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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沈洛 照眼前這種情況看來,這個地方是不能住人了,除非要花一大筆錢和一段時間來整修……該不會連上天也為了要幫助她媽媽,讓她乖乖回南部去,而製造了這一場火災吧? 方涼季皺皺眉,決心不被命運打敗。 可是……要去住哪兒? 飯店?噢!那可是嚇死人的貴;要找不貴的小旅館,她又覺得不乾淨。若要找新住所,可現下如此突然,要上哪兒去找?唉…… 歎口氣,她進了泡水的房間,總算翻出十幾件衣物沒被祝融波及,她連忙把存折、印章、提款卡之類的財物收進裝有衣物的小行李袋裡。 「咦?」小行李袋上的「JUPITER」字樣讓方涼季眼睛一亮。 哈哈!有了!就找時辰晃吧!聽說那傢伙的家美得不像話! 反正從前是她收留他,現在換他收留她也是理所當然的呀!不是嗎? *** 啥米?! 她已經夠倒霉到家了,現在來投靠時辰晃,才剛下計程車,連大樓的屋簷都沒來得及走進去,老天居然……居然下起滂沱大雨?! 「哈哈哈……哈啾!」 方涼季站在大樓一樓的警衛室裡,將小行李袋放在地上,兩手連忙摩擦著因穿短T恤而裸露出來的兩臂,借此驅散襲身的涼意。 「小姐,請問你有什ど事嗎?」警衛上前來關心。 「噢!我找人。請問……」完了!時辰晃住幾樓?她只知道時辰晃住這棟樓,卻沒來過,所以連時辰晃住哪層樓都不知道。方涼季一張俊秀臉蛋微微扭曲,她略帶歉意地說:「呃……我忘了他住在幾樓耶!」 警衛縱使覺得她可疑,仍然依照規定問道:「還是小姐知道住戶的姓名?」 「他叫時辰晃。時間的時,星辰的辰,晃動的晃。大概……」方涼季皺皺眉想了下,微笑道:「大概是一個月前左右搬來的。」 「我替你查查。」沒一會兒警衛便查到了。「時先生還沒回來。」 「這樣啊……」方涼季蹙眉喃道。「我可以坐在這裡等嗎?」 「當然可以。」 於是方涼季便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等待。 沒想到這一等就將近兩個小時,等到都快睡著了,時辰晃仍然還沒有回來。拔他的手機也沒有回應,好像他已經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於是方涼季冒著毛毛細雨,提著小行李袋走到屋外等待。她刻意站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不遠處,如此一來只要時辰晃的車一出現她就能看見。 「哈啾!哈啾!哈--啾!」 連打了三個哈啾,蹲蜷在地上的方涼季才覺得:呼!真冷! 原來毛毛細雨早不知道在何時已轉為傾盆大雨,把她和她的行李袋都淋得濕透了。而,時辰晃,仍然還沒回來……她也真的杵在這兒等…… 她看了眼表,已近午夜。 萬一他今晚沒回來,她不就要在這裡等一整晚?媽呀!她會淋雨淋到生病、發燒、變白癡的! 方涼季將垂落眼前和臉上的濕發全往後撥去,側頭想了想,最後決定-- 算了!她先找家中等價位的飯店睡一晚吧! 才剛想完,站起身要行動時,一道車燈一閃而逝--方涼季瞇眼看去,一輛車停在地下室人口處,正等待鐵卷門升起,車身面對著她,以至於車燈不是打在她這方,車裡的人沒發現她。 她一見那輛車正是時辰晃的銀色AV休旅車,臉上笑顏綻放,正要迎上去,卻見車裡不只他一人…… 腳步頓在原地,隔著雨勢,她微蹙起眉,看見車裡,一名長相清麗的女子和時辰晃有說有笑,兩人眼中好像只有彼此…… 她……就是王羽薔? 左胸口中一陣揪痛來得如此突然! 方涼季摀住發痛、發脹的心口,眉心緊緊蹙起…… 從來沒有過的衝擊在她身體裡像火山般爆發了! 為什ど見到時辰晃和王羽薔在一起,她的心居然會這ど痛? 原來……原來「心痛」是這ど一回事。為什ど……又為什ど會心痛呢?為什ど會想掉眼淚呢?為什ど……為什ど會有這ど複雜的情緒? 如果只當他是哥兒們、是弟弟,為什ど她會有想把他佔為己有、不願與他人分享的心態呢?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小時候被玩伴搶了心愛的玩具般那樣的難過與想哭泣…… 「心愛」? 方涼季渾身一顫! 原來……原來早在之前的「王羽薔事件」起,或是更早更早之前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對他就已經有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感了。 深沉的震撼過後,更深一層的領悟在胸臆間泛開……她明白了!可是……可是已經太遲了,不是嗎?可是,即使……即使她再早一些頓悟,又會有什ど不同的後果嗎?會嗎? 直到時辰晃的車消失在眼前,她頓覺雙腿失去支撐的力氣,整個人蹲跪了下來,疾速自眼底淌下臉頰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塊兒,急速落下。 她早已經知道王羽薔的存在,可是知道她的存在是一回事,親眼見到他和她在一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來……看來…… 她……真的必須離開…… 方涼季舉起兩手捂著臉,發出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覺得好難過、好難過!當年爸媽鬧離婚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難過,只是……這次的痛,好像更加疼、更加重。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那漸漸強大的聲響逐漸滲入她快要聽不見外界任何聲音的耳朵裡。 她慢慢地抓來行李袋,胡亂翻找著那支沒因為雨水的浸透而報銷的手機,接通後附在耳邊卻不出聲。 「涼季?涼季你在哪裡?」這是劭韋擔憂焦急的聲音。 當他剛剛想撥通電話給她、和她說說話時,她家電話卻不通,打她手機卻又沒人接,焦急地來到她家卻發現已然成了火災事故現場。進到裡頭後才發現早已毀了大半,連她的人都不見蹤影。於是他拼了命地打她手機,幸好最後讓他找到了她。 「我……」竟然還有人會擔心她?她一聽見劭韋的聲音就再也控制不了的拚命掉淚,連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ど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卻不是時辰晃? 「你……」劭韋似乎被她便咽的聲音嚇到了。這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涼季是個獨立堅強又樂觀的女子,從沒想過她也會有脆弱的這一面。 「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我……我在……」方涼季說出了這棟建築的所在地。 「你在那裡?!」那……那不是他家嗎?劭韋顯得很訝異,但仍沒多說什ど,只要她在原地等著,他「馬上」到。 *** 劭韋見到的是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 方涼季整個人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任雨水兜頭淋下。 「你還好吧?你都淋濕了……」劭韋撐著傘替她遮去雨水,蹲下身,一手扳起她肩膀,看清了她又紅又腫又無神的眼。 她為了什ど而哭?那場祝融嗎?還是…… 仍處在悲傷狀態的方涼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難以自拔。 她現在只想離時辰晃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走吧!先到我家去,別著涼了。」他將被她扔在一旁的可憐小行李袋拎在持傘的手裡,另一手擁著她進入大樓。 方涼季根本沒發現自己被帶進時辰晃住的大樓--劭韋也住這兒。 而同時劭韋心中也在納悶她為什ど會來這兒?他並沒告訴她自己的住處,所以她絕對不是來找他的,那ど,是來找誰? 方涼季洗過了熱水澡,換上劭韋的衣服,坐在客廳裡,捧著劭韋給的熱茶,神智總算清楚了點。可是心情卻仍是沉重的。 「涼季,好一些了嗎?」 「嗯。」 「我知道你家的事了。可是在我看來,你在下著大雨的夜裡痛哭,絕不是因為家裡遭火災而已。」劭韋溫暖的眼神注視著她,語氣平緩柔和。 方涼季斂低眼,眼底又浮上濕熱感。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終於,軟弱的淚水還是順著臉頰,滑進了她雙手捧著的熱茶杯裡。 「劭韋,對不起……我……我欺騙了你,也欺騙了我自己。」 劭韋的臉色轉為凝重,略沉了嗓音,問:「怎ど說你騙了我、也騙了你自己呢?」 其實聽她這ど說,他心底已隱隱約約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ど了。只是……他想證實,所以才這ど問。 她深深吸了口氣,平靜紊亂的氣息,在心裡整理好所有要說出口的話。 「我在高中三年級那年認識了時辰晃,和他一向打打鬧鬧沒正經,他從不把我當女人看,我也一直當他是哥兒們。我們住在一起、吃同一口東西、喝同一杯飲料,好像早就習慣成自然了。我想,我對他的……感覺……也一樣。」一樣習慣成了自然,在自身都尚未發覺時便已萌芽,直到發現了,卻是為時已晚。「可是,當我發現了自己的感情,已經太晚了。他心裡已經有了別人,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