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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默嬋(沐辰)    


  韓如淨沉靜的看著她,平穩而沉痛的說:「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麼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

  殺親之罪罪大惡極,她怎麼下得了手?

  「因為我恨,我恨天下所有不平的事都發生在我的身上!該死的如鏡,要是沒有它,我就可以繼承家業,我可以將韓家經營得比現在還好!可是如鏡選擇了你,選擇了你!」

  韓端端徒然露出個笑容,「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消除我的恨,我對你的恨意之深,你無法想像。」

  她取出藏於懷中的匕首,一反平日的嬌弱,身手矯健的將匕首抵在沒有逃脫意思的韓如淨頸項上。

  韓端端見韓如淨不避不逃的反應,反倒懷疑的瞇起眸子,「為什麼不逃?」

  韓如淨的頸子因匕首的鋒利而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但她只是灑脫的笑笑,「起因在我,你的目標是我,我逃有何用?」

  「你……」韓端端看不慣的加重力道,見韓如淨因疼痛而皺起眉頭,她痛快的笑了,「原來你也會痛啊……我以為你是冷血之人,原來你也會痛呀……哈哈哈……」她更加使出力道,刀鋒嵌入皮膚,帶來一股尖銳的刺痛,「反正爹娘已經被我害死了,現在你也該死,下黃泉去為我孝順爹娘吧!」

  韓如淨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姐姐狂笑的臉也逐漸扭曲,本就未復原的身子因失血而更加虛軟。

  幽禽大哥……這個名字在她即將失去意識時,流入她的腦海。

  她是要死了吧!人家說死去之前會憶起過往之事,為什麼她只憶起幽禽大哥的一切呢?為什麼……

  「你做什麼?」一聲大喝伴著一股勁風,掃開韓端端的身子,匕首「鏘」的一聲落地。

  韓端端跌坐在地,抬首想看清是何人妨礙她,只見一名身著白袍、手持白玉扇的男子傲然的佇立床前,捍衛的姿態顯而易見,很不協調的是,他另一隻空著的手拿著一個碗,碗內盛著黑漆漆的液體,應是剛煎熬好的補藥之類。

  只見他將碗小心放好,再扶起幾乎失去意識的韓如淨,憐惜萬分的摀住她脖子上出血的傷痕,撕下衣袍趕忙為她包紮,再輸真氣予她。

  「小魚兒!說話!睜眼看我!」他以雷厲風行之勢大吼著。不行!小魚兒不能死!

  他好不容易才想通自己的心情……她不能就這麼去了……他不要再經歷一次那種哀痛逾恆的心境。

  韓如淨蝶翼般的羽睫輕顫,緩緩睜眼。

  見她睜眼,風幽禽才放下心,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這回……這回他就再也見不著他的小魚兒了……

  門外守候的風蝶衣也因聽見風幽禽的喝斥聲而闖進來,見跌坐於地的韓端端、外房那陷入自己思緒的葉雲,以及擁抱著韓如淨的風幽禽,再見到韓如淨脖子上的傷和落地沾血的匕首,立刻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小魚兒。」風幽禽輕喚著,邊撫著她的臉頰。

  韓如淨迷濛的視線只隱約見到風幽禽抱著她,俊逸瀟灑的面容滿是憂心……不知為何,原本豁然的心在一見著風幽禽時竟不由自主的揪緊,疼得她直想哭,好似想將藏於心底的痛苦全數宣洩一般,「對不起……」她想出聲,可喉間的痛楚讓她本就偏低的嗓音變得沙啞,「幽禽大哥……又……又給你……惹麻……」

  話沒說完,她眼前一黑,沉落暗黑深淵……

  「小魚兒?」風幽禽見她再次闔眼、臉色白得嚇人,涼透的身子感染了他,一股鬱悶重擊他的胸口,他失去理智死命的搖著韓如淨。「不……小魚兒!小魚兒!你醒醒!

  醒醒啊!」

  怎麼……怎麼會這樣?才剛理清自己的心緒,為什麼小魚兒就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

  「嗚……」哀號一聲,韓如淨被風幽禽搖醒,軟弱無力的睜開眸子。「幽禽大哥……

  我好累……可不可以……睡覺……」

  聽聞此言,風幽禽心頭一顆大石才總算放下,如獲珍寶似的攬她入懷,小心翼翼的拍著她的背,笨拙的哄她入眠,「好,好,你睡,我不吵你,不吵你。」

  「發生什麼事?」林語竹與南宮揚跟著衝入房。

  南宮揚一個箭步往風幽禽奔來,為他懷中的韓如淨醫治。林語竹觀察了下房內的情勢,只將未出鞘的劍抵上韓端端的頸項,冷洌冰寒的眸子讓韓端端不由自主的發顫。

  「怎麼樣?」風幽禽急問,韓如淨蒼白的臉色讓他的心猶若千蟲萬蟻啃蝕般。

  「沒事,休養幾日便可痊癒。」南宮揚面帶微笑的拍拍他緊繃的肩膀,神色自若的接受了風幽禽懷疑的瞪視,「還有,你最好放平淨兒,讓她好好休息。」

  風幽禽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懷裡熟睡的韓如淨,指尖眷戀的在她頰畔流連好一會兒才拾起匕首,居高臨下的瞧著韓端端。

  「林語竹,我自個兒來。」他不會假手他人來報這仇。

  林語竹冷眸淡嫂,收回劍,風幽禽的白玉扇立刻取而代之,頂上韓端端的頸項,星目發寒的望著她與韓如淨相似的容貌,咬牙切齒的出口:「你該死。」

  「你是誰?」韓端端揮開白玉扇,狼狽站起,恨恨的瞪著這破壞她好事的人。

  「你妹妹的所有人。」放眼天下,只有他能欺壓笑魚兒,其他人都不可以!

  這女人竟然膽敢欺負他的小魚兒,還差點害他們倆天人永隔,最不可恕!

  「我沒有妹妹!」韓端端打量著風幽禽,再看看站在一旁納涼看「戲」的風蝶衣,赫然發現他們有八成像。「你……你們……」

  「我們就是你爹那位八拜之交的兒子和女兒,有意見嗎?」風蝶衣好心的出聲為她解惑,唇畔帶笑,卻毫無笑意存在。

  獲知這消息的韓端端怒由心生,「你們憑什麼管這事兒?這是韓家的家務事,用不著外人插手!」

  「現在已不只是韓家的家務事,你為了報私仇,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還想手刃自己的妹妹,害得我們跟著遭殃,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風幽禽聲色俱厲的質問韓端端。

  「良心?」韓端端冷笑一聲,「或許這句話該問你們所護衛的韓如淨,她有沒有良心?有沒有?我的丈夫,我就在他眼前,可他心心唸唸的是她!叫我怎能不恨、不怨?

  我恨不得這世上沒有她,沒有這一切的事情發生!」

  「這一切都是巧合,若要怪的話,也只能怪命運如此捉弄你。原本你的夫婿並未認出你與淨兒之間的差異,是你的仇恨心引發這一切,進而讓他想起所有的不同,這就歸咎於你自己了。」風幽禽聲如寒冰,字字句句皆將韓端端多年來陷入泥沼的腦袋敲開。

  「我……」韓端端被他說的啞口無言,轉身看陷入自己思緒的夫婿,再看看躺在床上沉睡的韓如淨,又見房內所有人姿態雖有不同,可護衛韓如淨的態勢是相同的。

  她——孤立無援。

  「我只想要韓如淨嘗嘗我受過的委屈,只想要她知道她現在身邊所有的一切是我最想得到的,他……找上我,我……便應允了……一切的一切,我……我……我只是恨她……只是恨她……我不知道……不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韓端端無所適從的吐出一切真相。

  「這不是你所冀望的嗎?我不過實現你心中最深、最黑暗的慾望罷了。」突然出現的陌生聲音讓所有人進入警戒狀況。

  風幽禽微蹙眉退守至韓如淨床畔,握緊手中的白玉扇。南宮揚暗自運氣,嚴陣以待。

  林語竹不動聲色的將手置於劍柄。風蝶衣手持「冰魅銀針」,警敏的望向聲源,大吼:

  「誰?速速現身!」

  一陣疾風伴隨著一道黑影出現在房內,緊接著是一聲慘叫,喚醒葉雲也喚醒韓如淨,只見韓端端頸項噴出一道鮮血,人也倒地不起。

  「端端!」葉雲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上前半扶起韓端端,驚恐的叫著。

  「姐……姐……」韓如淨困難的發聲,捉著風幽禽的衣擺掙扎著要起身。

  「小魚兒,別動,你的傷口會裂開的呀!」風幽禽轉身一把抱起她,走到韓端端面前。

  「別動她!」南宮揚率先恢復鎮定,衝上前去替韓端端止血,為她留住最後一口氣。

  「抱她到床上去。」他刻不容緩的命令著。

  葉雲這才如夢初醒的將她抱到床上去。

  林語竹快速移身至黑衣人面前,銀芒一晃,陰風劍已直指對方咽喉,但來人靈巧的以劍隔開她的攻勢,兩人過招,林語竹暗暗驚訝於他的劍法之怪誕,他趁勢欲逃,卻讓風蝶衣的「冰魅銀針」逼退。

  兩人一同向黑衣人發出攻擊,林語竹漸摸清黑衣人和他所持之劍的底子,大叫一聲:

  「冰靈劍!」

  笑世生的《江湖軼聞錄》中,天下排名第四的「冰靈劍」易洶陽竟然……

  黑衣人的腳步因林語竹的叫聲而頓了下,風蝶衣逮著機會抽出腰間軟劍直攻他的心窩,黑衣人身影靈活一偏,躲過風蝶衣的攻勢,來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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