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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夢蘿 趙文綺跑開沒多久,趙文思便走出來,將哭泣的妹妹擁進懷裡,細細安慰,並抬起頭看向武悔及季如悠兩人,眼裡淨是無言的感謝。 季如悠回以微笑,幸好趙文思沒有責怪她,事情終於圓滿結束了。 第十章 季如悠以為告別周偉升夫婦二人後,武悔應該會帶她回大宅院,和乾爹、乾娘相聚,遂一路願息在他溫暖的懷裡,待馬匹不再前進時,她才緩緩睜開眼,以為他們已到大宅院。 然而,眼裡望見的居然是她熟悉的景象,那一屋一瓦、一梁一柱,是她生活十幾年的地方啊! 睜大眼,季如悠不敢相信居然被武悔帶回這裡,她的一顆心頓時慌亂不已。她沒忘記當自己趁夜逃出這裡的那份恐懼,更忘不了娘親對她的絕情,她不想回到這裡,讓痛苦的回憶將她近日的好心情擊潰。 「你……我不想回來,帶我走,海,帶我走!」她小手揪緊武悔的衣襟,表情又驚又亂。 「悠兒,你不想奪回家產嗎?你要眼睜睜看著你爹辛苦大半輩子的家產,拱手讓給別人?」武悔輕撫著她的發,平靜地指出。「你都知道了?是晴兒告訴你的?」 「的確是晴兒將你的遭遇告訴我,所以這次我會跟你一起,將原本屬於你的一切討回來。」 「你要怎麼做?」她被他引起好奇心,兩眼不再寫滿恐懼。 他當真有辦法奪回季家的一切嗎? 「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悠兒,你只要遵照我的意思去做,我會替你討回一切,你相信我嗎?」武悔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 季如悠認真地點頭,回道: 「我相信你,當你對趙姑娘說你的妻子只有我一人時,我就相信你是我這一生的依靠。 「原來我以前做過那麼多證明自己心意的事都沒有用,你只要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把自己交給我啊!」武悔一副十分扼腕的表情。 「你好討厭,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她嫣紅著臉岸頭不依的捶向他。 武悔發出縱聲如雷的大笑,捉住她的手腕,傾身吻上她嫣紅的小嘴兒。季如悠來不及抗議,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和他擁吻。 *** 「你準備好了?我要敲門了。」武悔牽著她的手,笑望著她紅似火的雙勤。 呵!他就愛她動不動就臉紅的俏模樣。 季如悠點點頭,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這是她的家、她生長的地方,沒什麼好怕的! 武悔正要敲門,一旁的婦人經過瞧見便趨上前來,一張長滿麻子的臉看來十分嚇人。 「你們是外地人吧?」婦人主動詢問。 「大嬸何以這麼說?」武悔回身細問。 「因為這季府已經沒人了,聽說裡面還鬧鬼呢!」婦人一臉懼怕地指指他們身後的大宅子。 「鬧鬼?」武悔揚起一眉。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大嬸?」季如悠跟著回身問。 「還不就——咦!你好眼熟啊!姑娘。」婦人瞇著眼頻頻打量她。 「我就是這季府的女兒,如悠啊!」季如悠急急捉著婦人的手,繼續追問: 「請你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時日,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她已做好準備要面對自己叫了十七年的娘,萬萬沒想到才回來,這裡已人事全非。 「你就是逃出季府的那位女兒?還好你逃得快,孩子,不然你現在也不能一臉幸福的站在這兒。」婦人替她感到萬幸。 「大嬸,不知你可否先告訴我,季府究竟出了什麼事?」季如悠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婦人深深地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 「你確定你想知道?」 「大嬸,你就把詳情告訴我們,也不枉我們專程趕回這裡。」武悔環住季如悠,給她有力的支持。 「唉,其實這都是報應。村裡的人都知道季府被一名自稱葛老爺的無恥之徒霸佔,聽說還是季夫人在外的姘夫,卻在季老爺死後沒多久,就將姘夫帶進府裡,讓姘夫在一夕之間成為季府的男主人。這位葛老爺在霸佔季府後,便開始他奢侈的生活,不僅全身珠光寶氣,並揮金如土,更自設三宮六院,建立足以媲美帝王的後官,總之日子過得極盡奢華,好不享受。」婦人說起這段人人皆知的過往,不禁啼噓不已。 「然後呢?」季如悠追問下去。 她想知道的是娘親呢,那個照顧她十七年的娘親呢?何以這整段內容完全沒提及娘的事?她可以想像娘親面對自己帶進來的男人,居然過著左擁右抱的帝王般生活,心裡一定不好受。 「你如果想知道季夫人的下落,你恐怕要大失所望了。當季夫人知道她所帶進來的男人,居然只是利用她得到季府的一切,這季夫人會作何感想?識人不清、引狼人重,恐怕猶不足形容季夫人心裡的悔恨交加。她把一切都給了那個男人, 所為的只是想求得一生依靠,但最後得到的卻是淒涼的下場。她被葛老爺軟禁在一處密閉的貯藏室,時時悔恨著自己 那男人取得一切,她卻失去所有, 她一併拋棄,這一切是她罪有應得。 牙切齒,氣忿難當,但看著季如悠。 「娘死了?我不相信,你騙我!」季如悠掩面失聲叫喊,她這才知道自己再恨娘,她也不希望娘死去,畢竟那是她叫了十七年的娘啊。 「孩子,這種事我又何必騙你呢!季夫人她在親手殺了葛老爺後,就跟著自縊了,結束她錯誤的一生。」 「是季夫人將那男人殺死?」武悔有力的手臂抱住傷心落淚的季如悠,並提出心裡的疑惑。 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親手將一名力氣絕對大於她的男子殺死?「的確是季夫人所為。那日,那男人心軟,將她放出來散散心時,她卻以酒灌醉男人,再趁男人酒醉之際,拿出匕首親手解決了他的性命,隨後就在男人旁邊懸樑自縊了。他們死後,這季府的所有人沒人敢留下來,一個個帶著幾件有價值的金銀珠寶,先後逃離這聽說夜裡會出現鬼魂的地方。」 季如悠泣不成聲,靠著武悔不住地頻頻落淚,武悔則不時低頭細細安慰她,眼裡是滿滿的不捨與心疼。 望著這一幕,婦人突然露出欣慰的微笑,正好教武悔不經意發現,但他未動聲色,仍哄著懷中的小人兒不要再傷心。 「夜深了,你們不要在此逗留,以免發生危險。」婦人緩緩道,準備離去。 「請等一下,大嬸,我想悠兒有話對你說。」武悔突然叫住婦人的身影。聞言,淚眼汪汪的季如悠不解地看著武悔,她沒有話要說啊?「悠兒,你不想跟大嬸問你的娘親是否曾想過你。或者感到十分後侮她把自己疼了多年的女兒趕出了季府?」 「季夫人當然後悔,當然想過自己的女兒,就算不是親生的女兒,也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孩子。但是當她後悔,一切為時已晚,什麼都來不及了。不過我相信若是季夫人知道她的女兒已經找到幸福,我想季夫人在九泉底下也能安息了。」婦人有感而發。 「我沒有很過娘,我真的不希望她是這種下場。海,帶我離開,我好難過。」季如悠求助於丈夫,只想投入他那寬闊的肩膀,把一切交給他。 「好,我帶你離開。」武悔攬腰抱起她,同時也瞧見那婦人對他露出安詳的笑容,慢慢從他視線裡往後直退,一直到縹緲無蹤。這一幕他並不感覺害怕,先前他就有這種預感,只可惜她們母女最後是以這種方式相見。 許是悠兒的一句:沒有很過娘,讓季夫人安詳地帶著笑容離去,也讓這一場遺憾的境遇就此結束。 「不要難過,悠兒,你娘一定會知道你這些心聲,她會安息的,你放心。」將始終埋在他頸項,以致錯過這一幕的季如悠,緊緊地摟在懷裡,武悔知道這一刻不適合將大嬸就是季夫人的事說出來,一切待明白再說。 *** 隔天,在客棧休息一晚,心情稍復平靜的季如悠,這才從武悔口中得知—— 「你說那位大嬸是我娘?」季如悠睜大眼,走向正在著衣的武悔。武悔扣好袖扣,並肯定地點頭回應她的疑問。 「你怎麼肯定她是我娘?你沒見過她。」季如悠聞言,表情充滿不信。那個臉上全是麻子的婦人,居然是她娘?她卻無法一眼就認出來,反而還得由武悔來告訴她這個事實? 「不,她不是。海;我娘即使是上了年紀,但她仍風韻猶存,是個美人,才不是滿臉麻子的老婦人。」她據理力爭,不願承認娘親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沒有認出來。 「悠兒,你娘是故意不想讓你認出來,才會偽裝成那個模樣。」「為什麼?我就是想見她一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