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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沈洛 彷彿覺得這樣還不夠,她一雙在冬夜裡顯得冰冷的小手,不安分地從他的T恤衣襬滑進他赤裸的胸膛上…… 這等親密的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她一點也不見害羞,反而主動得很。 而平常很熱情的他,此刻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讓她不由得皺起秀氣眉心,停下動作,不解地望著他。 「你怎麼了?」 黎煦星伸手將她格開,手肘抵靠在膝上,兩手捂著臉,以極低極低的嗓音,沉聲地說道:「我們……還是當朋友吧!」 袁津津跪坐在地上,面對著他。 聽見他說出口的話,她狠狠地怔住,只能傻愣地望著他,直覺自己聽錯了。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蒼白著臉問:「為什麼?」 「我想,我們還是回到原來的身份,對妳、對我都好。妳和我都還年輕,本來就不該彼此束縛,妳有妳的夢想、我有我的目標,繼續在一起,只會讓我們無法飛得更高、更遠……」 「你膩了?」袁津津略紅了眼,問得直接,眼神像把劍欲刺穿他。 黎煦星揉著疼痛的額側,嗓音嗄啞。「妳覺得問題都是出在我,那我也無話可說。妳對我漠不關心,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我放假將近一個星期,卻在收假的今晚才見到妳的面,我根本不知道在妳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對於下午所見,他選擇隱瞞,他害怕聽見從她口中說出她和那個男孩的關係-- 「你膩了就說一聲啊,為什麼要把錯都怪罪在我身上?我專注學業這樣也錯了嗎?」袁津津咬著下唇,忿忿地瞪著他,不爭氣的眼淚落下臉龐。 「這就對了。」 袁津津不解地瞪著他,下唇被她虐待的泛起紅腫。 「妳只是選擇妳要的,妳並沒有錯。但妳必須顧慮到我,我只會讓妳感覺被絆住了……」他低聲歎口氣,道:「我不想無理取鬧,要妳把我擺在第一位,這樣太自私。」 他的神色忽然正經起來,看上去彷彿是個成熟的大人,有一股屬於成熟男人的深沈--而她竟然到現在才意識到他的改變…… 他不再是那個孩子心性的黎煦星,現在的他,居然變得這麼陌生! 她真的有這麼久沒和他相處了嗎?他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他的變化讓她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漸漸接受他的說法…… 「昨天我回到髮廊,柳澤先生打算在一年後回日本開店,他問我願不願意在退伍後跟他回日本,我……答應了。」黎煦星低低地陳訴著。 他將會離她遠遠的……袁津津一點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不也是在為你的將來做打算嗎?那我為什麼不能熱愛我選擇的?」袁津津犀利的口吻咄咄逼人。 他沉默。 她則拿一雙泛淚的眼瞪視他。 時間,在對峙中流逝,耳邊只聽得見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和他們兩人緊繃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總算有人開口了。 「好,你要分手是不是?那我們就分手,我一點也不在乎﹗」袁津津閉著眼睛喊完後倏地站起,頭也不回地跑出房間,跑出家門。 黎煦星並沒有追上去,他僅是以手揉了揉臉,心裡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吧?這樣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吧? 心痛,應該一陣子就會過去的…… 第七章 袁津津在雨中漫步,回到家之後,她關上門,全身無力地靠在門板上,任濕透的衣裙黏貼上她薄弱的身子。 腦中回憶著六年前發生過的事,那過往的一切彷彿依舊歷歷在目,那份痛、那份羞、那份甜,仍然如此真切。 回不去從前,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由於走了一大段路,她的雙腿開始酸痛、發麻。她背靠著門板,緩緩地坐下,視線逐漸變得矇矓縹緲…… 不知道陷在回憶中多久,直到聽見一陣腳步聲逼近自己家門口,這才回過神,將耳朵靠在門板上仔細聆聽-- 腳步聲的主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接著轉身走開。不一會兒,她聽見對門傳來開啟聲,她知道--是黎煦星回來了。 她動作迅速地跳起身,隨手抓了門邊該拿出去扔的垃圾,想要假裝出門倒垃圾時「巧遇」他。 「唰」地一聲把門拉開,正好看見黎煦星的背影。 聽見她開門,他遂轉頭,拿一雙深邃漂亮的眼,把她從頭到尾打量過一遍,才皺眉開口:「妳淋雨回家?」這傢伙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經他這麼一問,袁津津才猛然想起自己一身濕衣服根本還沒換下來,難怪覺得冷。 「哈啾!」她立即打了個噴嚏。倔強地抿著唇,答道:「哼!你愧疚嗎?不肯送我回家,害我淋……」話說到一半,她才驚覺自己說錯話,連忙住了口,懊惱之情溢於言表。 黎煦星挑高一道濃眉,不知怎的看來心情不錯。 「那個叫什麼中偉的,不是說要送妳回家嗎?」真是該死的見鬼,他沒事把一個路人甲的名字記得這麼清楚做啥?﹗ 黎煦星在心底低聲詛咒。 「他、他臨時有事要忙,所以我就自己回來了。」袁津津心虛地別開眼,避開他探究的目光。 「哦?看來他要忙的那件事,比妳在他心裡的份量還重嘛!不然他也不會扔下妳,讓妳任雨淋。」他的口吻帶著嘲諷,內心卻是愉悅的。 知道她是一個人回家,他心裡那股悶了一晚的酸意才逐漸化解掉。 他到日本快三年,去年才回台灣,並且和她住在對門,當起鄰居。 對於可以在分手後繼續當朋友,甚至感情仍像以前一樣好,只是偶爾會像敵人般互相對陣這件事,對他們而言並不困難;但看在其它人眼裡,好像都覺得有那麼點不可思議且怪異。 其實對於對方的心意,他們都若有所知,卻誰也不願意去提及。 他們就像是兩個喜歡互相比較的孩子,老是藉著互相擁有男女朋友而來試探對方的反應,但到最後卻總讓自己酸得半死! 「這不關你的事吧?」袁津津低頭看表,這才發現已經是夜半時分。 她微噘著紅唇,酸溜溜地道:「喲,想必你和那個『LV女』已經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了嘛!都幾點了,你才肯回來……」 黎煦星不承認也不否認,僅道:「妳不也是?」 「我哪像你?我早就回……」袁津津突然頓住,眉心籠罩著一片烏雲。 她今天晚上是怎樣?明明想塑造出她也是剛回家、而且是被薛中偉送回家的假象,可嘴巴卻不聽話地頻頻洩底。 「妳要去丟垃圾?」他瞄了眼她手上的垃圾袋。 「對!不行嗎?」袁津津臭著臉。 黎煦星看了下表,濃眉微挑,嘴角帶笑。「在凌晨快兩點的時候倒垃圾?」 袁津津脹紅了臉,卻仍逞強地道:「要你管!我愛夜遊不行啊?」 他走上前幾步,她卻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誰知道他逼近的原因是接下她手中的垃圾。 「去洗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妳不怕感冒?」聽來雲淡風清的話裡,實則藏著濃濃的關心。 「垃圾我去丟就行了。」 袁津津怔了怔,見他提著垃圾往樓下走去。 靠在門邊,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下樓,她的唇邊漾起淡淡的笑容。 * * * 隔天一早。 黎煦星如往常般拿著她家的鑰匙,打開大門,走進她的屋裡。 先是把客廳的窗簾全都打開,讓早晨的陽光透進屋裡,照亮每一個角落,然後他才走到她房裡。 叫她起床,這似乎是他的例行公事,尤其在他們搬出家裡在外租屋之後,他更是負起充當她專屬的「人肉鬧鐘」的責任。 否則以袁津津愛賴床的本事,必定每天都會因為睡過頭而遲到,光是挨刮就不知道要挨多少次了。 房間裡,她仍然安靜地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可是她小巧的臉蛋卻泛起不自然的潮紅,呼吸也顯得異常急促…… 黎煦星皺起濃眉,靠近床邊,在床沿坐下。 黑眸一掃,只見床沿下的地板上全是一團團的面紙,應該是她用來揩鼻涕的,看來她病得不輕。 她那小巧可愛的鼻頭紅通通的,幾綹髮絲沾黏在額上,他伸出修長有力的大掌,舉動輕柔地拂開覆蓋在她額上的髮絲,接著將手平貼在她白淨的額上,隨即又被那熱燙的溫度給灼傷,以至於一雙濃眉皺得更緊。 該死﹗ 這傢伙果然感冒了﹗ 「袁津津!」他輕輕拍打她軟嫩的臉頰,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只好拍打得更用力,不停地喚道:「袁津津,袁津津,醒醒!」 他又拍了拍,只見她困難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隨即被灑入房裡的陽光給刺得睜不開眼,於是又將眼睛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