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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頁 默嬋(沐辰) 𨪜𨪜向湛雲不是容易生氣的人，通常是因為一整天連續不斷的大事小事累積下來，他才有可能爆發。 𨪜𨪜「全世界！」沒想到因為玩牌，今天成了他這個月最倒楣的一天。 𨪜𨪜連九一一他都不覺得那是倒楣日，因為那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災難，不只他一人倒楣。 𨪜𨪜在他帶回辛起耀後，車子竟然莫名其妙拋錨，害他多花了計程車錢跟修理費，那輛BMW的修理費，一想到他就心痛！真夠他X的倒楣。 𨪜𨪜不過，反正這輛車也該換了，跟家裡要點修理費和一輛新車，才不會「辜負」他們對他的「期望」，省得他們以為他最近變乖了，不好好扮演「敗家子」的身份，搞不好下一刻就被逮回台灣。 𨪜𨪜辛濟清有先見之明的先收好桌上那堆藍圖，將桌上型電腦的螢幕關掉，再將筆記型電腦的螢幕合上，然後請秘書為他們倒兩杯咖啡進來，「先喝杯咖啡吧，有事咱們慢慢聊。」 𨪜𨪜反正他也需要離開那些數據一下，省得腦袋被數字與程式吞噬。 𨪜𨪜「不必，只要下次別叫我去接你家小鬼就行。」向湛雲趁著自己的設計圖完成之際，大方地蹺著二郎腿，等著辛濟清這土木技師算好鋼骨結構便交差。 𨪜𨪜「某人玩牌輸我，又丟給我一堆設計圖害我算得天昏地暗，請某人去替我接一下小孩，回來竟然還朝我這苦命的技師發脾氣。」 𨪜𨪜那位「某人」大刺刺的喝起咖啡，為咖啡的燙口而皺起眉。 𨪜𨪜「你若是見著那個神經女人，你回來也會忍不住想向你兒子的父親發脾氣。尤其是加上車子拋錨。」那輛車他開了幾年都沒壞過，誰知去接了一次辛濟清的兒子，遇上個白癡女人，就這麼「獻出它的第一次」。 𨪜𨪜「看來那個你口中的神經女人是罪魁禍首羅？」辛濟清咖啡下肚，這才清醒了些。 𨪜𨪜「你說呢？」向湛雲鐵青的臉色在在說明他有多生氣，他點起根煙，狠狠吸了口，吐出白色的煙霧。 𨪜𨪜向湛雲極少喜怒形於色，除了遇著他忌諱的事——女人和政治。 𨪜𨪜「好好好。」辛濟清扶扶銀色鏡框，爬梳了下頭髮，「那你想要怎麼樣？把那女的生吞活剝？還是將她吊起來活烤蒸煮樣樣來？」 𨪜𨪜「多謝大師提供良方，只要別再讓我遇到那女人就好，不然我一定會給她好看。」他承認女人是很可愛的生物，但同時也是最可怕的生物。 𨪜𨪜他今生有幸，遇到的全是這樣的女人，讓他不由自主的與女人保持距離。 𨪜𨪜「是是。」辛濟清隨意應和，這才注意到一件事，「我兒子哩？」 𨪜𨪜「在外頭跟艾莉玩。」艾莉是他們事務所養的聖伯納犬。「喬去替我們買午餐。」 𨪜𨪜「他買什麼？」辛濟清開始懷疑以向湛雲的心胸狹窄，極有可能交代他們事務所的工讀生去買什麼樣令人可恨的午餐。 𨪜𨪜「沒什麼，喬很乖，很聽老闆的話，你想他會買什麼回來？」將問題丟還給辛濟清，向湛雲因見他頭上緩緩冒煙的模樣而惡質地揚唇。 𨪜𨪜辛濟清的眉頭糾結，不祥的預感不停自背脊竄上頭頂。 𨪜𨪜「我不想吃三明治。」那段在美國求學、事務所草創時期的苦日子讓他對三明治深痛惡絕。 𨪜𨪜偏偏向湛雲這變態傢伙吃了十幾年的三明治還沒有膩過。 𨪜𨪜「嘿嘿，你今天好運，贏了牌就大方一點，吃個三明治又不會死人。聽說街口那家麵包店有新的口味，我沒吃過，所以你就勉為其難的陪我吃吧！」看著辛濟清那糾攏的眉頭，向湛雲心情大好，吞雲吐霧，不亦樂乎。 𨪜𨪜「喂喂，為了全事務所的人著想，你能不能別在我辦公室抽煙啊！」辛濟清搶過他抽了一半的煙，捻熄它。 𨪜𨪜 「難得想抽，你就不能讓我如願一次嗎？」向湛雲再點燃根煙，那根煙又被辛濟清搶下捻熄。 𨪜𨪜「不、能。」辛濟清皺著眉，繃著瞼，「你知道全世界每天有多少人因為抽煙導致的疾病死亡嗎？」 𨪜𨪜「我還活著，而且是『偶爾』抽，你少咒我！」向湛雲因為煙被捻熄而皺眉。 𨪜𨪜「哼，看你一副短命相，不用『時常』抽，也差不多了。」辛濟清的好脾氣全被向湛雲給磨得晶晶亮，一塵不染。 𨪜𨪜「嘖，別因為中午吃你不愛吃的三明治就拿我的煙出氣，想想我還因為你的緣故車子壞掉，你很對不起我。」 𨪜𨪜「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車子壞掉是你操它操太久，所以它提出抗議，與我無關。告訴你，我不吃三明治，你敢真的叫喬買三明治，我跟你勢不兩立。」 𨪜𨪜「砰」的一聲，一名頂著凌亂金髮，有一雙藍眸，上衣鈕扣解開三顆，下擺拉出來的男子衝進來，臉色陰冷的瞪著爭吵的兩人。 𨪜𨪜「吵死了！我昨天睡在辦公室，你們一大早就來吵，可惡！」為了趕設計圖而留宿的凡恩·林克雙眼泛著血絲，顯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瞪視著他們。 𨪜𨪜「中午了，林克大人，我有交代喬買你的午餐哦，特別告訴他你需要超強力的黑咖啡。」向湛雲朝他微微一笑。 𨪜𨪜「凡恩，你又沒回家？我看你老爹不發瘋才奇怪。」辛濟清說道。 𨪜𨪜「唉。」搔搔頭髮，凡恩拉過另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隨手拿起向湛雲擱在桌上的煙，點燃後狠狠吸一口，試圖拉回一絲清醒，「我家老頭哪一天不發瘋？他要真正經跟我說話，我才會被他嚇死好不好？」 𨪜𨪜「不准在我的辦公室抽煙！」辛濟清火了，搶過他刁在口裡的煙往煙灰缸裡一壓，再將還沒喝完的咖啡全倒進去，熄滅仍泛紅的煙頭，「刺」的一聲，只餘一縷殘煙緩緩向上升。 𨪜𨪜「我很累，需要清醒啊！」凡恩眼一閉，像死屍般往桌上倒去，呼呼大睡。 𨪜𨪜向湛雲和辛濟清兩人習以為常的一人一邊，將他抬回他的辦公室旁附設的休息室。 𨪜𨪜這是一家不大的建築師事務所，裡頭有三位合夥人，三名秘書，兩位工讀生，一名偶爾會來算錢的會計，還有一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律師顧問。 𨪜𨪜說起這三名合夥人向湛雲、辛濟清、凡恩·林克彼此是大學時代結識的死黨，各自的身份背景不同，但都擁有同樣的煩惱——有志從事的行業與家業不合。 𨪜𨪜不過善於隱藏的三人，合開這家事務所，皆隻手遮天隱瞞家裡，其中以向湛雲的唱作俱佳讓人完全料想不到他的身份。 𨪜𨪜向湛雲在家人面前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常向家裡人伸手要錢，長年待在美國吃喝玩樂，念個大學幾百年沒畢業，而事實上，原本念政治學的他，中途轉念建築，順利畢業拿到建築師執照便與另兩位好友合開事務所。 𨪜𨪜賺進的錢全數放進自己的左口袋，而右手則仍是動不動就跟家裡A錢。 𨪜𨪜「老闆，我終於搶到街口那家新出爐的三明治啦！」喬人未到，聲先到，沒多久，只見一個黑人男孩手裡持著兩大包泛著香氣的食物，後頭跟著聞香而來的艾莉和辛起耀。 𨪜𨪜「爸比。」辛起耀放開艾莉往父親衝去。 𨪜𨪜「小耀，今天在學校有沒有乖乖啊？」抱起兒子，辛濟清完全像個普通的父親般滿足。 𨪜𨪜「有，很乖。」辛起耀展露符合他年紀的純真笑顏，往父親臉上猛親，將他的眼鏡親到歪。 𨪜𨪜「瞧，我兒子這樣哪叫有問題，你該去給眼科看看有沒有問題了。」辛濟清回親兒子，兩父子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𨪜𨪜「有問題的不是我，是那個瘋女人，你才該去建議學校將她調到精神療養院去休養。」拿起新口味的三明治，向湛雲狠狠的咬了一口，饜足地笑著。 𨪜𨪜哼哼，該叫那女人來看看現在的起耀，他哪裹不會笑？人家笑得可光明了！ 𨪜𨪜「什麼？那女人是幼稚園的老師？」辛濟清從頭到尾以為她是向湛雲路上勾來的女子。 𨪜𨪜「你白癡啊，不是學校老師我幹啥對你發脾氣。」向湛雲翻翻白眼，覺得先前他的抱怨是白搭的。 𨪜𨪜「這樣啊……」辛濟清微揚眉，問著懷裡的兒子：「小耀，向叔叔說的是真的嗎？」 𨪜𨪜「一半。」辛起耀跳下父親懷抱，衝到茶几那兒去拿東西吃。 𨪜𨪜「什麼一半？」 𨪜𨪜「Sunny老師人很好，只是有一點像老婆子，很囉唆，她才來沒幾天，就一天到晚叫我笑給她看。」塞下一個甜甜圈，辛起耀隨口說著，相中下一個目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到，努力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