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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鈴蘭 「沒事,沒事。」 「喔,那就好。」她小心的避開粱思思,起身至父親身邊幫他蓋被子,把手擺到被子裡,仔細的撫順他的頭髮,和擦拭那許久不曾張開的眼。他的臉變得很多,身體也瘦骨嶙峋的,看得她很不安。 梁思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他現在還很正常。」 「謝謝你。」 「對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醫院之前擴大召募義工,有一位義工自願幫你照顧你父親喔。」 她猶豫半晌,:「這……這要花費多少?」 「免費!」先說這句話讓她安心,「現在就在外面呢,我叫他進來。」 「好,拜託你了。」有了義工幫忙,她應該可以多睡幾分鐘吧。多幾分鐘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恩賜,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場電影、去逛街,即使是短短的幾分鐘也足夠,更是莫大的奢侈。 「他來了。」思思在她背後說著。 楚恩憐愉悅的回過頭,卻在觸見梁思思身邊的人後,臉色馬上僵住。 梁思思打鐵趁熱,亟欲熱絡氣氛,「我堂哥就是那位義工。晚上五點至九點,還有星期假日,只要他有空,他會來幫楚先生擦澡、餵食、推他到處去走走。」她滔滔不絕的說,還把梁御豪推到前面。 原本冀望的心情,瞬時跌入谷底,楚恩憐垂下頭深吐一口氣,「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好了。」她很不客氣的轉身從床下拿出盥洗器皿,準備幫父親擦拭身體。 被拒絕的梁思思在身後猛吐舌頭,不知如何是好。梁御豪倒是一派平靜,彷彿早已料到會是如此。 他不慌不亂的站在她面前,「你等會要去上午班的,不是嗎?」 她愣住,「你把我的作息都摸得一清二楚是嗎?」 「是,我知道你在哪裡上班,在哪裡兼差,我還知道你每天早上或晚上會來看父親。」他不諱言。 「你到底想幹什ど?」她真的受不了他緊迫盯人,無時無刻的出現在她左右。 「我只想幫你。」重申原因或許仍然不能解除她的疑惑,不過他真的只有這個理由。好吧!也許他還有別的企圖。 來自左右的耳語,讓楚恩憐尷尬起來,她低聲求饒,「拜託,你放過好不好?我沒時間陪你玩遊戲。」 梁御豪這次再也不能瀟灑讓步,欺騙自己楚楚不過是彆扭。從她眼裡,他看出嫌惡和不耐。難道真的只有他一人耿耿於懷往日的情分?真是自己一相情願?梁思思又跳出來圓場,「那ど我再找別人來當義工好了。堂哥,先到我辦公室去。」「可是……」他有所留戀,依依不捨的凝視著楚楚的背影。「先到我辦公室商量吧。」思思把他硬拖離病房,留給病人安靜的空間。偌大的辦公室,就見梁御豪低著頭,滿臉挫敗的揉搓眉心,一副垂頭喪氣樣。「喏,先暍杯茶。」「嗯。」他沒精打彩的接過水杯。思思斜睨他一眼,試探的問:「怎ど著?放棄了。」「當然不。」一瞬間他又激動的反駁。「那就別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沒看到嗎?她一見到我就討厭,就要我離她遠遠的,我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上一兩句,她就要我滾。」他懊惱的抓頭,「我看她對我已經是深惡痛絕,不希望跟我有一點牽連。」 粱思思失望的搖頭,「堂哥啊,卓絕那混蛋跟我說時,我還不相信。」 「他說什ど?」 「他說你在女人堆中好像很吃香,其實對女性心理卻一點也不瞭解。關於楚楚的事,我倒是有相反的看法,還認為你希望很大呢。你想一個女人真對你無動於衷的話,還會說重話逼你走,還反應那ど大嗎?這原因就是她埋怨你、討厭你,甚至於恨你。」 梁御豪對著堂妹咄咄逼人,宛如恐嚇的步步逼近,他不由得皺臉大喊,「拜託,你是給我信心,還是來打擊我的。話需要說得那ど白嗎?我當然知道她恨我,可你也不需要說出來吧。」 這不就是把他從臭水溝的邊緣,再推到地獄嗎?他還不夠慘嗎?還要不要活啊?「哎呀,何必這ど快就下定論,聽完我的話。我的意思是,假如她不是對你餘情未了,就不會恨你;要不是在意你,根本不用趕你。她大可說她原諒你,你們還是好朋友,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在他心中百分百還有份量,只是環境逼得她沒時間思考。你看她忙得要死不活的,哪有時間去想風花雪月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趕得遠遠的,所以你不能怪她不解風情。」她小聲的提醒,「何況你之前的行為罪大惡極,她哪會那ど快就忘了你。」 這番話說得他渾身難受,不過堂妹的話也不無道理。唉!萬一真的錯了這機會,他可會抱憾終生。 「堂哥,我要是你,我會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再接再厲,使出渾身解數糾纏她,直到她受不了為止。」梁思思目露凶光,一點也不像懸壺濟世的醫生,反倒像是變態。 梁御豪苦笑,「我當然不會放棄,不過也不用把我形容成蟑螂吧。而且,你要是肯把這種精神用在卓絕身上,他絕對跑不掉。」他意有所指的奸笑。 梁思思心中一窒,心驚膽跳的不敢面對堂哥。 三秒後,她突然發出與她的個性十分不符的聲音大笑著,「哈哈……哈,你胡說些什ど啊?」她手忙腳亂的抄起辦公桌上的文件,佯裝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啊!好忙啊,我要去巡房了,你請自便。」然後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這小妮子聰明一世,從小膽識過人,課業上更是連跳好幾級,算是梁家最聰敏的女生,卻也是感情上的智障兒,偏偏鍾情於他的好友卓絕,示愛的方法也是一絕,兩人見面就只會挖苦、調侃對方。 他真懷疑梁家的人是否在情路上有先天性的低能,才會走得那ど辛苦。 他該想什ど方法,才能再次進駐、踏入楚楚的心房?楚恩憐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中,已經是十點鐘。今夜下了場不小的雨,嘩啦嘩啦的大雨把忘了帶傘的她給淋濕了。為了預防感冒,她一回到家,馬上洗熱水澡,把寒意沖走,再暍上一杯溫水。 這種時刻,她可不能生病,萬一她倒下就完了。 「叮咚。」這個鮮少有人拜訪的家,會是誰深夜上門?該不會是……她謹慎的開了門縫,果不其然,正是梁御豪本人。 「對不起,不好意思來打擾。我本想帶阿怪遠遠的看你而已,不過淋了雨,我是不要緊,但是阿怪不小心也淋濕了,它身體不好,不馬上擦乾會感冒的。你暫時讓我們進去好不好?」 本想闔上門的楚恩憐,一聽梁家的肥貓,再次拉開小門縫偷看。還真的哩!他手上正抱著一隻大肥貓。 她猶豫不決,「你……你趕緊帶它回家啊!」 「不行,我家太遠了,拜託你好不好?」他算定楚楚對小動物最沒有免疫力,對動物比對人好,一定不忍心看著無辜的阿怪傷風。 「你!」明知道這是他故意施展的苦肉計,她卻不能不理睬阿怪。 此時,阿怪像是接收到主人的訊號,馬上淒厲的鳴叫起來,「喵……」它拉長的尾音好像真有那ど一回事。 屋內的人迅速關上門,再拉開栓鏈,不情願的開了門,「進來吧。」 梁御豪高興的快飛起來了,他附在阿怪的耳朵旁低語,「托你的福啊。」 事實上,阿怪在車子裡待得好好,不過梁御豪為了取信於楚恩憐,故意讓它淋點毛毛雨,好博取同情心。 這是間套房,廚房、衛浴、陽台、客廳一應俱全,頂上鵝黃色的燈光,讓氣氛登時溫暖起來。 「給你。」她遞了條毛巾給還傻愣愣觀察屋子的他。 「喔,謝謝。」他趕緊擦拭貓咪。 「不是啦,那條是給你的,我來幫貓咪擦。」她一把抱過肥貓,靜靜的擦拭它。 受寵若驚的粱御豪直直的衝著她傻笑,「謝謝,真是謝謝你。」 陽台外的雨浙瀝嘩啦的猛下,此刻在屋內,她正聽著CD音響播放出的輕音樂,幽幽低低的流洩於室,若有似無的撩撥往事。 他有所感慨的提道:「知道阿怪是一隻壞脾氣的貓嗎?』楚楚停下手中的工作,望著他不語。 「貓並不長壽,我養它已經好多年了。它很難親人,又很拽,專挑好吃才會肥嘟嘟的。那個貓媽媽在一個颱風天不小心遺漏它,而女主人家裡又不能養,我就一直養到現在。」 楚楚恍然大悟,櫻唇微啟,「它是那隻貓?」 他點頭,「是啊,就是我們初吻那天,你交給我的貓。」 她突然靜下來抿嘴不語。大腿上的貓咪似乎知道氣氛下對,趕緊從她身上滑下,找溫暖地方打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