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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默嬋(沐辰) 「接下來就只能靜觀其變了。」昀樵希望他們這番苦心不會白費。 大夥同聲輕歎,要不是他們看得出緋羽能影響老大的心思,打死也不會自討苦吃地幫他們配對。 現在能做的都做了,盡人事聽天命,就看他們努力了大半天的成效如何囉! 第五章 由於緋羽家滿近的,走十幾分鐘就到了,因此力勤並未開車,而選擇散步。 「很抱歉讓你遇上這種事。」他在沉默籠罩著他們倆許久之後開口,他只想履行對谷錐的承諾,並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牽扯,但經其它人這麼一鬧,他們要沒牽扯也很難。 「我們是朋友吧?」排羽輕問,唇角噙著一抹淺笑。 力勤低首,猛地驚覺自己竟然看呆了緋羽唇角的笑容,心不受控制的加速。 他甩甩頭,想將這份心悸甩出腦海,該死!他一定是受了清揚那小子的話的影響。 「力勤?」緋羽為他的舉動感到奇怪。 「我沒事。」力勤回過神,給她一個笑容,腦子裡卻響起清揚適才說的話──難道你看見羽時沒有感覺心頭悶悶的,有股很想抹去她眼底的冷漠的衝動嗎? 「那就好。」緋羽望著力勤,很難想像他曾經被人拋棄過,奇怪的是,她竟為他感到難過。不過,他們是朋友嘛!為朋友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啊! 「至今我仍有些不敢置信,你竟然會和我握手言和,你向來都不給我好臉色看的。」 力勤轉移話題,現在提別的事比較不會想起在風人院發生的事。 老實說,在提做朋友那件事時,力勤已有心理準備緋羽會打回票,沒想到她竟爽快的答應,倒讓他的心有幾秒停止跳動。 緋羽笑而不答,她今天笑的次數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多,這種心境上的轉變她適應良好。 「緋,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比板著臉好看多了。」力勤以打趣來遮掩心頭肆無忌憚的N級大地震。 緋羽皺眉,「你的意思是我老是板著臉給你看囉!」 「非也,但相去不遠。」力勤在緋羽發脾氣之前指指前頭的一幢房子,「你家到了,快進去吧!別忘了鎖門,BYE!」 緋羽讓他連珠炮的話堵得氣也沒得氣,任他推著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屋。 「明天見。」她倚門輕笑。 力勤明顯一愣,但馬上恢復正常,亦回以笑容,「明天見。」 他望著她將門合上,見屋內大放光明才離去,不過他此時的嚴峻表情足以令任何認得他的人望之卻步。 該死!他竟然受風清揚那個舌頭該剪掉的長舌公說的話影響! 緋只是供他樂趣的玩具,助她走出陰霾是受谷伯伯所托,其餘雜七雜八的混帳情感都是垃圾! 他向來和善沉穩,今後也會繼續「和善沉穩」,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扯下他戴了多年,只在家人面前卸下的面具,絕不! 可他該死的竟讓這些垃圾情感牽著走!他的行動不由自主的印證了清揚所說的話,難道他對緋真的由好玩而轉為認真? 力勤快被滿腔的疑問埋葬了,但他不想在此時疏遠緋羽,好不容易他們之間的關係由同事轉為朋友,實現諾言之日不遠,他不能在此刻放棄! 可是天殺的!力勤冷下自己過度浮躁的心緒,就維持現狀好了,什麼都不要多想,只要維持現狀! 艾琳從她們坐下來開始喝咖啡就用一種曖昧的態度直盯著緋羽全身不自在。 「艾琳,你吃錯藥了嗎?」緋羽被她看得胃口全失,索性直截了當的問。 「你和ERIC……嘿嘿……怎麼回事?」艾琳可以感受到這些天緋羽和力勤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改善,她仔仔細細的將緋羽和力勤瞧過一遍後,覺得緋羽和力動會是一對很好的「朋友」,至於是哪種程度的朋友,天知地知她知就行了,緋羽和力勤不必知。 「你笑得很奇怪哦!」緋羽失笑,她和力勤能怎麼回事?還不就是因為順路,所以力勤會送她回家,有時值班時間一樣,他也會等她一起回去,再來就是風人院其它駐院人的熱情邀約,除了在風人院必須假扮男女朋友之外,她和力勤就像是她和艾琳一樣的朋友。 只是,力勤有時會露出困惑的神情望著自己發呆,而且有的時候他會情緒失常,不過緋羽覺得這樣的他比較像人。 「你不知道最近醫院在謠傳什麼嗎?」艾琳不相信緋羽可以無感到這種地步。 「謠傳什麼?」緋羽什麼謠言也沒入耳。 「就是那個和這個,大家都說這個和那個是一起的,而且大家說一定是這個勾引那個的!」艾琳有說等於沒說。 「什麼這個那個,艾琳,你在說繞口令嗎?」緋羽有聽沒有懂,這個艾琳!故意吊她胃口。 「緋,一起回家?嗨,艾琳。」力勤的出現使得兩人的談話終止。 「嗨!羽,你有約可以先走,我不要緊。」艾琳以欣賞的目光望著力勤幫緋羽拉開椅子,扶她起身。 「那我們先走一步,BYE!」緋羽和力勤一同離開,艾琳注意到力勤刻意放緩腳步配合徘羽,不禁微笑,她對他們倒是樂見其成,衷心祝福。 「你知道最近醫院有個謠傳嗎?」緋羽好奇的問力勤,今晚,他邀她到外頭用餐。 「什麼謠傳?」力勤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他和緋羽的緋聞,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總之,現在傳聞他和緋羽感情火熱發展,有蔓延的趨勢,大喜之日不遠矣! 「我也不知道,艾琳打啞謎似的告訴我,不過我是有聽沒有懂。」緋羽聳聳肩,完全沒有自覺自己即是謠傳的女主角。 「不用理會。」力勤沒打算告訴緋羽事實的真相。 「你對很多事都是這樣。」緋羽觀察入微地笑道。 「啊?」力勤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說。 「以前天為例,我記得急診室的主任來遊說你出席這次的年終晚會,你也是笑了笑,看似答應,其實你並沒答應對不對?」緋羽看出了力勤笑容下隱藏的心思。 力勤啜口餐前酒,緩緩微笑,「或許吧!」 緋羽學他啜口餐前酒,輕描淡寫地說:「你在掩飾你的訝異。」 力勤這次明顯地將錯愕表現出來,隨即又溫和地笑,「我該說什麼呢?談談你吧! 你家只有你和你父親嗎?」 緋羽眼神一黯,苦笑,也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她把力勤當成知己,她緩緩道出隱藏十年的往事。「我現在的父親不是我真正的父親,我的生父早在我母親發瘋後就將我逐出家門,是爸爸收留了我……也許你不相信有人會狠心到不要自己的子女,但我是個實例。我的腳……原本可以跳出曼妙的舞姿,可是十年前的一場意外讓我的左腳受到重創,無法再跳舞,連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幸好它還有一點爭氣,可以久站,否則我連護士都當不成了……」 力勤沒想到這已知的事實由緋羽口中說出來會是如此的揪心,他為她感到心痛,這詞原來如此貼切,因他的心正疼得快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他忍不住要她住口。 緋羽沒理他,「我母親生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她要我成為舉世聞名的芭蕾舞星,我從小就被逼著練芭蕾,怎知那場意外傷了我的腳,也燒掉了我的前途,她受不了打擊…… 不,她根本否認我不能再跳舞這個事實,我還記得她有一次把我從睡夢中拉起來硬是要我跳舞,我沒轉成一個圈就跌倒,她還死命的要拖我起來跳舞……我爸發現不對勁,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致精神失常……我爸……他怪我……他根本就不想要我……我根本就不該被生出來……他……趕我走……幸好……幸好爸爸收養了我……不然我……」 力勤握住她發顫的手,緋羽臉色發白,卻一滴淚也沒掉,力勤見狀,等不及吃完飯便付了帳帶她離開,一路開到海邊,緋羽一句話也沒說。 「緋,你還好吧?」力勤停好車子,關注的望著沉默的緋羽。 良久,緋羽才露出虛弱的笑,「我很好,把事情講明的感覺很好,我正在享受坦白的快樂。」 她這拙劣的偽裝根本逃不過力勤這假裝天王的法眼,他突然厭惡起再扮演好好先生,毫不留情的掀開她的假面具,「別裝了,想哭就哭,不必強忍著。」 「你說什麼?」緋羽吃驚的望著力勤閃著惡意的面孔,這是一向和善有禮的風醫生? 力勤沒耐心跟她耗下去,他捧著她的臉,直視她,「你那三腳貓的假裝工夫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哭吧!我的襯衫勉強犧牲一下。」 這番譏諷話語竟讓緋羽的淚腺大開,她發洩似的掄起拳頭捶著力勤,「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該死的醫學天才,你不瞭解那種拚了命也做不到的無力感!你是眾星拱的明月,你不知道那種一旦利用價值不見了就被丟棄的感覺!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