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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貓子    


  說實話,他還是不相信那賊真的潛藏在姬家莊裡頭。

  姬家並未虧待下人,在下人有急難時也會伸出援手,先行代為紓困,怎麼可能有人會誤人歧途跑去當賊,實在沒道理啊!

  「那賊最近一、兩個月來,才開始在長安城裡出沒,可我們都不是新來的人,要說有問題,也唯有那來路不明的阿青,不是嗎?」薛寶花在姬萬峰沉默時跳出來說話。

  明明覺得不可能,她卻有意陷害眼中釘,她巴不得阿青立到讓衙役帶走。

  恥辱難忘,她從沒放棄過報復的可能。

  她這刻意一提,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站在姬萬里後頭的蔚青心身上。

  嘖嘖,最毒婦人心呵!

  望著薛寶花原本還算嬌媚可人,現在卻令人覺得醜惡無比的嘴臉,蔚青心不由得在心底感歎;雖然她是誤打誤撞猜中了事實。不過那和她的壞心眼是兩回事。

  「阿青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跳上屋樑行走的料子。」

  不等她自行辯駁,本來只打算作壁上觀,無意多問這可笑情況的姬萬里,終究冷冷開了口,還用冰冷的眼神睇了薛寶花一眼。

  但他袒護的舉止.讓薛寶花更加心有不甘。

  蔚青心則發現,被人用心保護的感覺,好像不壞。

  「表哥,話不能這麼說,有很多人是深藏不露的,你在外頭意外帶回他,對他的底細又能瞭解多少?」

  陣陣惱怒上心頭,薛寶花更不死心的開口,企圖說服姬萬里和眾人。

  沒有罪名,她也非要替阿青安上一個不可。

  「他深藏不露?」姬萬里輕輕冷哼,像在重複一個笑話。

  如果他猜得沒錯,阿青百分之百是個女孩,說她深藏不露亦無不可。

  可要他將一介女流之輩,跟把長安城鬧得滿城風雨的夜賊聯想在一起,在他看來的確是個笑話。阿青那嬌小的個頭,連走路都顯得吃力,教她如何飛上屋簷去?

  他想弄清楚的是——表妹到底想搞什麼鬼?

  「表哥,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被駭著,薛寶花有些害怕他會真的生氣,不禁緊張地解釋:「我們本來就對他的來歷不清楚,不是嗎?」

  表哥平常是很親切,但翻了臉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必要時連表舅都要讓他三分啊!

  姬家人大都見過他翻臉時的嚇人模樣,所以絕不會輕易去惹惱他。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我不清楚的。」姬萬里一字一字緩緩地道。

  此話一出,整個姬家大廳內變得好安靜,彷彿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尤其姬萬峰,一張老臉幾乎青透。

  這個徹底的呆子!

  握緊拳頭,蔚青心幾乎想對天哀號他讓人捶心肝的愚蠢。

  說法如此曖昧充滿暗示,要聽的人作何感想?一池清水都要教他硬生生給弄濁。

  他一心站在她這邊的心意,不能否認地讓她有些感動,但那和他的愚蠢是兩回事。

  要命,她不想被他的愚蠢連累啊!

  「何況,她這細腕連重些的東西都拿不動,你要她如何把別人家搬個精光?」

  在蔚青心懊惱的思緒中,姬萬里突然轉頭抓起她的手腕展示眾人,刺人的目光仍盯著他興風風浪的表妹,對表妹的惡意完十不能諒解。

  他無所謂,被揪出來展示的蔚青心卻想死死算了。

  薛寶花被姬萬里嚇得不敢再出聲,卻也覺得委屈、心有不甘。

  自從八歲父母意外身亡住進姬家以來,她心心唸唸就是想成為表哥的娘子,哪能忍受表哥那般無情冷漠的眼神;好不容易他未過門的娘子像蒸發了,表舅也有點意思替她作主讓她如願嫁給表哥,如今她卻得承受如此不堪的事實。

  這一切擺明了都是阿青害的!

  瞪著眼前的蔚青心,她的目光裡充滿憎恨。

  一和她的眼神接觸,蔚青心突然因為感到命運捉弄人而想歎氣。

  看來,不管她是阿青還是蔚青心,對薛寶花來說都是該死的存在;好像因為她的存在,才毀掉薛寶花的夢想。可她一生下不久,終身大事即由父母決定,自己無法自主,又有什麼權力選擇自己要不要存在?

  命運這玩意兒,的確開了她們一個大玩笑。

  一個想嫁,煞費苦心仍無法如願。

  一個不想嫁,逃了五年還是落到眼前這步田地。

  在姬家被姬萬里所問的問題掀起風暴的同時,捕頭—一聽取手下搜索莊園的結果。

  最後,捕頭終於打斷姬家詭異的氣氛道:  「姬老爺,莊裡都搜過了,沒有任何線索,很抱歉驚擾了你們,我們這就離去;如果發現可疑份子,請你們莫忘向衙門通報。」

  話一說完,捕頭便領著手下離去,不打算多管姬家的家務事。

  說實話,他也不認為那個頭小小、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連存在感都不太有的小廝,會是他們嚴密佈下天羅地網,依舊屢次失手的夜賊。

  連這樣的小廝都捉不到,豈不丟盡他們捕快的顏面!

  第六章

  回姬萬里房裡後,蔚青心兀自靠在窗欞邊發起呆來。

  連官差都找上門來,看來不走是不行了。

  一次過關,不代表她每回都能如此幸運,何況那薛寶花一定會更注意她的行動,處心積慮要抓她的小辮子。

  走是一定要走,只是……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人冤枉你。」姬萬里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蔚青心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以為她在擔心剛剛發生的事。

  「少爺怎麼能完全確定小的是被冤枉的?」她開始對他的信任感到匪夷所思。

  以「阿青」這個身份來說,他們不過認識一個多月,哪來推心置腹的交情?他單方面對她好,不免讓曾一心想逃婚、拒絕嫁給他的自己有壓力。

  莫名的壓力,像是層層羅網罩住她的人,隨著日子過去一天比一天沉重。

  姬萬里明明是她不想嫁的那個男人,卻彷彿又不是那個男人。僅僅五年,她記憶中的人卻變了模樣,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適應他的轉變。

  或許,也有幾分心結讓她不願承認,其實他並不是太差的夫婿人選。

  一旦承認了,她為了擺脫跟他的婚事,跟師父上山足足五年有何意義?真是為了得到心鏡,也不至於有家歸不得;何況當年的她並不知道,原來那面鏡子可讓人讀心,有些人的內心她根本不想探索,得—一接收是頗為無奈的感覺。

  有時,她會氣師父選中了自己,讓她不得不承受世人的喜怒哀樂。

  唉,悲哀和痛苦太沉重,她承受不起呵!

  「怎麼,你沒被冤枉?」他好笑的反問。

  「當然不是。」討厭!心虛的感覺讓人好悶。

  「這不就對了嗎?」微微一笑,姬萬里突然黑眸一轉,問道,「經過這檔子事,你不會再異想天開,把我跟寶花表妹湊成一對了吧?」

  不知為何,他對她建議過的事就是無法釋懷,好像那建議是心頭芒刺。

  「啊?」』不會吧!他還記得她提過這回事?

  虧他還能在這節骨眼上,把兩檔子不相干的事扯在一塊兒。

  不過,她是不會再提了,不會再建議他去娶薛寶花,把他推給他那心機頗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寶花表妹,好像會挺可憐的。

  自己不想要他,也沒必要把他推人火坑嘛!

  嘖,她竟然替他考慮起他的幸福,對他似乎愈來愈好心了。

  「啊什麼,別告訴我,你忘了你提過那爛主意。」用若有所思的詭異眼神瞧著她略顯不太自在的神情,他只是懶洋洋地道。

  頓了口氣,她張了口卻又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保證不罰。」像是看穿她那點心思,他笑道。

  瞧她的模樣,不就是怕說錯話會有事。

  本來不打算問了,經他一保證,她又忍不住好奇。

  蔚青心偷偷提了口氣,小心地問:「少爺,小的一直很好奇,您為什麼非那蔚家小姐不娶?」

  想不透個中緣由,偏偏心鏡也不能讓她窺見這個秘密,如果他的心防不是那麼嚴密就好了。

  沉默許久,姬萬里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退去,眼神幽幽飄至窗外景色,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許久後,他終於吐出聲音來:「如果我說我愛她,你信不信?」

  信?當然不信了!

  愛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她不記得她曾給過他任何理由。

  離家的時候,她不過十二歲,說姿色沒啥姿色,而且她根本沒給過他好臉色瞧,還每見他一次便給他一頓好氣受,他哪來的理由愛上她?想讓世人以為他是多情種?

  不知道她就是蔚青心,胡說也要有個譜啊!

  站在床邊,審視著床上熟睡的姬萬里,蔚青心頻頻直皺秀眉。

  算了,信不信都無所謂。

  反正從今以後他們未必會有更多的交集,何必在乎他是不是真心?她只是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欲走還留。

  本來準備乾脆一走了之,誰知她的雙腿不聽主人使喚,竟然走進內房來,站在他床邊就不動了,害她怔怔望著他的睡容,一時間也搞不懂自己到底該不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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