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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默嬋(沐辰) 很久很久以後,紫臣陡地大叫一聲,將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掃掉,猛烈的搖著頭,然後身子筆直跪下。 她抱緊自己,呵呵的笑出聲,無神的眸子卻流下哀傷的淚水,她再也壓抑不住那強烈撞擊著自己的劇烈疼痛,直覺的想捉住什麼,什麼都好……來解救她,把她從這裡拉走…… 她衝進房裡,拿起畫筆,打開煮膠的小爐子,不停的畫著,思緒也不停的轉著。 數不清多少次她曾問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媽媽疼,哥哥妹妹陪,她就沒有?就算是在寄宿學校,一到假日,同學的父母親仍是會來接他們回家。 家?這個名詞對她而言等於冷漠的同義詞。 就因為她的眼睛跟他們不一樣,她就得受到這樣的待遇?紫臣怨恨的想著。在她凡事都不能有一點瑕疵的父母親眼中,她就是一個瑕疵品,人們對待瑕疵品的態度是丟棄,他們則是將她丟到寄宿學校,來個眼不見為淨。 可是她是人!是個活生生、會思考、會心痛的人啊!她只要一句關心的問候就會滿足了,但他們連謊也不願意撒,逼得她提早面對殘酷的事實。 在他們面前她一直在虛張聲勢,其實她在向他們求援,但他們沒聽到,反而當她是毒蛇猛獸般避之唯恐不及。 哥哥在她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國外留學,她就算想找人訴苦也無處訴;對她根本沒感情的妹妹,更是在她回來的時候三天一小諷,五天一大嘲。 哈!這就是外人所說和諧美好的冷家?而她這個離經叛道的冷紫臣就被貼上恥辱的標誌。 紫臣的笑聲漸轉成嗚咽終至無聲。 她疲累的手握不住畫筆,任它掉落地上,她跟著蜷縮在地上,顫動的唇瓣輕喃一聲自內心深處的求救,「清揚……」 此時,雪花無聲無息地飄落,路上的行人一見潔白的雪片,不由得伸手去接。 「雪!下雪了。」 「復活節要去哪玩?」 「去看復活節遊行如何?」 「好啊!今年我還想跟著隊伍走呢……」 「媽咪,我要自己做彩蛋!」 「好,小寶貝,不過你可要有耐心哦!不要像去年做了幾顆就不做了。」 「不會啦……」 「答應媽咪的話要做到哦!」 「嗯!」 此時,清揚正在將庭院一些不耐寒的植物搬進車庫中,他突然聽到紫臣的呼喚聲。 他停下手邊的工作,四下望了望,並未見到她的人影,他不禁暗笑自己的錯覺。 可是他的心中卻殘留著紫臣那聲呼喚包含的痛苦和無助。 他甩甩頭,將心思重新放在工作上,不再心有旁騖。 靜然中,有幾朵雪花透過窗口縫隙飄進屋內,落在紫臣的臉上,然後,融化在她肌膚的溫度中…… 清揚盯著辦公室外的空位出神。 紫臣從來不遲到,今天怎麼反常?到現在……他抬眼瞄了下牆上的時鐘。 十二點整,都還不見她來呢?今天一早,他送詠歡去甘迺迪機場搭飛機,所以遲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來上班,可是他一來竟然看見紫臣的坐位是空的。 昨天以為是錯覺的那聲呼喚再次湧上他的心頭。 清揚兩道眉毛緩緩的向中間聚攏,擱在桌上的右手,有規律的以手指敲打桌面,過了一會兒,他決定打電話到紫臣的住處,當他拿起話筒要撥號時,這才想起她的住處並沒有裝電話。 輕歎一聲放回話筒,他又維持著相同的姿勢,未幾,他倏地站起身。 去看看吧!不然,他很明白這份焦躁是不會消失的。 「紫臣。」清揚敲了敲門後輕喚道。 沒有響應。 他再次敲敲門,還是沒有響應。 難道她不在家?對了,那晚他同樣敲了好久的門,以為她發生什麼事用力撞開門,結果,她就站在客廳發呆,對他的呼喚置若罔聞。 這回他學聰明了,他先轉動門把,旋即訝異的微挑一眉,門沒鎖,他的眉頭不禁鎖得更緊了,心底突生一股煩躁。 她在做什麼?沒鎖門想讓公寓被小偷光顧嗎? 他打開門走了進去,看見茶几旁散落著打火機和一包煙,而茶几似乎有移動過的痕跡。 此刻,清揚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起來,再環視一下四周,沒有紫臣的影子,也許她在房間。 清揚沒有遲疑的往左方移動,輕轉動門把,悄然推開門,光線是來自面向門的窗戶,衣櫃在他右手旁,左方是一張單人床,上頭沒人,連睡過的痕跡也沒有。 「不在嗎?」清揚心底的煩躁更深,他取下無框眼鏡,輕撥著垂落額前的髮絲,發現窗戶旁有張很大的桌子,上頭有一幅大約一百多公分的畫作,由於光線的反光,所以他看不清楚上頭畫的是什麼。 他走進一看,覺得時間突然靜止流動。 這是一張人物畫,背景只用天藍色的顏料著上,畫中人微側著臉,略微高抬的下巴讓整張臉沐浴在陽光下,他抬手將垂落在額前的頭髮往上攏,露出因光線刺眼而微瞇的眸子,長長的睫毛遮去了黑眸散發的冷冽,挺直的鼻樑,微征上揚的唇角,柔和的輪廓,臉上是種陷入思緒中的表情。 畫中人在陽光下幾乎變得透明,這幅畫的色調和畫中人的表情都很柔和,像是在強調那份透明感,可是畫中人的神情又加強了畫的實體感。 清揚瞇起眼,這是他,畫中人物是他! 他什麼時候變成模特兒怎麼沒人通知他一聲? 清揚輕喟一聲,想找到紫臣的念頭愈來愈旺盛,腳步一動,踢到了一個硬物,他低頭一看,是那本素描本。他彎腰台起之際看見另一幅畫,同樣是人物畫,而且畫中人依然是他。 這回是他在睡覺,臉上的表情很安詳,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同樣的,在大量的光線照射下,他看起來顯得透明,卻多了一股清爽與愜意。 清揚不禁要懷疑這真的是他嗎?他撥撥頭髮,眼角瞄到桌子底下有一綹髮絲,他起身走到另一邊彎下腰,看見他遍尋不著的人就躺在桌下,雙眼緊合著,眉頭微蹙,額上佈滿汗珠。 「紫臣。」他輕喚著。 躺在地上的紫臣在朦朧中聽見熟悉的聲音,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但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她放棄的再次合上眼,又聽到熟悉的聲音喚著她。 「紫臣。」清揚蹲在她身邊輕喚。 她還活著吧? 這次紫臣沒有試著睜眼,她混沌不已的腦袋鬧哄哄的,她什麼都不想做了,什麼都…… 清揚扶起她,伸手輕觸她的額,好燙!難道昨天一整晚她就躺在這兒? 他的心不明緣由的緊縮,凝視著她蒼白的痛容,感覺胸口像被掏空似的,他不禁緊抱著紫臣,茫然無依的感覺由他的心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覺得好冷。 他慌了,目光呆滯的盯著紫臣,手無意識的將她環得更緊。 「紫臣……你不能死……」清揚喃念著,呆了半晌才回過神,迅速拉過床上的被子抱住她,然後抱起她往外衝。 「嘖!好畫!把清揚的神韻完全捕捉出來,只是他平常睡懶覺時看起來有這麼漂亮嗎?」宋星衍歪著頭問著其他人。 適才他一踏進風人院的門時,就被客廳擺的這兩幅畫給吸住目光,連忙擠到原本就在觀望這兩幅畫的駐院人們身邊。 「星衍,回來啦!」站在他旁邊的清逸這才「看」到他。 星衍給她一個笑容,指著眼前的畫問:「這是誰畫的?」而且還沒被清揚拒絕。 「冷紫臣。」皓軒答道。 剛剛他、雷和力凱去紫臣的公寓把她的行李全搬回來,看到這兩幅畫時他們也著實呆了好久。 「清揚的睡姿有這麼天使嗎?」星衍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清揚竟然被美化成這樣。 「不知道。」昀樵聳聳肩,「平常看到他佔著沙發睡懶覺,只想一腳踹他起來,哪會注意他睡著了像什麼東西。」 「我知道冷紫臣的風景畫很有名,可是不知道她的人物畫也這麼好。」緋羽目不轉睛的盯著畫,喃道。 畫裡的每一筆、每一個色彩都是用了極大的心力,讓人能輕易感覺得出來紫臣對清揚的感情。她望望身旁的丈夫。 力勤給她一個微笑,不高不低的聲音正好傳入大伙的耳裡,「這個冷紫臣不簡單。」 「的確。」這一點所有的駐院人全數認同,但可不是因為這兩幅畫,而是因為清揚抱紫臣回來時,那副倉皇的樣子讓他們以為天塌下來了。 結果,紫臣只是著了涼,染上「重」感冒,加上發點「高」燒而已。可是看清揚的模樣好似紫臣已經沒救了那般嚴重,害他們跟著擔心個老半天。 要說之前他們對冷紫臣沒什麼印象,在見到清揚的模樣後也知道該去加深印象與瞭解了。 「喂,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星衍突然神秘兮兮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