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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貓子    


  他到底招誰惹誰,該不會是受詛咒了吧?

  像是察覺他身體的僵硬,她從他懷裡抬起酡紅的臉蛋,緊抓著他身體保持平衡,在心底嘀咕著剛剛她喝的那一杯到底是啥鬼玩意,為什麼才多喝這麼一口,她就開始頭重腳輕,連想好好站穩都很吃力。

  她喝下那杯酒還不到十分鐘呢。

  任由她將自己當作扶手,黃雀看得出來她有話想對他說。

  像是剛學走路的小孩一樣攀住他,她努力地想抬起沉重的腦袋;而她的嘴巴可能也被酒精麻醉了,說出話似乎比她想像中困難。

  俯視她嬌艷的臉龐,黃雀很不在乎地繼續等她安靜下來……因為整天都得跟在她身邊,他本來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好做。只要當她保鏢的一天,他的時間就注定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所以他除了認命又能如何。

  他忽然察覺到不對勁,直接奪過她手中懸掛欲墜,眼看就快滑落而下的酒杯。

  將酒杯放在鼻子前輕嗅,他皺了眉頭,不動聲色地環顧起四周。

  「你剛剛喝的酒是誰端給你的?」他冷靜地問。

  她的酒裡被人下迷藥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迷藥的種類,這是一種後勁時強時弱的藥,很容易讓人錯覺自己只是喝醉罷了。

  難怪她剛開始跟他說話還算清醒,在喝了那杯來路不明的酒之後,臉色就開始呈現大量不正常的,連眼神都開始渙散、無法集中。

  那個拿酒給她的人,現在一定在暗處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若有機會一定會對她下手。

  看來,那封恐嚇信或許不是惡作劇,她父母的擔心也並非多餘,的確是有人對她意圖不軌,而且已經開始行動了。

  「誰?我不記得了。」她努力地晃了晃腦袋,整個乏力的嬌軀都貼在他懷裡。

  在外人看來,他們顯然十分曖昧親蔫,而且也已經引起不少熟識之人的注目。

  可藉以她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注意到朋友們暖昧的竊竊私語,只覺得頭好暈、好重,身體好熱啊!

  黃雀暗施力道讓她看起來像是自己站著,且盡量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讓他們在外人眼中看來不會再過度親密,也讓那個對她下藥的人以為藥效不足。

  像是隨意瀏覽人群,他銳利如鷹的眼神卻像是偵測器,將屋內熱鬧喧嘩的人群——掃視,尋找其中的可疑份子。

  幾秒鐘後,他已鎖定幾道可疑的身影,並且開始評估其下手的可能性。

  「喂,你幹嗎又不說話了?」頭昏的感覺彷彿減緩些,她又戳著他的胸口表達不滿。

  知道他要她自己站好,因此她開始努力嘗試,試著不必勞煩他支撐就能自己站穩;沒理由的,她就是討厭被他看輕。

  抓住她沒禮貌戳來的手指,黃雀隱忍住心中的不悅,還用著清醒的理智告訴自己,別去和一個意識不清的笨女人計較;畢竟在藥效和酒精從她體內退去之前,跟她說什麼恐怕都是白費力氣。

  只是迷藥的強大威力,才正準備在她體內開始興風作浪呢,所以要等藥效退去,恐怕就得花上一天一夜。

  光想到這裡,黃雀已經開始頭痛,因為他真的要變成保姆了。

  「喂——」被抓住手指的她嘟起嘴,更不滿了。

  他真的很過分耶,當她的保鏢卻一點也不知道分寸。

  好歹,姓也算是他的僱主吧,他竟然一點都不懂得恭敬些,老是一副「我才是老大」的拽樣子。

  可想見像他這種目中無人的保鏢,一定沒什麼人找上門委託,遲早會因為沒工作而餓死。

  至少她會偷偷這麼詛咒他。

  跟拗起脾氣的她對望,黃雀開始回想,在近期是不是哪裡得罪了藍凰而不自知,要不然藍凰為什麼會指派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差事給他?

  越想越歎氣,他只是冷冷地告訴她:「不小心一點的話,你遲早會因你的粗心大意而嘗到苦果。」

  可惜多說什麼也無益,他只能盡責做好保護她的工作;不管這差事有多乏善可陳,他都不能掉以輕心面對,否則要是讓她有個意外,他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臉,還包括外人對影子組織的評價。

  最重要的是,發生天大的事,他也絕不會讓藍凰因他而蒙羞。

  定定看著眼前的黃雀,她盡力不讓自己的身體搖晃,突地認真的對他道:「世界上這麼多人,我從來沒有討厭過誰,可是現在——我討厭你。」

  他該死地讓她覺得自己渺小、任性!

  他該死地激出她所有的不優雅!

  他該死地讓她覺得自己好愚蠢!

  黃雀挑了一下眉,微微揚起嘴角,幾乎是想笑了,但卻以冷漠卻同樣認真的口氣回答:「那最好,我從一開始就沒期待你喜歡我。」

  嚴格說來,別說是女人了,他從來就不期待被任何人喜歡。

  包括組織裡他最在意的藍凰在內,他都不曾期待被喜歡。

  喜歡一個人會受傷,被喜歡也可能成為一種傷害,所以他只將其他人分成是否是自己在意的人,而從不讓自己萌生出其他的情感。

  他在意藍凰,只因為藍凰是第一個對他伸出援手,帶他走進另一個不同世界,帶他脫離不堪夢靨的人。

  而他的在意更不需要藍凰有任何情感上的回饋。

  朱亭蘭皺緊秀眉!忍不住重申:「我是真的討厭你。」

  他那眼神口氣,又拿她當傻瓜看了。

  也許她是有些頭重腳輕,連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穩都格外吃力,但是她對他眼中的譏諷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弄錯的。

  他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無法不令人生氣。

  「謝謝。」瞧見她霎時露出茫然的眼神,黃雀嘴角揚起令人不易察覺的弧度,難得有心情繼續理她。  「你得覺得稀奇才對,因為我從來不跟人道謝。」

  他說的是事實。

  在他的記憶中,能讓他道謝的人大概都讓他送進墳墓裡了;他謝的是他們並沒有讓他費太多力氣,而是很聽話地前往閻羅王殿排隊報到。

  所以了,他謝他們一點並不為過。

  愣了一下,她不禁咕噥:「你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討厭鬼!」

  並非酒精和藥物作祟,她的臉更紅了。

  他這個人真的夠詭異了,不但對別人的厭惡感到喜悅,還因此跟她說出比平常不知多了幾倍的話,完全只因她說討厭他。

  能讓她覺得自己被羞辱至極,他真的是比誰都厲害多了。

  難道被她討厭排斥,是一件令人值得高興的事嗎?

  搞什麼嘛,他不但讓她覺得被侮辱了,還讓她的心口像是壓上大石塊,直覺好悶,悶得她整個本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第三章

  紅紅的、藍藍的、花花的,轉啊轉啊轉。

  在黃雀的堅持之下,離開朋友開的舞會之後,朱亭蘭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一會想哭一會又想笑,整個人就是安靜不下來。

  知道是迷藥強勁的副作用來了,黃雀對她的瘋瘋癲癲不予正視。

  雖不予正視是一回事,但他的確覺得麻煩。

  朱毅德夫婦都還沒回家,他似乎又不能讓朱家的傭人看見她這副德行,所以除了自己照顧她以外別無他法,根本不能假手他人。

  或許,他乾脆調一個女性屬下過來照顧她好了。

  「喂喂喂,你又在皺眉頭了,你這樣看起來很不友善你知不知道?」在自己房內那張超大彈簧床上跳啊跳的朱亭蘭,突然沒預警地朝他撲了過去。

  黃雀嚇了一跳,本能地將她抱住。

  她伸長雙臂,像只無尾熊一樣掛在他的脖子上,雙腿還牢牢圈住他的腰不放。

  當然,因為黃雀順勢抱住了撲來的身體,才讓根本沒多少力氣攀住黃雀的她,沒因地心引力作用面立即墜落。

  眼對眼、鼻對鼻,他們兩張臉都快貼在一起了。

  完全不在乎他的眉頭更加深鎖,她還對他癡癡笑了起來。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複雜的感受,黃雀只能開始質疑迷藥對於她的作用力未免也強過頭了,同時也暗自評估她還有多久才能恢復正常。

  她突然放開他的脖子,用手掌捧起他的臉。

  可想而知,是因為黃雀的支撐,她才沒有因為突然鬆開攀附他的手而直接受地心引力「榮召」,摔她個屁股開花。

  「喂喂,不准在心底說我壞話!」她對著他大聲嚷嚷。

  皺著眉頭,黃雀仍選擇否認:「我沒有。」

  他從未想像自己會成為……一棵被無尾熊攀住的尤加利樹。

  面對前所耒有的可笑局面,他雖以不變應萬變的心態處之,盡量以平常心面對她所有不合理的舉動,但內心所受到的衝擊依舊不淺。

  就算他長得高大,也不代表她可拿他當成樹來爬。

  兩手迫於無奈地抱著她的臀與大腿,他想把她放肆的雙手扯下來也不能。

  他開始衡量,趁她雙手放開他的脖子時,直接把她丟回床上去如何?

  若是眼前的畫面落在其他六個夥伴眼中,他可想見連平日表現最冷血的紅雁都可能在他眼前爆出大笑,順便奉送他幾個嘲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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