔……」文夫人點點頭,「可惜了點,這小哥樣貌生得端正,誰知是個傻子。」 「蓮樗醫術了得,將他治好。」林福最佩服的便是蓮樗帶水胤揚來一回,水胤揚就比上回還要「正常」。 「是嗎?」文夫人眼睛一亮,眸裡燃起絲絲希望光火。「那她現在人在何處?」 「文夫人?」林福不明所以。 「我想讓她過府瞧瞧我家老爺。」 「這……文夫人,蓮樗是個女子。」林福知曉大多數人除非必要,否則十分不願意給女大夫看病。 為了蓮樗,他當然希望她能進文府替文員外看病,但也是為了蓮樗,他不得不點明這個事實。 「是女子也罷,能將那小哥治好的大夫,是女子又如何?」重要的是她家老爺的病能好。 「這……文夫人說得是。」 「告訴我苻大夫家住何處,我差人前去請她過府看診。」打定主意,文夫人要速戰速決。 「這……」林福遲疑著。 「快說。」 「是。她家住……」 天晴,風高遠揚。 事發,人心異變。 *** 初秋的風溫和中帶著些許沁涼,猶如一波強過一波的浪潮,為夏日遞上一抹清爽。 文府位於城北朝南,富麗堂皇的建築猶如王公人家,牆築得又高又厚實,不是平常百姓可一窺究竟之地。 馬蹄聲以及車輪聲由遠至近,緩緩地,空曠的大道隱隱出現一輛繪有文家標記的馬車,馬車行進的速度緩慢,車內的人跟著車子搖晃的頻率搖晃著。 「為什麼?」水胤揚從坐上文家派來的馬車至抵達文府,口中的「為什麼」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文府不容得拒絕。」早在苻蓮樗接獲這份邀請,便知拒絕不得。 文家在城內財大勢大,要封死她的生路很容易,若是今天僅有她一人,她大可拒絕,大不了到別的地方另謀生路,但她不是。 文老爺的病情全城人皆知,原本她還慶幸自己身為女子,又是個不見經傳的女醫者,即使有意延請她過府看診,也會因她是女子的身份而作罷。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終是逃不過命運。 「為什麼?」水胤揚不明白,它只知道蓮樗仍在養傷,可這什麼文不文府的,竟就這樣強要她上馬車過府看診,著實不通情理到極點。 更讓它難以相信的是蓮樗竟然答允他們。 平素若是它有什麼霸道行為,都會遭到她的訓誡,而今這些文家人所表現出來的,豈止霸道?簡直是強盜!可是蓮樗卻不制止他們,反倒要它控制自己。 若非他們想強迫蓮樗,它也不想動手! 「為了我們日後的日子著想。」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它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苻蓮樗私心上仍願它只是一名天真的小妖,不需要習得太多「人性」。 一旦知道愈多關於人的事,水胤揚便再也回不去原來的天性,學會太多關於現實的黑暗面,對它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苻蓮樗寧願它維持現狀,私心希望它眼中只有她。 只有她?苻蓮樗下意識的捉住水胤揚的手,顧不得會燙傷它的危機,死捉著不放,揚睫望著它的側臉,感覺心中那抹浮動的不安漸漸平息。 「我們又不靠文府吃飯。」水胤揚沒有動,安分地讓她捉著,即使會痛,它也覺得開心,只因這是她第一次不用布巾隔著手來碰它,它開心都來不及了,哪管痛? 它只關心苻蓮樗的傷勢,什麼文老爺,管他去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身為醫者,沒有權利選擇病患的富貴貧賤。」苻蓮樗在馬車停下時將話鋒一轉,改口說道,邊拍著不服氣的水胤揚,要它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在她說完話未久,遮簾被掀開,文夫人以及文員外之子文並茂就候在外頭,顯然都聽見了她適才的話語。 「苻大夫,妳終於到了,可盼死老身了。」文夫人在苻蓮樗被水胤揚攙下馬車時上前打招呼,熱絡的神態好似她與苻蓮樗是八百年未相見的姊妹。 「文夫人,小女子何德何能,得到夫人的賞識?」苻蓮樗輕輕一福,略施胭脂的容顏掩不住病態的蒼白,纖弱的體態在水胤揚焦急不顧禮教的扶持下見形。 「苻大夫,咱們先進屋裡去,瞧妳,都快昏倒了似的。」文夫人扶起苻蓮樗,拍拍她的手。「手也這般冰冷,屋裡溫暖,進屋去吧,一切等妳安頓好再談。繡兒,扶苻大夫進屋去。」 「是。」名喚繡兒的婢女上前想要扶過苻蓮樗,卻教水胤揚給拒絕。 「胤揚。」苻蓮樗輕喚一聲,它即不甘不願的放手,跟在她後面,面色不佳的環視所有人。 「多謝夫人厚愛。」苻蓮樗微彎唇角,扯開一個有禮的弧度,任繡兒領著她進屋。 文並茂盯著苻蓮樗的背影,有些出神。 「娘,那苻大夫今年多大歲數?」 苻蓮樗穿著淺紫色衣裙,外套著寬袖的袍子,遮掩住她的身軀,一頭秀髮以同色布巾紮成了辮,從左肩垂至胸前,耳穿著素雅的耳環,清柔秀逸中帶著些許堅毅空靈,在女子中倒是少見。 「雙十。」 「這麼大了?」文並茂的觀念裡,二十歲就該為人妻,且有兒有女。 「父親死得早,親事就這麼拖延了,娘親也死得早,才會沒纏足,白白任她失了姻緣。」文夫人見苻蓮樗相貌清秀討喜,可惜就是年紀和未纏足這兩點害了她。 「噢,真可惜。」長得不錯。文並茂輕歎。 「她是大夫,可不是那些任你玩耍的鶯鶯燕燕。」文夫人先行警告,不願文員外病還沒醫好,大夫就先讓兒子給玩上手。 兒子「花名在外」她可是一清二楚,別將她錯當他那養在深閨的媳婦兒。 「是。」文並茂虛應母親兩句。「那她身邊那位是……」 「傻子一個,也不知打哪兒撿回來的病人,若非她治療他有起色,我也不願延請個女大夫回來。」 「這麼說她醫術了得?」文並茂輕浮的眼一斂,對她另眼看待。 「讓她試試也無妨。反正老爺的病毫無起色,若是她醫術不過爾爾,我們也沒啥損失,不是嗎?」言下之意,文夫人也不知苻蓮樗的醫術如何,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 「娘親所言甚是。」文並茂應和著母親的話,跟著她進屋。 *** 水胤揚環視這間裝飾典雅的房間,坐立不安的扯扯苻蓮樗的衣角,妖眸滿是惶然。 「別慌,我會請他們將你的房間安排在我隔壁的。」苻蓮樗輕柔的哄慰,撫平了它滿心的波痕。 她特地向文夫人討了處僻靜有水的別院,為的便是讓水胤揚方便近水。 「我不喜歡這兒。」一切的一切都太過高貴,反而讓它渾身不自在,深怕連坐下來都會破壞這兒的東西。 「忍耐一段時日,便可回家。」苻蓮樗趴在床上,馬車的顛簸對她的傷只有壞處。 可誰讓她教文府的人「看上」呢?也只好多花些時日休養,拖長自己復元的時間。 「蓮樗,妳還好吧?」察覺到苻蓮樗的不適,水胤揚想起她的傷。 「還好,只是背有些癢。」苻蓮樗淡淡回道。 「不可以抓。」水胤揚謹記苻蓮樗的教導──傷口癒合時不能捉它。「不然會有疤痕。」 她聞言一笑,眼眸柔柔地望著它關心不已的臉龐,「你學得倒快。」 「蓮樗的話我會聽。」歉疚不已的妖眸落在她纏繞布條的背上。「我也只聽蓮樗的話。」 「那好,我命令你不可以再露出這種表情。」苻蓮樗伸手拉拉它的發,吸引它的注意。 「啊?」水胤揚睜大眼,滿臉問號。 「也許你有錯,但罪不致死,況且我也沒死,不是嗎?」苻蓮樗把玩著它的發,愛不釋手。這也許是水胤揚全身上下唯一她能放心觸摸而不必擔心傷它的地方。 「蓮樗會長命百歲,永生不死。」水胤揚立刻接口,它不喜歡蓮樗說什麼死不死的。 「活那麼久成妖啊!」苻蓮樗失笑。 「妖不好嗎?」牠垂下肩,失落地喃喃:「也對,妖是不好,像我這樣會傷人的妖更不好。」 一股炙熱撫上它冰涼的頰,讓它揚睫以對,望入蓮樗秋水般的瞳眸,然後,它在蓮樗欲收回手的當口,握住那對它而言如烙鐵般的葇荑。 「好熱。」水胤揚需要這樣的熱來提醒它犯下的錯誤。 「會傷你的,放手。」苻蓮樗只是想引起它注意才將手冒險放上它的臉頰,不是為了傷它。 「不放。」水胤揚在她試圖抽回手時握得更緊。「我罪有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