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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夢蘿    


  走進小木屋,他立即發現被綁在床上的藍娉如。他大吃一驚,急著走向她。

  藍娉如一見到他,立即翻滾到另一頭,遠遠地避開他。

  「娉如?」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哭喊著,以為淚已流乾,沒想到見到他本人,她又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母親,你對她做了什麼?」怎麼她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我的錯,我跟她開個小玩笑,她就當真了……」費琳·雷恩歎著氣,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兒子。

  南·雷恩還真不知該拿他美麗的母親如何是好。念及母親的本意不過是想讓藍娉如留下來,他更是無從責怪母親。

  南·雷恩只好轉向藍娉如,試圖向她解釋。她會這麼輕易相信他母親的話,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娉如。」

  「不要過來!」她叫道。

  「你怎麼會相信我母親說的話?我不可能因為你不嫁給我就打算殺了你,你不覺得這太荒唐嗎?」他慢慢靠近她。

  「我親耳聽見的!我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可是我就是聽見了。」

  「你說什麼?」事情另有蹊蹺,他明白了。

  「那個人是你派來的,是你!」她不願這麼指控他,可她又分不清事實如何。

  「你指的是誰?」

  「那個把我從橋上推下去的人,那個在水裡拿刀行刺我的人,就是你派來殺我的。」

  「為什麼你認為是我?」她竟然敢這麼想,他真想現在就掐死她。

  「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我聽得一清二楚。難道會是假的?」她多麼希望是假的。

  「而你選擇相信她說的話?」

  「因為你母親也——」

  「我問你的是——你相信她說的話?是我派人來殺你的?」他雖然仍是保持平靜的語氣,但眼神巳失去溫暖。

  「我……」

  「你相信了,所以你才會在我一進來就遠遠地避開我?娉如,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

  「難道不是嗎?你告訴我。」她坐起來,被綁住的雙手伸向他。

  看了她十分期盼的神色,南·雷恩撇開臉,走向小木屋的大門。

  「南·雷恩。」

  「娉如,等事情結束後,你會明白真相如何。現在就請你好好待在這裡,不要亂跑,事情結束後我會送你回台灣。」說完,南·雷恩走出木屋。

  望著他的背影走開,藍娉如再次紅了眼睛。她真的錯怪他了嗎?

  而他也終於決定要放棄她了。

  本來以為聽到他要送她回台灣的事,應該是她最高興的事。

  可是藍娉如卻發現自己哭得更凶了。

  在一旁的費琳·雷恩只能適時地安慰她。不知道兒子究竟以中文跟她說了什麼,惹得人家女孩子哭得這麼傷心,真是太不該了。

  ***  ***  ***

  右護衛大人的未婚妻藍娉如溺斃的消息一傳開,挪威子民唯一感到高興的就是那些右護衛迷了。

  不過還是有人為藍娉如的死掬起一把同情淚,就像眼前在南·雷恩面前哭泣的女人。

  「右護衛大人,我聽到關於你未婚妻溺斃的消息了,我覺得好難過、好傷心,請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千萬不要太傷心。」

  「謝謝你的關心,你是?」

  「我叫潘盈莉,也是從台灣移民過來的。」

  「是嗎?難怪看到你我覺得好溫暖。你跟娉如正好是同胞,也只有同胞才會同情自己人。」南·雷恩假意地微笑著。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下這種毒手?」潘盈莉更是面不改色,應對如流。

  「我本來想專心尋找兇手,可是最近我忙著籌備婚事,根本沒時間。」

  「籌備婚事?」潘盈莉尖銳地倒抽口氣。為免他發現不對勁,她立即假咳了起來。

  「我不該告訴你的。」南·雷恩一副「一時說溜嘴」的表情,又往下說道:「可是我對你一見如故,如果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他給她一道很遺憾笑容。

  潘盈莉卻為他的笑容神魂顛倒,渾然失去了平日的機警。

  她也在想如果能早一點和他見面……不過現在也不遲,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她。

  「告訴我是什麼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娉如死去的那一天我喝醉了,結果和同娉如的同學吳憶萍發生了肉體關係。她是王子妃的好友,我不能不負起責任。這件事我只讓你知道,你必須幫我保密。」本來就是要說給她聽的。

  當初決定讓藍娉如詐死,也是為了要看見她的真面目;要不永遠有那叫貝姬的女人替她下手,藍娉如就算是一次次死裡逃生,也難保不會發生意外。

  「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密的,只要你當我是朋友。」

  「謝謝你,潘小姐。」他熱切地抓住她的手,送至嘴邊獻上一吻。

  「叫我盈莉吧。」潘盈莉紅了臉,羞答答的。

  「盈莉。」他就等她展開行動了。

  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  ***  ***

  「別傻了,主子。」

  「你說什麼?貝姬,你不聽我的指示行事了嗎?」潘盈莉微怒道。

  好不容易事情終於有了進展,她也終於如願以償地引起南·雷恩的青睞,現在就只剩那個叫吳憶萍的女人是最後的阻礙。

  只要將這最後的阻礙一除,南·雷恩就是她的了。

  但這會兒,一向聽她命令的貝姬竟然不願意替她去除掉最後的阻礙。

  「我不是這個意思,主子,只是我怕這是一個陷阱。一切都太巧合了,恐怕不是什麼好現象。」貝姬把她擔憂的情況說出來。

  「你是說這一切是南·雷恩所設計的?」潘盈莉不相信有這種事。她整個腦子只充斥著下午和南·雷恩一起游市街時,他的笑容是那麼真誠、那麼動人。

  那麼溫柔的笑容怎麼可能是假的?不可能,南·雷恩絕對是真心結識她這個朋友。

  陷在南·雷恩魅力之中的潘盈莉完全無法自拔,逕自微笑了起來。

  「主子,醒醒吧。這的確極有可能是南·雷恩所設計的,目的只是想引你上當。」

  「別說了,我不相信。藍娉如已死是事實,他根本沒必要再費事引出兇手。貝姬,今晚就行動吧,我要盡快讓南·雷恩得到自由。」

  「主子。」貝姬知道這會兒說什麼也沒用,主子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貝姬,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要你做這種事了。」

  貝姬歎了口氣,說:「主子,我不在乎為你上刀山、下油鍋,我這條命早就是你的;我只在意你會被愛情沖昏了頭,而忘記該小心行事。」

  「我知道,貝姬,可是我真的感覺到南·雷恩是真心在喜歡我。從他老是對我微笑,就足以看出這一點。」潘盈莉說著也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聞言,貝姬的擔心更加深了。

  根據她在宮中那幾天的細細觀察,她記得右護衛大人幾乎是不常笑的,也可以說是不愛笑的。

  看來今天晚上她勢必得小心了。

  ***  ***  ***

  皇宮的會議室裡,南·雷恩對著坐在位子上的眾人說:

  「若是事情沒有出錯,今天晚上對方就會再次光臨這裡。」

  「你是說——出現了?」駱冰第一個發出驚叫。

  「是一位女人?」吳憶萍憂心忡忡地問。

  她實在擔心自己活不活得過今晚。

  她的話引來眾人的視線,表情似笑非笑的。

  吳憶萍馬上知道自己鬧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也只有女人才會在意南·雷恩要結婚的消息。

  「她上當了?」衛昊驥瞇起眼睛,坐在最前面的王位上。

  「今天晚上就能揭曉答案了。」他說。

  「不會有危險吧?我是說憶萍不會有危險吧?」要拿好友當活靶子用,駱冰實在擔心。

  「王子妃,屬下會在暗處保護吳小姐的安全。今天晚上守夜的侍衛則會睡得像死豬一樣,等對方一來我會將她手到擒來。」迪克·霍爾回道。

  「你可千萬要小心。」

  「是,王子妃。」

  駱冰抓住吳憶萍,對她笑笑。

  「你不要擔心。憶萍,儘管睡你的覺,還是我請醫生開安眠藥,幫助你入睡?」駱冰安撫吳憶萍。

  「不用了,冰。」吳憶萍馬上拒絕。

  她還不想莫名其妙被殺掉呢。

  「真的不用擔心,憶萍,相信左右護衛吧。他們可是我們國家首屈一指的戰將,你不會有事的。」衛昊驥也對吳憶萍說道。

  唉!要是她也能像他們一樣充滿信心就好,吳憶萍無奈地想道。

  今晚肯定是難熬了。

  ***  ***  ***

  夜裡,一抹身影躡手躡腳地走進吳憶萍的寢室。多靠前些日子在宮中混得很熟,摸清地形後一切不是難事。

  不過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皇宮裡靜悄悄的,彷彿暗藏著玄機。守夜的侍衛竟站著打瞌睡,很不尋常。

  但貝姬也不打算撤退了;即使前有埋伏,她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吳憶萍的床鋪。

  就讓一切在今晚結束吧,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把主子供出來。

  終於來至吳憶萍的床畔,貝姬抽出腰上的刀子,將手臂舉至高高的。正當要剌下時,後面射來的利刃卻直直嵌入她的手掌,令她疼得手中的刀子也掉落,鮮紅的血順著手掌滴下潔白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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