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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貓子 不,不太可能。 說實話,我之所以對那三盆蕃茄那麼有好感,是為了不用花錢買,就有蕃茄可以吃。所以才會每天去跟它們說上幾句,要它們努力長蕃茄給我吃啊。 不過,八成是閒著也是閒著,他才會想找些事做,拿養盆栽當作遣吧。 除了會陪我上市場買東西,三餐和家事都是我在做,他要不閒得發慌也難。常勞碌自己,是不用上健身房就能保持身材最好的方法,只要他不嫌東嫌西愛指使我欺負人就好,我倒是不怎麼介意家事和三餐都是我在做。 而且,看他把我煮的菜都吃完,其實是種很愉快的享受。 自己喜歡,做任何事都會覺得快樂,沒啥好埋怨。 那種滿足感,很難以言喻就是了。 「哦。」難得他會有浪費的自覺,雖然他是浪費錢去自覺浪費了。 對他點了點頭,我應了聲也沒多問,只是暗自推翻自作多情的想法。轉過頭之後,總覺得背部似乎有些灼熱的視線投來,我還是當自己多心的走開。 無論如何,他都沒道理用熱情的眼神,緊盯著我的背影看吧! 想歸想,我並沒有勇氣回頭確定。 ** *跟任峽共同生活之後,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生活作息。 雖然連自己都很訝異,原來不正常的作息還是有得救,卻無法、更不願去深思,因為他改變作息的意義何在。 所以,我今天依舊不到八點就醒來。 在起床以後,我照慣例在刷牙洗臉之後,準備去做早餐。經過客廳,我倒是訝異習慣早起的人,今天沒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等著吃我起來做的早餐。 停頓下腳步,我突然發現落地窗外有黑色的人影晃動。 他在給盆栽澆水? 本來想直接走進廚房,猶豫了會兒後,我管不住雙腳的往陽台的方向走去,直接拉開緊閉的落地窗門,看著蹲在地上弄東弄西、似乎相當投入樂在其中的男人。 「你在做什麼?」為了跟他說話,我問了很明顯的事。 「混合培養土和古早肥,準備放入種子。」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沒有轉過頭來,滿手是土的任峽用手臂擦去額頭的汗,正在小花盆裡放入混合好肥料的土壤。 「不用多久,你就會有我親手種的蕃茄可以吃了。」 他是說我有蕃茄可以吃,不是我們? 這麼說,好像蕃茄是為我而種的嗎?是無心,還是他根本不曉得這麼說有何不同?不知不覺中,倚在落地窗旁還站在屋內的我,只是呆呆俯視著一大早便蹲在陽台上、此刻仍忙碌不已的健碩背影,無法自抑的胡思亂想起來。 「你怎麼了?」察覺到我的安靜,他突然轉過頭來,莫名所以問道。 僵硬地搖頭,我看著他拿著小鐵鏟的大手,一時也說不上心底感覺的話來;只覺得一些不該有的悸動蜂擁而至,讓我有股想要退縮、逃避理解的慾望。 我不想知道、不想聽見心底的聲音。 總覺得一旦面對,有些規則和默契就會從此崩潰。 任峽從地上站起來,朝我伸出手卻又突然想起,他的手沾了土很髒似的縮回去,只能朝我有些疑惑地問:「還在生你父親的氣,還是哪裡不舒服?」 臉上冰涼,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應該有些蒼白。 「你忙吧,我去做早餐了。」深吸口氣,我強迫自己振作,擠出要他安心的笑容,然後便若無其事般的轉身離開落地窗旁。 此刻,我的思緒都混亂了,怎麼有辦法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呢? 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第八章 不願意還是必須面對,這大概就叫作無奈吧。 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日,我都必須照約定帶著任峽回林家,讓父親確定我們的夫妻關係依舊存在,順便接受兄弟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明嘲暗諷。這個家裡,我唯一想看的人只有璦媛,偏偏她今天去參加學校活動了。 所以,當老公被人佔去時,我便不得不落單。 依慣例,跟老頭和他的兩個老婆打過招呼,在和老頭再次爭取工作權未果之後,一肚子悶氣的我索性朝主宅外頭晃去,想在花園散散心、透透氣。 不知不覺,我來到主宅後頭,站在主宅旁的一棟矮屋外發起呆來。 單層樓的矮屋,藏在林家主宅的後面,誰發現都會以為是傭人房。雖然矮屋整體外觀尚且完整,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牆壁上的塗料也有些斑駁了;外人很難想像富甲一方、住處佔地寬廣、造景富麗堂皇的林家,會放置一角的屋舍任其頹壞、陳舊不理吧。 不為什麼,只因為這是我和母親當年住的地方。 母親死後,我離開了林家,這棟矮屋自然就沒人住。這棟矮屋,是禁不起大媽欺侮的母親寧願像是被打入冷宮,求父親在主宅後頭加蓋起來,好讓我母女搬出主宅住的屋子,也是老頭當年唯一成全母親的事。 雖然我不明白,在我一意孤行離開之後,他們為什麼沒把房子拆掉。 不過我想,那些人大抵是懶得處理罷了。 以大媽來說,肯定就是不屑、不想去處理老頭的小老婆住過的地方。這樣也好,至少還有個地方,能讓我緬懷記憶中的母親;讓我浮萍似無根的回憶有個地方偶爾落腳,算是他們唯一對我做的好事吧! 「別掉眼淚。」 被臉上溫熱的碰觸驚了一下,我才發現任峽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正用食指抹去我眼眶裡落下的……淚水? 抬手去碰自己的臉,我無法置信望著手上沾濕的液體。 是淚嗎?是我的淚嗎? 睽違多年的淚水呵。 縱有傷心難過也總是先被憤怒所掩蓋代替,難以從眼中擠出這懦弱的表徵,我以為我的淚早已乾涸;已屆三十歲,我更是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已經老得不會掉淚,淚水是年輕人揮霍的專利。 不能怪我這麼想,畢竟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掉過眼淚哪。 原來,我還懂得如何哭。 「怎麼,想到傷心事嗎?」見我眼中有淚,任峽的嘴角卻揚起自嘲的苦笑,像是安慰地摸著我的頭,以少有的關心口吻詢問。 雙手一抹,我擦去所有令自己錯愕的淚水。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望著眼前的矮房子幾秒,我轉頭看著身邊的任峽,輕笑的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哽咽。為何又哭又笑,除非陪我成長的人,否則不能明白我心中的感觸良多。 任峽深深看著我,搖了搖頭。 「一個囚禁我母親十幾年的牢籠。」眼神回到房子上,我像是自言自語般的似笑非笑地低喃:「可笑的是,在這個偌大的家裡,只有這個牢籠是真正屬於我母親的天地。」 一方小小的天地,就是我母親所有的世界。 到現在,我還是會忍不住替無怨無悔、後半生就這麼守在這矮屋子裡、卻沒人懂得好好珍惜的母親感到悲哀,更無法原諒讓母親如此可憐的混帳老頭。 眸中迸出無言火花,我握緊的拳頭卻突然被人掰開。 想起身旁有人在的我轉過頭,任峽卻在我的錯愕中捧起我的臉,就這麼吻住我訝異而微張的嘴。腦中霎時一片空白的我,完完全全失去思考能力。在他的主導下,我們的唇舌自然而然的交纏,我還像個傻瓜般動彈不得。 瞪大眼睛,牢牢盯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孔,我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他不只吻著我,還用雙臂溫柔的擁抱住我的身體,讓我有種被人用心保護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我發楞了許久、許久……「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一巴掌。」 結束這個吻,他頗覺不可思議的望著還在發楞的我。 「你安慰人的方式是奇怪了點,可是我不想為這個跟你發脾氣。」愕然回神,有些悵然若失的我立即轉開閃爍的眼神,怕眼神洩露自己的秘密而語氣故作輕鬆,就是不敢去正視他的表情。就當他這個吻,是在安慰為母親感傷的我吧。 微風撫上我發燙的臉,我無法抑止的是臉龐消退不了的熱度。 然而不能妄想,就什麼都不該多想。 「是嗎?你還真寬容。」不知為何,他微微緊繃的聲音裡,像是藏著些許不悅。不過,我都沒氣他隨便吻我了,他更沒理由不高興。 不置可否的聳肩,我望著地上自嘲:「不怪你,我剛才的表情大概很像夜叉。」 有時,望著鏡子想起往事,回過神我都會被自己在鏡中的模樣嚇著。一個男人能表達安慰的方法很有限,他肯定是不知如何是好才會不自覺的吻我。 的確沒有人被吻了,還能繼續沉緬於往事。 「偏激對你沒有好處,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他冒出莫名其妙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