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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默嬋(沐辰) 平抒衡一個扇動扇子的動作,形成一股更強的風與來勢相沖,碰撞出一聲巨響後歸於干靜。他臉色未改,唇角帶笑地轉身離去。 不久,風再次捲土而來,將他的足跡掩去。 第四章 天微亮,靛藍的天色佈滿濕意,未久,一道銀光在密厚的雲層中閃過,之後一聲閃雷打破清晨的寂靜,滴滴答答的雨聲此起彼落,敲醒昏沉欲眠的心緒。 「冬兒,小姐醒了,快去通知老爺。」秋兒的聲音在元綠袖初醒的腦海裡投落一顆小石,引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秋……秋兒?」低啞破碎的聲音聽來有些陌生,元綠袖不太相信這聲音是自己的,因而清清喉嚨,再喚一次,「秋——」 「小姐,秋兒在。」直到秋兒的手握住她的時,她才發現自己伸出了手。 「我……」我怎麼了?她好熱、好累,全身上下都沒力氣。 「小姐,你已經昏睡了五天,大夫說你心神不寧,是心病,因而只開了些安心寧神的藥。」秋兒迅速地解說,讓元綠袖先掌握整個概況。「整個洛陽都在傳說布政史大人惹來虎精,所以官邸上下傷的傷、嚇的嚇、病的病。」 冰涼的巾子輕觸元綠袖的額,稍稍解了她的悶熱。 「好熱……」她好熱……好難過、元綠袖沒有聽進秋兒的話語,反而聽見悉奉的談話聲。「別吵了好吵……好熱……」 那些話語讓她不得安眠,她全身上下的氣力都像被什麼東西吸光一樣,怎麼也無法補足。 「這女人好好吃,她身上有股封印的味道,吃起來格外的刮美……」 封印?什麼封印? 「是啊,真好吃,多虧了「狴犴」的破壞,把洛陽東面的結界破除掉,我們才能從這個缺口進人洛陽,否則我們也只能附在心性不定的人身上而已。」 結界?那是什麼東西?狴……犴……好熟的名字…… 「我猜「它」一定不知道洛陽東面的結界會因為自己殺了人而被破壞,反而給了我們求生的機會。」 「反正這個皇朝快完蛋了,我們也才能活得如此痛快啊!」 「是啊……是啊……」細語聲逸去,一波又一波的熱潮襲來。 好熱、好熱啊、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高燒五天。」秋兒發現元綠袖似乎仍未清醒。 元綠袖沉浸在醒與未醒間的意識,只聽得到秋兒似乎張口說了什麼,卻聽不真切。她輕淺地喘著,想吸進新鮮的氣息,卻反讓胸口的灼熱加重。 「袖兒醒了?」元世麟跟著冬兒進房,人未到聲先到。 「老爺。」秋兒起身行禮。 「免,袖兒情況到底如何?」元世麟坐上床旁的椅子,接過秋兒手中的巾子,親自替元綠袖拭去額上冒出的冷汗。「袖兒,是爹,你聽見否?」 此時,元綠袖的遮眼巾已被取下,一張清麗的容顏顯露無遺。 「爹…」元綠袖聽見元世麟的呼喚,皺眉揚睫,一雙蔚藍的眼眸毫無掩飾地睜開,瞬間,元世麟伸手遮去她的藍眸。「秋兒。誰讓你將蒙眼巾取下的?」 「老爺,奴婢見小姐高燒流汗,想著替她取下蒙眼巾,她會舒服些,望老爺恕罪!」秋兒與喜兒壓根兒沒有著見元綠袖的眸色,但見元世麟勃然大怒,全都驚恐的跪地求饒。 即便是親近如秋兒和冬兒,她們兩人亦未曾見過元綠袖拆下蒙眼巾的模樣。 元家上下都有一個共識——不能看元綠袖的眼睛。至於為什麼,無人能道出個理由來,只知這是一個長存心裡的「共識」,或許會有疑惑。但他們皆知元綠袖是個「盲人」,久了,也無人想看她的眼睛。 「罷了,再拿條乾淨的蒙眼巾來。」元世麟遮住元綠袖眼睛的手微顫,在秋兒和冬兒領命離開床邊去尋找巾子時才放手。此時元綠袖再次陷人昏迷,他卻沒有勇氣掀開她的眼瞼看她的眸色。 藍色的眼睛……元世麟記得元綠袖的娘也是有著一雙藍眸的美麗外族女子,可對她的輪廓卻未曾記清晰過。當初元綠袖生下來時,大夫說過她的眼睛有病變,視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退化,為避免光線傷害她的眼睛,因此將她的眼睛蒙住。 他從未懷疑這番說法,只是方才再次見著元綠袖的眸色,讓他不由得震撼,那份驚異感,好似他是頭一次見到元綠袖的眸色,可他分明記得自己在她小時候曾見過…… 「嗚……啊……」元綠袖無意識的呻吟出聲。 好熱……好難過……受懊熱侵襲的她只覺身置煉獄。誰……誰來…… 一股噁心感直冒,她喉頭一刮,嘔出血來。 「袖兒!」元世麟沒有時間細想,他連忙點了元綠袖幾個穴道,運送真氣予她,安定她翻攪的心神。 悄語再次低回,這回滿是驚惶——「來了來了,「它」回來了,「它」回洛陽來了……」 「「它」往這兒來了……我們會被「它」殺掉……會被「它」殺掉……」 對話陡然靜止,原本細微作響的聲音完全消失,惹人難安的氛圍也在一瞬間停息——「老爺,蒙眼巾。」秋兒在此時送上蒙眼巾,元世麟搶了過來,纏住元綠袖的眼,元綠袖的嘔吐症狀才稍微緩和。 「怎麼會這樣?大夫開的藥一點用也沒有。」元世麟急瘋了! 好好的一個女兒,在發生命案的官礎昏倒後沒清醒過,偏生袖兒又不是柔弱的千金之軀,好端端的怎會得病? 「老……老爺……小姐會不會是中邪?」秋兒大膽說出內心的推測。 「少胡言亂語。」元世麟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可……可是小姐是自虎精生事的官邸……」虎精做亂是洛陽最近的話題,人人自危,任何大小怪事全都歸咎於虎精身上,婦人在教訓孩子時,也會拿虎精來嚇孩子。 「別再說了!」元世麟不想再聽。 「師父。」元世麟的大弟子出現在門外,語氣急促。 「何事?」元世麟囑咐秋兒、冬兒兩人好生服侍元綠袖後,便至房外,見大弟子吳虞神色倉惶,眉頭聚攏。 「師父,府外有名姓平的公子求見,他說他能治綠袖的病。」 吳虞回道。 「為何他知綠袖有病?」元世麟適才因元綠袖「發病」而鬱結的心更因此蒙上一層陰影。 「師父,綠袖得病一事,全洛陽皆知,廉王還發出消息說綠袖一日不好,詹大人被殺一案就別想偵破,弄得整個洛陽人心浮動不安。廉王此舉分明是為了打擊元世麟,元綠袖的事不過是借題發揮。 「我當然知道,那平公子現在何處?」元世麟這幾天為了這事也奔波於各幫會間斡旋,安撫他們。 「已命游悠領他過來,我則先行一步通知師父。」游悠是三弟子。 「好。」元世麟決定先見過那人再做定奪。於是他與吳虞兩人的身影隱沒於曲折小徑,至國中的涼亭候著。 「在下游悠,是元師底下排行第三的弟子,不是因為我武功高強,而是因為我年紀排第三。未知公子如何稱呼?」游悠領著平抒街走在迴廊,悠閒地打開話題。 「平,平遙的平。」 「平公子。」游悠覺得這個姓還挺熟的,仔細一想,又想不起曾在哪兒聽過,因此選擇忽略。「你打哪兒來的?」 游悠見他風塵僕僕,但神情愉悅、腳步輕盈,不似懂武之人,可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讓人眼睛捨不得自他身上移開。 他眼雖含笑,可總有抹冷厚的寒氣圍繞,玉般溫潤的臉龐總有線不可侵犯的威嚴流洩,手裡的扇子看似無用,但總覺若這位平公子懂武,這把扇該是他的武器了。 「平遙。」 「喔,那平公子家中有——」 「游壯士,在下前來是為了元姑娘的病情,至於在下打哪兒來、家中有誰,似與元姑娘的病情無關。」平抒衡不耐煩的打斷游悠的探詢,他自平遙前來可不是為了讓人問這種無聊問題。 他大可以侵人元綠袖的房間,直接對她再下一次封印,但元綠袖的封印鬆動,代表其他相關人士的封印亦可能有所影響,他必須確認元綠袖以及她身邊的人的封印都再次落實才行。 「呃……」游悠被平抒衡一句話堵死,腦袋瓜子想不出什麼話再同平抒衡講。他沒二師兄那秀才有舌燦蓮花的本事,見平抒衡顯然不願多談的模樣,他也不知該再如何打開話匣子。 所幸元綠袖所居的恰情小築就在眼前,游悠領著平抒衡往花園裡的涼亭走去。 「平公子,家師在涼亭等候,請。」 平抒衡頷首,獨自一人步上涼亭的階梯。亭內有一石桌、幾張石椅,元世聞就在涼亭裡候著平抒衡,而吳虞在平抒衡進涼亭之時,同他打個照面後,即同游悠兩人候在涼亭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