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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夢蘿    


  杜牧寒的頭髮有些凌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忘情之中弄亂的。這麼一想,讓她馬  上嚇得止住思緒,不敢再想下去。

  「別像只被困住的小白兔,一個吻而已,沒那麼可怕啊。」杜牧寒綻開笑容,爬上  床拉著她繼續躺平。

  「我可以自己上藥的。」她掙扎。「你這混蛋、色狼!」

  杜牧寒卻爆出笑聲,身體整個壓住她的,他笑得全身都在顫動,她卻僵住身子連動  也不敢動。

  「湘蘋,妳怎麼會這麼一板一眼呢?想不出曲伯父會有這麼拘謹正經的女兒。」

  「我才沒有。」她氣得直咬牙。

  終於笑夠了,杜牧寒才放開她,坐起身來。

  「我要王嫂幫妳換掉浴袍,然後我們再上藥。記住,湘蘋。如果沒有存心想誘惑一  個男人,就不要在他的房裡僅穿著一件浴袍;再怎麼天真的女孩,也知道這麼做很危險  。」他說完,起身走向門口。

  「我不是,我沒有……」她根本不知道他會在房裡等她。再說王嫂也只準備這件浴  袍,除非她打算赤裸,否則就只有浴袍可以暫時遮身。

  「下次別忘了。」杜牧寒走出房間,覺得有點可惜,她明明就秀色可餐,還毫無防  范,絕對無法抵抗他的侵犯,他卻這麼輕易走開了。

  是有點可惜,他想,但來日方長。倘若他想將她弄到手,不會沒有機會的。

  「根本不會有下次!」背後傳來她忿慨的叫聲。

  杜牧寒笑容愈拉愈大,看來將來的日子會很有趣。沒有向雙方父母報告他們的行蹤  ,果然是對的。

  他相信他和她都需要這一段沒有雙方家長在旁干涉的寶貴時間。

  換好短衫、短褲,讓杜牧塞上完藥後,時間已是相當晚了。戚念曈忍不住打了個呵  欠,身心皆疲憊的她只想盡快上床睡覺。

  可是杜牧寒顯然還不準備放她去睡覺,只見他手上端來兩杯冒著煙霧的熱咖啡在她  面前坐下。

  「我們來談談下午發生的事。」他遞了一杯咖啡給她。

  「我好累,不能明天再說嗎?」

  「明天妳大概就會忘了攻擊妳的壞人長成什麼樣子,所以趁妳記憶猶新的時候,我  們得找出一些線索。」他打算盡快揪出那個男人。

  「我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當時我被打得頭暈眼花,什麼也沒注意到。」

  「他有沒有比較特別的特徵?」

  「就說我沒看清楚了!」她加大音量,氣急敗壞地說。

  「湘蘋,當時才傍晚,妳不可能沒看清楚,妳再仔細想想。」他耐著性子哄著她。

  「我想不起來,我恨不得不要見到他,我恨不得他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恨不得  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我恨不得……」她未能把話說完,她叨絮不停的唇瓣已被他覆蓋  ,安撫似的吻輕輕在她唇上逗弄著。

  戚念曈逐漸放鬆了繃緊的神經,柔弱無骨的手臂地無意識地搭上他的,唇溢出輕柔  的呢喃。

  半晌,杜牧寒將她的臉按向自己溫熱的胸膛,手掌在地柔細光滑的背上來回撫慰著  。

  「冷靜下來了嗎?」他低聲道。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不安地離開他的懷抱,並且再往後退一大步,表情相當懊惱。

  她不能夠這樣被他擁在懷中,更不該一再被吻,她所代表的可是曲湘蘋,一個情願  逃家也不願嫁給他的千金小姐,並不是她這個平凡的戚念曈;再說她一向討厭男人,又  怎能夠讓他最厭惡的男人吻她呢?

  如此陷在他的溫柔之中,她不只不能對曲湘蘋有所交代,就連她自己也面對不了。  她不能喜歡他,她也不可能喜歡他。

  「我沒事了,我真的好累,有事明天再說好嗎?」

  杜牧寒見她小臉蛋都皺在一起,他沒再堅持要得到他迫切想要的答案,點頭讓她回  房。

  但他和她彼此都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在還沒找出那個男人,杜牧寒是不會死心  的。為此,戚念曈心中的擔憂又更深了。

  當天晚上,戚念曈作惡夢了。她夢見了當年父親狠心拋下母親和他們姊弟倆,以往  的一幕幕再次回到眼前,她看見了當年自己躲在棉被偷偷哭泣,不敢讓母親和弟弟發現  的情景,也再次目睹母親身患重病,她四處求助卻遭人拒絕的難堪。

  畫面一再地在夢境中重複出現,最後同樣以父親毆打她作為結束。

  「湘蘋。」

  她驚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又被坐在她床旁俯身看她的杜牧寒嚇了一大跳,發出的  叫聲絕對可以叫醒所有沉睡中的人們。

  「怎麼回事?我聽見妳一直在哭,作惡夢了?」沒理會她的尖叫,他只是關切地看  著她。

  戚念曈沒有出聲,雖然她還沒從驚嚇中回復過來。

  「看來妳真的受到很大的驚嚇,要不要我明天請醫生給妳看看?」

  杜牧寒不難想像她何以受驚嚇到如此程度。一個在家備受呵護的溫室花朵,自然承  受不了外頭狂風的吹襲。

  「不要,我沒事,真的,你不要擔心。」她很感謝他如此關心她;雖然這一切其實  是為曲湘蘋做的,她仍是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要是曲湘蘋能在這裡就好了,這樣她也可以發覺到杜牧寒的為人還算不差。她也犯  不著辛苦逃家、流落在外了。如果曲湘蘋能盡快和她聯絡,她會把她發現的告訴她,還  會勸她回來。

  「真的不要緊?妳可不要瞞我,現在妳住在我這裡,妳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真的不要緊,只是作惡夢而已。」她靦腆地露出笑容。

  杜牧寒被她的笑容吸引住目光,許久未曾移開視線。一直到她不好意思地推推他,  他才回神過來。

  「要不要我留下來,等妳睡了再走?」他清清喉嚨問道。

  那她大概只能睜著眼睛到天亮了。

  「不用了,杜牧寒。」

  「既然如此,晚安。」他站起身。

  「晚安。」她回道,拉起被子至下巴處。

  杜牧寒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叫住她:「湘蘋。」

  「什麼?」

  「妳應該常笑,妳的笑容很美麗。」杜牧寒輕聲說完,走出她的房間,並輕輕帶上  門。

  戚念曈瞪著被關上的房門,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別想再睡個好覺了。

  像她現在心跳一百的狀態下,她根本別想睡覺,也難保在她的夢中不會出現杜牧寒  的身影。

  她和杜牧寒之間的關係似乎從她父親出現的那一天就明顯改變了,也因為這樣,她  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反觀杜牧寒他仍是和往常一樣,表現並無不同,只是言語多些親密,談話的內容也  愈來愈深入隱私。他喜歡談論自己,侃侃而談的他完全不像當初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既  狂妄又無禮。

  「湘蘋,我準備這幾天和我公司的部屬們開始展開地毯式的調查,妳遺失的皮包我  一定會幫妳找回來。」

  戚念曈正坐在地毯上作白日夢,一聽見杜牧寒這麼說時,她馬上跳了起來,還差點  跌倒,但她仍是快步來至杜牧寒面前。

  「你是說你還沒放棄?」她訝呼,還以為這兩天的平靜代表著他早已忘記這件事。

  「我沒打算放棄。」

  「能不能就當沒有發生這件事?」

  「不可能。」

  「你怎麼這麼固執,我說想算了都不行嗎?我才是當事人啊!」他就是這麼固執,  難怪無法說服他解除婚約。

  「別忘了我也有一份,皮包是我買的,皮包裡的現金是我放的,妳可不能說不干我  的事。」

  「買皮包的錢,還有那些現金我還你就是了。我不要你再去調查這件事。」在這非  常時期,父親是絕對不能被他找到的。

  杜牧寒沒有表示意見,只是伸手到她面前。

  「這是幹什麼?」她納悶地說。

  「妳不是表示要歸還我的損失,總不能光說不做吧。」

  「你!」她氣呼呼地看他。「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沒有錢,拿什麼還你?而且那些錢  你根本看不在眼裡,你分明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她叫著想衝過他身旁。

  杜牧寒輕而易舉便將她攬進懷中,阻止她的忿然掙扎。

  「別動!」他說。「當心妳的腰又痛了。」

  「你這樣抱著我,不痛才怪,你這個小器鬼。」

  「不要再亂動,妳就不會痛,靜下來乖乖聽我說。」他耐著性子安撫道。

  「我不聽,你總是一意孤行,固執得惹人厭。」她被逼急了,隨即口不擇言起來。

  杜牧寒沉下臉,手臂更加摟緊她,戚念曈倒抽一口氣,腰疼得眼淚都快溢出了。

  「痛!」

  注視著她蹙眉忍痛的表情,杜牧寒不免心軟,放鬆手臂讓她柔軟的身子靠在他結實  的身上。

  「我不會再和妳討論這件事,妳只要知道我一定會揪出那個男人就是了。」他不想  再和她爭執。

  「我不要知道,那是我的事。」

  「妳的事已經在我管轄之內了,湘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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