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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孟華 她眼眸角度浮出水光。「若真夠了,為什麼我媽媽也得為這件事付出代價?她為我的官司到處奔波借貸,最後卻不支病倒而去世,我……」都是為了她,都是她. 她的痛苦赤裸裸地寫在臉上,而他也感受到同樣的痛苦,這傷對她而言太重、大深了,不是一時一刻能痊癒得了。 他抱住她,緊緊的,默默宣誓他願為她擋住過往一切傷害的決心,而此刻——他必須不讓她再沉浸過往痛苦的回憶,已經夠多、夠深了。 「你還記得十三年前,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嗎?」他放開她,讓她躺在床上,細心為她拉好被子。 她睜大眼睛望著他,試著把記憶調到他所說的時候,一抹似有著無的笑意凝在她嘴角。「是指哪一樁?從三樓外面礬牆到一樓最後跳到垃圾堆上回?還是在公路上飆車的?」 他輕笑,一抹赧紅爬上他的雙頰,沒想到她記得,他伸手握住她的,大掌包裹住她的細嫩。「你曾要我答應你一件事……還記得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要你……不要變壞。」 多麼諷刺,變「壞」的人居然是她。 「對、還有『加油』!這些年,你的話總是如影隨形的跟著我,時時鞭策著我奮發圖強,在最疲累的時候,你的聲音就像一隻強心針,總是鼓舞著我,讓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望著她的溫柔眸光,令她整個心都顫抖了,細麻的感覺不斷從兩人緊握的手,流竄到全身。 「我之所以有今天,是因為有你——做我的精神支柱……如果說,這些年你一直背負苦果,那——」他執起她的雙手輕吻。 「現在該是你嘗善果的時候,因為這是你種的善因。」 善果……她癡癡愣愣地望著他,她——真的能嗎? 「所以——現在輪到我對你說——『加油』!你必須要走出來,」 Ψ Ψ Ψ Ψ Ψ 「王威!你去哪兒?」旋風企業大樓屬於高階主管的那一層響起了充滿怒意的嬌喝。 王威像後面有厲鬼似,飛快地向電梯走去,期望能避開這一劫。 「休想溜!」冷不防,一個軟熱的物體以重力加速度之姿撲到他身上,令他跌了個狗吃屎,手上抱著的文件散落一地。 「你幹麼躲我?」女煞星的屁股端坐在他背上,令他難以脫逃。 在親吻地板數秒後,才仰起頭,重重歎口氣。「大小姐,我只是趕著要送一份文件給人家。」 「你、騙、人!」藍羽菲抱著胸,滿臉陰沉他說道。 「我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 「誰要那沒值幾毛錢的東西?」有一份文件夾落在她腳邊,她拿起來翻看,一看臉色大變。「盧靜竹?她是誰?」 王威暗喊苦也。「呃!一個女人……」 「廢話!白癡也看得出來。」照片上的女子美極了,令她這個同性也下由得暗妒。「為什麼要調查她?是為了誰調查?」 王威歎口氣,這事遲早會曝光,只是——該從他嘴裡得知嗎?他不禁猶疑著。 「……這,商業機密。」 羽菲瞇細了眼。「她該不會就是風哥哥帶回印尼的女人吧?」 他大驚,「你怎麼知道?」待發現時,已來不及收回。 「果然!」羽菲跳起來,她拉起王威,揪住他的衣領。「這到底是怎麼一同事?為什麼風哥哥要帶她去他家?」 他無奈地攤攤手。「我想……還是讓老闆來跟你解釋。」 「不用!我自己弄明白!」她開始翻看那些關於盧靜竹的調查報告。「楓花?這是什麼地方……她是酒家女?」 「呃,俱樂部的公關。」他婉轉他說道。 「酒家女就是酒家女!幹麼說的那麼好聽?她是用什麼狐媚的手段勾引了風哥哥?」一邊說,眼淚已不爭氣的滑下來。 當她聽到印尼那邊的人告訴她此事時,她簡直不敢相信,尤其在聽到風哥哥對那女人是如何的好和溫柔時,她嫉妒得快發狂。 因為風哥哥從沒有帶她以外的女人去過他家,他說過那裡是他獨有的隱私天堂,不喜歡帶外人回去,而她之所以能去,是因為他把她當自己人! 那女人也是他的「自己人」嗎? 她從小就看過無數的女人在他身邊未來去去,可從沒一個對他有肉體以外的意義,可這下……被帶到那個「天堂」的女子。 絕對不同。 在看完盧靜竹的相關背景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羅璇風被騙了,若非那狐狸精手段高超,怎麼能蒙得了一向精明的他呢? 「我要去救風哥哥!」 嘎?王威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張充滿堅決的小臉,救人? 她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喂!我是藍羽菲,立刻幫我準備回印尼的飛機。」 待她一掛上電話,王威立刻做最後的補救。 「你誤會了,這一切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羽菲杏眼一瞇,看起來嚇人至極。「我不會再聽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你知情不報,還為虎作倀,幫風哥哥去找那個女人,這筆帳我記下了。」 「羽菲……」 她抬起下巴。「既然你們老把我當小孩子看,可是我會證明,我已經有能力處理事情了。」說完,便旋身走進正好開啟的電梯門。 待王威回神想追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天呀……」他懊惱地瞪著那電梯門,這下要怎麼收拾? 第九章 整個生活突然再度恢復同正常人一般,盧靜竹委實不適應,原本習慣踏著晨曦歸巢,在夕照中醒來,如今完全相反,整個生理時鐘還無法調過來。 即使白天忙累了,到了夜晚,卻也難以入眠。 也許是體內的黑暗部分正呼應著黑夜!她仰頭望著鑲滿黑色光點的穹蒼,露出只有她懂的無奈。 拉了拉睡袍,這裡日夜溫差很大,入夜後,有些冷,她走進花園,吸入那濃郁的芬芳,信步花叢中,氤氳水氣沾濕了她的鞋,傳來陣陣沁涼。 走到某扇窗子的下方她停下來,抬起頭,只有透過淡淡微光,想來主人已累得酣眠了,想到那正在床上休憩的人,心跳便不由得加速。 加油!你要走出來! 他的聲音總會不斷在她耳邊響起。 來這兒,已快一個禮拜,日子過的很愜意,每天在日光中清醒,然後就是閱讀、彈鋼琴、跟著園丁弄園藝,到了晚上,有時,羅璇風有空會趕回來同她一起用晚餐,即使趕不及,他也會在正常就寢時間,跟她坐在起居室,喝著果汁聊天。 是的!就只有在晚上的短暫時刻中,她做了跟以前相同的事——跟男人聊天。 然後——什麼都沒發生,他客氣的跟她道晚安,他走回在房子另一頭的房間,她則回她自己的。 他並沒有要求發生任何性關係,雖然有時會覺得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充滿了熾熱,令她心跳加劇,全身寒毛豎起,可當她鼓起勇氣望向他時,他卻別開臉,而在那專心注視某一點的側臉上又看不出任何端倪,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那天在醫院,他吻了她,想到那一吻,她臉頰便像著火一般,老實說,這輩子她從沒跟人正式接過吻,除了在當公關那段期間,被客人偷了幾個吻之外,她幾乎沒與任何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明知他是為了安撫她的激動情緒,可她無法個遐想,去臆測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是男人對女人的那一種嗎? 很久、很久以前在教室的那一幕突然躍進她的腦海,他把臉埋進她的書包…… 她用冰涼的手撫住雙頰,冷卻發燙的心思。 或許以前他……可能很喜歡她,但——現在,看他這幾日對她彬彬有禮的樣子,除了那些讓她猜測是「自以為是」的凝視外,並無異常,所以他現在對她的感覺,大概是守護者居多吧……奇異地,她這樣想,竟會讓她的心感到些許刺痛。 對愛情,她早就沒有任何渴望,可望著他時,她像個企求感情的乞丐,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他的存在擾亂了她的心緒,只要在他的身旁,她全身的肌膚會變得格外敏感,渴望他的靠近…… 光是這樣想,她不禁微微顫抖。 停止!別再想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讓自己重新振作。 眼前這一切,美好的像不是真的,令她無由地害怕.怕一睜開眼,會發現一切都只是夢,隨時都會消逝。 可以嗎?她真的有權擁有幸福嗎?她在一株白色玫瑰前停下,俯身輕嗅其清香。 問了自己千百次,答案總是無法肯定的。 這些日子,她有很多的時間獨處,也有足夠的清靜讓她能思考許多事,尤其在面對那汪洋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