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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默嬋(沐辰) 老者被分舵的人請了出去,風蝶衣才表情凝重的轉身看向年輕的男子,「她中的是奇毒,能撐這麼久全靠風幽禽輸真氣給她,希望你能幫上忙,揚。」 文人扮相的男子名喚南宮揚,江湖上人稱「妙手神醫」。 「蝶衣,你不該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南宮揚早在樊頌恩發出急函之時已做好心理準備。「我們走吧!」 風蝶衣點點頭,這些日子以來,韓如淨全倚仗一縷真氣撐著,風幽禽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使出全力不間斷的輸真氣持續她的生命,真不知他哪來那麼充沛的內力,瞧他剛剛的吼勢,顯然給韓如淨輸真氣這等耗損身心之事對他絲毫無損。 敲敲房門,裡頭傳來風幽禽餘怒未消的聲音,「進來!」 他們一行人進房,所見的景象即是風幽禽和韓如淨在床上面對面盤坐著,他握著她的手不停的輸出真氣,卻對韓如淨的病情一點幫助也沒有。 「風幽禽,揚來了,你讓讓,讓揚看看淨兒好嗎?」風蝶衣輕聲問著自韓如淨受傷至今未曾闔眼的弟弟。 「揚?南宮揚?」風幽禽在風蝶衣讓過身子時見著南宮揚和他的妻——林語竹。一抹希望之光在他臉上閃現,但隨即消滅。「我一放手,小魚兒就會吐血,傷口也是,我不讓!」 「可是——」 「無妨。」南宮揚制止風蝶衣再說下去,逕自坐上床旁的椅子,端詳著韓如淨的臉色。只見原本白淨無暇的清美容顏泛著黑氣,只著薄衣的她清晰可見肩上的傷口滲出黑血,如同風幽禽輸真氣給她一般,不間斷的染黑白布。 「中毒過深。」南宮揚微蹙眉,要不是風幽禽,韓如淨極可能在中毒兩個時辰之內斃命。尤其傷口近心,若是武林高手中此毒,只怕也無法挨過三日。 「少說廢話,你到底救不救得了她?」風幽禽語間的焦灼與疲累顯而易見。 「幽禽,很少見你為了名女子如此憂慮。」林語竹語態清冷的嘲笑著。 「要你管,林語竹。」風幽禽狠狠瞪了眼坐在圓桌旁、一手持劍一手摸著白狼、唇角微彎的林語竹。 一襲白衣,只在襟口及袖口繡有翠竹圖樣,作男裝扮相的林語竹唇角笑意更深,向來厭惡女性的他也有今日,撇開情勢危急不說,確可成為一則笑談。 「別再吵嘴了,她的時機已過,再不醫治可真會一命歸天。」南宮揚自藥箱中取出一隻青瓷瓶,從中倒出兩顆藥丸,交到風幽禽面前。「護心用的,餵她吃。」 風幽禽空出一隻手來將之丟入口中嚼碎,接過風蝶衣遞來的水,傾身吻上韓如淨泛黑的唇瓣,把藥送進她口內,但仍有大半的水順著她的嘴角滑出。 風幽禽憐惜的以巾帕擦去那些余物,這些日子她壓根兒吃不下任何食物,全依靠他一口一口慢慢喂才得以保持體力。 「接下來該如何做?」風幽禽看著南宮揚,眸裡有的只是迫切。 「停止輸入真氣——」南宮揚話才說到一半,風幽禽就搖頭打斷他的話。 「不行!這樣她會吐血,會死!」他不是沒試過,每當他停止輸真氣給她,她的情況就更糟,他不能冒這個險。 「相信我,你必須停止輸入真氣,否則你只是在浪費時間,耗費你的體力而已。」 南宮揚不慍不火的說,溫和而堅定的眼神說服了風幽禽。 「風幽禽,你就聽一次揚的話吧!你那一次看他出過錯呢?」風蝶衣出口勸說,她從未看過風幽禽這副模樣,所以難得的發揮姐弟愛擔心著他。 「救林語竹的時候。」風幽禽反駁姐姐的話,南宮揚這小子遇到什麼事情都很鎮定,唯獨碰上妻子林語竹的事情是偏偏就鎮定不下來。 「那是例外。」南宮揚苦笑不得的解釋。 誰遇到自己放入心頭呵護的人出事還鎮定得了的? 「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讓揚救那個快死了的女人?」就算林語竹不懂醫術,也看得出韓如淨已進入彌留狀態,全因風幽禽的真氣才苟延殘喘到現在。 風幽禽瞪了眼林語竹,終於放下這些天未曾離開的手,一失去風幽禽的真氣支撐,韓如淨整個人馬上往後一仰,唇角也泛出黑色的血。風幽禽及時拉她入懷,拭去她嘴角的血跡,小心的將她平放在床上,讓南宮揚診治。 他守在床邊,望著面容憔悴不堪的韓如淨,內心自責不已。要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心病」想遠離她這個「病源體」,她現在還是好好兒的,會同他說笑、爭吵、伴在他身邊…… 要不是那支冷箭! 風幽禽憤恨的握拳,他勢必要為韓如淨討回一個公道。 南宮揚示意風幽禽再喂韓如淨吞下數種不同顏色的藥丸,又點了她近心的穴道,才拆下她肩上包紮好的白布,看見傷口時,他的眉皺得更緊。 「怎麼樣?」風幽禽見南宮揚皺眉,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南宮揚洗淨傷口,重新換上藥,他用的藥,藥性極烈,韓如淨卻連喊痛的氣力也無,就連身子的反射動作也是極細微的。 見韓如淨的反應,南宮揚不禁歎息,「要是有琅琊珠在就好了。」 琅琊珠,以稀世奇玉做成的球狀,通體呈詭異的綠色,可吸百毒。 「什麼叫做要是有琅琊珠在就好了?」風幽禽聲音緊繃的問。傷口因毒的關係從未癒合過,而只有三腳貓功夫的韓如淨更是沒什麼內力可以抵擋毒的入侵,南宮揚要是再救不了她,世上就沒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治好她了。 第八章 一時間,風幽禽慌了,也亂了。 「揚,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他口中喃喃細誥著,他不要小魚兒就這麼去了,絕對不要! 她是小魚兒……他的小魚兒啊……俊朗面容扭曲,風幽禽不願接受的搖著頭,忍受不住心頭壓縮的痛楚而急促的喘氣。 「幽禽……」風蝶衣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紅了眼眶。「是誰射的箭?到底是誰? 是誰這麼狠心傷害淨兒?」 「我不知道。」風幽禽澀然答道,「那個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冷眸,小魚兒是為了救我才會去擋箭的……」他跌坐在床邊,呆然的癡望著韓如淨,「如果那時候我不那樣對你就好了……小魚兒,小魚兒……你不會死的……你是我的小魚兒……你這個傻瓜兼笨蛋;做什麼拿自個兒的身子去擋箭?弄得我的『心病』非但沒好,還更嚴重,你要是敢給我死掉,我就一輩子不原諒你……我要鞭你的屍……」 該死的映月劍法!該死的雙飛如意鏡!該死的一切!他願意捨棄所有來換回小魚兒的命!他不要小魚兒死掉!小魚兒…… 「要不這麼著吧!我們馬上去拿琅琊珠……」風蝶衣急中生智,試圖穩定弟弟的心緒。 他自己還沒發覺到韓如淨在他心中的地位,才會這麼難過、這麼聲氣、這麼焦慮、這麼慌張。連帶的,她也跟著失去冷靜。 「太遲了。」南宮揚輕搖首,這一去一回,韓如淨的命早沒了,到時候就算風幽禽耗盡全身真氣也換不會韓如淨的命。「世上與琅琊珠同樣療效的聖品不多,若不能找到替代品,以幽禽不停輸真氣的速度,姑娘仍無力回天。」 「與琅琊珠有同樣療效的聖品?」風幽禽累計多日的憂鬱化為火氣爆發,「你當我家是專門販賣療傷聖品的嗎?天下之大,哪那麼容易找著?要是隨手可得就不叫聖品了——」風幽禽倏的隱去話尾,槁木般的臉龐重展光芒,「淨雪……」 「淨雪魚有是更好,不過,培育淨雪魚的水質很難找,因此想找到淨雪魚比登天還難。」南宮揚不忍打破風幽禽的希望,但風幽禽所說的壓根兒是比琅琊珠還難碰著的療傷聖品。 「我的血。」風幽禽暗罵自己記憶力差勁,他挽起袖子,湊到南宮揚跟前,「用我的血先給小魚兒喝。」 「風幽禽,你發瘋啊!」風蝶衣忍不住破口大罵,「病急亂投醫,想害死淨兒也別這樣!」 「我和小魚兒失蹤那段時日,我連吃十幾條的淨雪魚,內力不但大增且……總之我的血應可作為解毒之用才對!這樣……這樣……小魚兒就有救了……」風幽禽期期艾艾的解釋著他的舉動,在見著所有人全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時,他又焦急的辯解: 「真的,不然我怎麼可能連輸了那麼多日的真氣給小魚兒,卻一點疲累的現象也沒有呢?」 其餘三人對笑一眼。的確,就算是絕頂高手,不停的消耗自己的真氣亦會元氣大傷,像風幽禽這樣的「異類」見都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