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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梅貝爾(梅貝兒)    


  雙喜一臉的愧意,「阿川,我不想瞞你,這輩子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大寶他們一個個平安長大、成家立業,我並無意嫁人。」

  「就算嫁人也可以繼續照顧他們啊!我……」

  「阿川,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她打斷他的話,「只不過伯母只有你這個兒子,她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而我有四個弟弟要扶養,恐怕沒辦法將所有的心力放在未來的相公身上,如果連妻子的角色都做不好,以後又怎麼當孩子的娘?阿川,你明白嗎?我不想耽誤你。」

  阿川靜靜的瞅著她,口氣哀傷的說:「我聽得懂妳的意思,可是,我只想娶妳,不想娶別的女人……」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再見。」雙喜歉然的跟他揮別。

  他癡癡的睇著她的背影,口中低喃,「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妳願意嫁給我,不管幾年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第六章

  幾個形貌猥瑣的男人荷包飽飽的步出客棧的東廂房,只要出得起銀子,就是殺人放火的勾當,他們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

  而東廂房內傳出憂心忡忡的對話--

  「二小姐,這麼做不太妥當吧?萬一出了岔子,誰負得起這個責任?」身為白家的副管事,白禳真是有苦說不出,遇上這個行事不計後果的王子,每每都有驚人之舉,把他的頭髮都給嚇白了。

  白珍珍吃著店家精心準備的琵琶,綻出一抹詭笑,「放心!我只是要他們小小的教訓他一下,死不了人的。」

  「二小姐,那些地痞流氓出手一向沒有分寸,要是有個閃失……」他真的擔心。

  「你太杞人憂天了,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她厭煩的白他一眼,「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無禮,他是第一個,我要是不出這口氣,我就不姓白!」

  白禳冷汗涔涔,「可是老爺那兒……」

  「別讓我爹知道不就得了,這種小事也要本小姐來教嗎?你這個副管事是幹什麼用的?」

  他膽戰心驚的詢問:「奴才可以請問小姐要怎麼教訓他嗎?」

  白珍珍一雙美目閃著冷意,「你真的想知道?」

  「呃……請二小姐明示。」他真怕自己承受不了答案。

  她冷冷一笑,「我要他們毀了豐子勖的臉!」

  「什麼?」白禳倒抽一口涼氣,「二小姐,這手段太狠了,妳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不能?等毀了他的容,看他以後怎麼見人,這就是得罪本小姐的代價,這世上只有我白珍珍不要的男人,沒有男人可以不要我,我要他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到  時,我就可以當著他的面嘲笑他,真是太痛快了!」她越想越得意。

  白禳急喘一聲,驚嚇得說不出話來。他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

  匯芳樓

  「娘,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那只是為了要騙白珍珍,才拜託杜雙喜一塊演的戲,從頭到尾都是假的。」豐子勖被娘親軋到快全身沒力了。

  豐夫人偏偏不依,「我才不管蒸的、煮的,你親口說喜歡雙喜,娘可是親耳聽見的,要知道這可是關係到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娘不許你推卸責任。」

  「老天!」他用力的拍了下額頭!轉向第三者求助。「爹,你勸勸娘理智一點行不行,這可是杜雙喜自己同意配合我演戲,她都不介意了,你叫娘不要再跟我拗下去了,我的頭都快炸了。」

  雖然豐冠庭瞭解他的親親娘子是藉題發揮,為的就是讓假戲成真,可是勉強撮合一對不甘不願的夫妻,是不會幸福的。

  他溫柔的口氣中含著幾分身為丈夫的權威,「蓉蓉,這件事就到這裡為止,別再說了。」

  「可是相公,我們不能這麼自私,雙喜一定是為了報恩,不得不答應,並不表示她是真的願意。」她微慍的數落著愛子,「子勖,你再怎麼討厭雙喜,也不該拿人家的閨譽開玩笑,就算我們對杜家有再大的恩情也不行。」

  豐子勖「啪!」的闔上折扇,悻悻然的說:「這點娘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以後我不會再拜託她任何事了,免得妳又硬要把我們湊在一塊,那我多冤!沒事的話,孩兒想出去透透氣,晚點才回來。」

  總而言之,都要怪自己,什麼人不好找,偏偏找上杜雙喜,以後還是跟她保持一點距離才安全。

  說也奇怪,娘到底喜歡她哪一點?處心積慮想讓他娶她?如果不是太瞭解她,他還真以為她給娘親施了什麼降頭了。

  打從她出生那一刻起,他們已經整整糾纏了十七年,豐子勖可不希望下半輩子還跟她牽扯不清。

  在大街上晃了一圈,想起打從京城回來,他還沒見過高睿和連俊彥,只聽說他們分別娶妻納妾,日子大概過得樂不思蜀,哼!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不如趁這個機會串串門子。

  打定了主意,豐子勖精神為之振奮起來。不期然的,迎面衝來了個人,和他發生不小的擦撞。

  「公子,對不起。」對方低垂著頭,匆匆的道了歉,便作勢要走。

  豐子勖警覺的摸向腰際上的荷包,果然撲了個空。

  他斥喝一聲,「別走!」

  「嘿嘿!」扒手奸笑了兩聲,腳底抹油,拔腿就跑。

  「你這該死的小偷,居然敢扒本少爺的東西!」豐子勖驚怒不已的急起直追,「看你往哪兒跑!」

  扒手俐落的鑽進小巷中,眼看就要不見人影了。

  「可惡!別跑!」他高聲大吼,引起路人的圍觀。

  就在這當口,拉著一大車子泥磚的雙喜正好打這兒經過,聽見前頭一陣騷動,原本不以為意,直到聽見路人的交頭接耳--

  「那扒手跑得真快。」路人甲說。

  「我看豐少爺是抓不到那個扒手了,只好自認倒霉。」路人乙說。

  「豐少爺那荷包裡准放了不少銀子,才會追得這麼緊,只是,這些扒手不容易對付,要是把他們逼急了,說不定連小命也沒了。」路人丙說。

  雙喜聽了臉上的血色盡失,抓住最近的路人問:「請問你們,剛才說豐少爺怎麼了?」

  路人甲指了下前頭,「還不就是鼎豐商行的豐少爺,他的荷包被扒了,現在正追著那個扒手……」

  他有危險!一個突來的認知這麼告訴她。

  「謝謝。」雙喜道了聲謝,向同行的夥伴叫道:「燦伯,我有急事要去辦,麻煩你先把東西拉回去。」說完,抄起斧頭就向前跑。

  燦伯聞言,馬上露出一臉天要塌下來的表情,「不行呀!雙喜,我一個人怎麼拉得動?妳不能走,快回來呀!」

  ***

  豐子勖只顧著追扒手,直到轉進無人的小巷弄中,才發覺事情不對勁。

  有詐!

  他在京城裡也見識過不少偷搶拐騙的勾當!只是沒想到還是著了對方的道!他實在太不小心了。待他想要退出巷弄,原本逃跑的扒手,跟著其它兩名同夥從前後包抄他。

  「我說豐少爺,你想去哪裡?」其中一人不懷好意的問。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看來他們真正的目標不是他的荷包。

  位居中間的扒手搓了搓下巴,惡形惡狀的怪笑一聲,「在蘇州有誰不認識你豐少爺?原本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不過,今天我們兄弟三個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見怪。」

  「那個人是誰?」豐子勖實在想不出自己與誰結怨了。

  「等我們教訓過你後,自然會告訴你。」扒手的同夥賊笑的說。

  他警戒的往後退了兩步,「你們想幹什麼?」

  「誰教你長得太俊了,我們兄弟三個看了實在很不順眼,所以……」扒手抽出插在腰際的匕首,「想把你的臉劃花了。」

  「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扒手三人組不約而同的大笑,「我們眼裡只認得銀子,不過,如果豐少爺肯出高價,我們願意放你一馬。」

  「呸!」豐子勖倔傲的啐了一口,「憑你們也配!」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就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上!」

  從小到大,豐子勖何曾遇過這種危機,登時嚇得面無血色,只能很窩囊的閃避對方的攻擊,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咧!」的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

  豐子勖驚駭的睞了一眼被劃了一刀的衣角,若不是他用手擋住,這一刀准劃在他臉上,嚇得他心跳險些停止。

  無奈高傲的男性自尊不容許他大呼救命,讓全城的百姓看笑話,可是對方出手凶狠,他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

  「啊……」就見白光在眼前閃了一下,他本能的抬起手臂大叫,這下完蛋了!

  「鏘!」金屬相互撞擊聲,匕首霎時被斧頭格開了。

  「豐少爺,你沒事吧?」雙喜及時趕到現場,替他解圍。

  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下見面,豐子勖先是一喜,繼而面子有些掛不住。「妳來湊什麼熱鬧?我一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不需要妳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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