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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貓子 他懶懶的眼神四下望了望,就是看也沒看她一眼,為什麼? 該不會……還在記恨昨晚的事?他看起來不像會記恨的人嘛! 影看了看主子,不知能不能借誰的一口氣來歎。 屬下真的難為,影子更難為。有幸囊括雙重身份,影何其「幸運」? 銀龍冷冷的雙手環胸,站在離她五步之遙的石階上,等著看影怎麼說。他並不介意給影一點「自主權」——既然影想要的話。 「主人認為呢?」影沉著應對,決定暫時別諭主權才是明智之舉。 圓滾滾的小皮球踢啊踢,千萬別滾回來!希望主人不要堅持把她丟出去,否則影就無法對兩那邊交差了。 將問題丟給他?影何時變得那麼狡黠?銀龍沒有開口,諷刺的想法卻顯露眸中。 影抵死緊閉尊口,非將決定權賴給主子不可。 若是主子一意孤行地要趕她走,影也比較好對雨交代。 「對了,你們這裡好大耶!我怕弄不完,能不能弄到天黑就回去?」 她發現決定權在誰手中之後,便朝銀龍仰頭請求。 要不是有事掛心頭,她很想賴在這麼特殊的地方多玩幾天;偏偏她還有事要做,也怕父親會擔心她失蹤。 「別靠過來!」在她抬起腳要踏上石階時,銀龍突然厲斥。 喬莉兒怯愣,立即把腳縮回。 這男人的脾氣,似乎不太溫和……不但人冷,脾氣也差。 他就那麼討厭她嗎?連一步都不許她靠近。 真可惜,難得他的風采如此出眾,比法國男人還教她欣賞動心。依接觸過的印象,她原以為東方人都十分靦腆和善,男人對女人也極為溫柔紳士哩! 沒想到現實與印象似乎有差呢! 眼前這個冷透的東方男子,讓她不得不對東方人的印象改觀。 「對不起,我……」這兩個男人真差勁,淑女問話老半天,也不給人家一個回答。 「你昨天答應過要拔全部的草當陪罪不是嗎?」影看她被嚇壞了,除了道歉擠不出任何話,不得不挺身開口。 只是影一開口,主子就瞥來極怪異的一眼。 影很努力才能忽略掉主子「關愛」的眼神。 不是善心太多,影只是得遵從雨的命令,關照這位羅列特家的公爵千金。 雨要影「替他」照顧她——影還能怎麼辦? 喬莉兒無話反駁,她的確曾答應過。 昨天夜色已黑,她看不清四周景觀,雖答應除院子的草,卻沒發現他們家的院子會如此壯觀! 哪有人家的院子大到可以賽馬、蓋公園?昨天影吩咐,不但得除完草還要小心不能傷到那些奇花異草。 唉,她要為一時的粗心大意陪罪到何時? 影那麼主動,是有點奇怪,銀龍暗忖。 並不是他敏感才感到不對勁。問題出在影的態度——影子們就像死腦筋的忠僕,生死不論,凡事永遠只先考慮主子的立場,簡直可說是為主而活。 平常,影不會輕易現身,就算因為主子的命令出現,也絕不贅言。 今天的影卻大反常態,一再為這女人破例。 要是不感到奇怪,未免就過於遲鈍。 銀龍的嘴角斜成諷刺的角度,將略顯不自在的影從頭瞥到腳後,兀自轉身拾階往回走。 決定回去工作,他已經失去散步的心倩。 不管主子在想什麼,影都松一大口氣,在追上主人之前對喬莉兒道:「人須言 而有信,承諾既出,就不該出爾反爾。」 言下之意,她非得除完草才能離開。 喬莉兒無奈的一歎,這個地方像迷宮,她要逃都不知哪裡是大門,難怪他們這麼放心。 看著兩個男人俊挺的背影遠去,她更想不通——她堂堂一個公爵千金,為何非得在庭院替人拔草、當個勞碌的花匠!? 信用?唉,那個自稱為影的男人,給她扣上好大一頂帽子。 怪名字、怪人、怪地方……不知那個冷漠的男子叫什麼名字?她突然有點想知道。 若是那個小心眼的冷漠男子,還在氣昨天被她連累跌進噴水池,濕透全身,害他不得不提早離開Party的事,懲罰她的方式未免也太狠了。 拔了一早上的草,她的手好酸,腰也彎得好痛喔…… 綁了她,就為叫她拔草?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在做一個很白癡的夢。 太可笑了! 她悶悶地拔草……還是得拔。 ★ ★ ★ 「莉兒現在如何?」羅列特公爵一見到唐傲雨就急忙問。 「十分順利。」唐傲雨微笑,回答深奧。 「我問你莉兒怎麼樣了,你回什麼「十分順利」!?」羅列特公爵非常氣惱,差點揪起唐傲雨的領子大吼。 「沒被那小子生吞活剝,目前還能活蹦亂跳,不能說是十分順利嗎?」 他笑問。 闕龍門那九隻怪龍,噴火的表情比羅列特公爵精采多了。 唐傲雨在隱退以後,常讓那九隻怪龍大小眼瞪著,習慣成自然,豈會為羅列特公爵此刻氣煞的臉孔所嚇著? 「你……」羅列特公爵拿他莫可奈何,氣惱一頓。「請記得別人家的女兒亦是含辛茹苦所生養,不要說得那麼不在乎好嗎?」 要是他拿希璇當賭注去當籌碼玩,他倒想看雨緊不緊張。 「那當然是。」他點點頭,卻不慌不忙提醒:「不過要是沒我幫忙,那個「別人家的女兒」也生不出來呀!」 瞧他的語氣,好像人家生女兒他有幫上忙似的。 「說啥鬼話,我老婆生女兒你人在日本,你見鬼的幫了什麼忙!?」 羅列特公爵氣得聲音不穩。 他當然知道雨是指幫忙他追老婆的事。 要不是為了這人情債,他豈會答應雨無理的要求! 二十幾年前的事,虧雨好意思挖出來邀功,別人恐怕就做不出來。 唐傲雨緩緩地踱向老友,眉目始終含笑。 踱步到公爵僵硬的身子前,他兀自以修長的兩指挑起公爵的下顎道:「老羅,別為一點小事就記恨那麼久嘛!你明知道我那時在日本整頓黑幫,實在抽不開身,才沒空回來看你老婆生孩子,又不是存心逃避那重責大任,你又何必……」 不等他嘔心巴拉的話結束,羅列特公爵已猛然拍開他不安分的手指。 「誰要你看安娜生孩子了!」癡人說夢話,要看,除非先宰了他再說! 認識二十五年,這小子就佔他二十五年便宜!羅列特公爵實在很後悔,二十五年前不該好奇闕龍門是啥玩意,單槍匹馬闖進去,也不會換來二十五年的遺憾。 回想起當年,他被一堆闕龍人壓著,由上俯視他的雨就笑得很詭異。該不會在那時,他就準備算計他幾十年了吧?羅列特公爵愈想愈覺可悲。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然你在生什麼氣呢?」唐傲雨聳聳肩,攤攤手,十分無辜不解。 「我在說莉兒——莉兒!」已經過了快一星期,羅列特公爵想知道女兒的情況。 這兩年來,雨已經試過東西方十七個各類型的美女。 銀龍俊酷獨特的氣質外貌,因那十七個見過他面目的美女而聲名大噪;傳言或許會有誤差,但能令十七個名門千金拜倒西裝褲下,想必銀龍的確俊得不同凡響。 不過銀龍對女人的無情,十七名千金不也言之鑿鑿?羅列特公爵無法不為女兒憂心仲仲。 「莉兒怎麼了?」他很好奇。 除了拔拔草,那丫頭似乎也沒受什麼虐待。年輕人多多勞動筋骨不是壞事。 「莉兒她……」剛開口羅列特公爵就瞪大眼,為之氣結。 莉兒怎麼了?這是他要問混蛋雨的問題不是嗎? 「放心,她不會被銀龍吃掉。」唐傲雨拍拍老友的肩膀,失笑地走開。 難怪希璇未出嫁以前,老說他當父親不夠格,原來要像老羅這樣關心寶貝女兒,才算個夠格的父親?他對那個寶貝女兒,一向采放任主義,看來他的確失職。 若說關心,從小盯著希璇一舉一動的銀龍,還比他像個稱職的父親。 「你保證?」羅列特公爵問。 這二十五年如一日、逮到機會就佔他便宜的雨,總算良心發現了。 「保一萬,不保萬一。」他笑。 他既非神也非萬能,保萬一的人,可就蠢到令人不值得同情。 「你什麼意思………」羅列特公爵剛松的一口氣又緊。 這混蛋再這樣吊他胃口,考驗他的耐性,他非衝進銀門要回女兒不可! 「放心,萬一難有;據我所知,銀龍不吃人肉。」哈,會不會啃一啃就吐掉,他就不知道了。唐傲雨朝外走,踏出門時不負責任的想。 總而言之,那丫頭得自個兒保重囉! ★ ★ ★ 七天了。 銀龍站在窗口居高處俯視,冷傲的唇線輕扯出一條線。 她該不會真想憑一己之力,除完銀雪居大小院落裡的雜草吧?每天就蹲在那些花花草草之間拔呀拔,他懷疑她要拔到下一世紀方能完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