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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貓子 照她的說法,他從前就很喜歡她,一直以強勢的態度在騷擾她的生活,無視她的恐懼一再地朝她靠近;駱威在她父親底下做事的時候,因顧慮到她父親,所以想對她下手時多少還有些顧忌,現在沒了她父親當靠山,他也就無所畏懼。 現在,他是對自己和主子有所顧慮,否則,他恐怕早就將她直接擄走。況且,等駱威來此的目的一達成,還會不會顧忌他和主子就很難說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怎麼放心照主子所說,將留靡月在小島上,自己去出任務? 沒有他在身旁保護,駱威對她的威脅性太大了。 有些意外青鳥會對他的命令遲疑,唐傲雨挑了挑眉。 他笑笑地問道:「需要我給你一個非你去不可的理由嗎?」 其實,身為影子組織的領導人之一,青鳥的確沒有必要親自出這次任務。 他本來就是故意支開青鳥,打算玩點小遊戲,可他沒料到自己一手訓練出來,幾乎不曾對他的命令提出疑問的忠僕,會一開始就拒絕進入他安排的遊戲中;換作從前,不管他的命令有多不合理,多艱難,青鳥絕對會二話不說地去完成。 他教育七個影子頭頭的方式,就像從前訓練影子組織的影子一般,最基本的是無條件地服從──如今看來,他的教育有些失敗。 在今天之前,他從來不需要懷疑自己的教育成敗與否,現下有人竟了不起地破了他在青鳥身上下的工夫。 嘖嘖,真是不應該哪! 那小妮子的存在,比他想像中有趣多了,怎麼以前都沒人告訴他? 看來,他從今天起得好好關照,關照,那有本事讓青鳥對自己「變心」的靡月姑娘一下。 「不,不需要。」知道自己做出逾矩的要求,青鳥立即修正態度。 被教導要絕對服從主子的血液仍在他的身體裡流竄,就算他再擔心靡月也得放下。質疑主子的命令讓他很不好受,藍凰要是知道他質疑主子的命令,恐怕他從今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 他剛剛不該一時衝動。 是他該死! ######### 「你要離開島上?」從青鳥懷中抬起臉蛋,卓靡月的眼中閃過驚慌。 他的意思是不帶她一起走,把她一個人留在島上? 可是,駱威還在島上啊! 一想到他會趁青鳥不在時接近自己,她就覺得惶恐不已;青鳥不在身旁,她根本沒有抵抗駱威的能力,幾乎只能任其宰割。 她光是用想像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知道她在害怕什麼,無能為力的青鳥也只能將她輕輕摟緊。 他柔聲安撫:「別想太多,我只是去一陣子,很快就會回來了。」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又何嘗忍心將她一個人丟下。 「我……」有些猶豫問還是不問,在他寵溺的目光中,卓靡月終究還是鼓起勇氣問了:「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去?」 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但她實在不想一個人被丟下來,如果還有其它的選擇,她就得去試。 「我不是去玩。」青鳥歎了口氣。 若是主子允許,他就不會在不放心的狀況下還把她一個人留下來;他不明白主子的用意,可是這是主子的命令,他不能違抗。 「可是……」她彷彿在做垂死的掙扎,望著他的雙眼依舊含著一絲希冀。 「放心,主子跟我保證過你的安全,不會讓駱威有機會威脅她。」雖然自己也不是那麼放心,可青鳥依舊打起精神,刻意擠出要她放心的笑容。 天啊!得費盡力氣,他才能拒絕她那種求助的眼神,雖然不放心,但是他相信主子的保證。 「可是──」 「你信任我嗎?」青鳥正起臉色,伸手摀住她的口。 「嗯。」她毫不遲疑地點頭。 「我信任主子。」刻意將每個字部說得很慢,青鳥的神情很認真。 言下之意是,如果她信任他的話,就也該信任他的主子。 咬了咬下唇,卓靡月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點頭。 「我知道了。」 「這樣才是我的乖女孩。」青鳥笑了,寵愛地捏捏她的臉頰。 原想說什麼,仍是忍下了……卓靡月轉而凝視青鳥手腕上艷麗且引人注目的刺青,她忽地伸手去撫摸,神情有些迷濛。 「青鳥,是為人帶來幸福的鳥,對吧?」 在遇見青鳥之前,她從來沒感受過幸福的滋味。 遇見青鳥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幸福,就停留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總覺得這份幸福來得太突然,很有可能稍縱即逝,自己總是隱隱約約地覺得忐忑不安。 她十分想要捉住這份幸福,或許,她是太渴望幸福了也說不一定,因為在手中了,就不願捨去…… 「你希望我為你帶來幸福嗎?」青鳥握住她的小手,深深地看進她的眸底。 他們七個影子領導人的手背上都有刺青,就像是手煉一樣,手腕上刺著屬於他們的代號。 不過,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手腕上所刺的青鳥能替人帶來幸福。 如果在她眼中,青鳥能為她帶來她想要的幸福,那他倒願意成為那只能替她銜來幸福的青鳥。 她幸福了,或許……他也會覺得幸福。 「我可以希望嗎?」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那他的女人──可以要求他付出多少真心?卓靡月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的臉,想確定自己是否有希冀的權利。 「你說呢?」青鳥湊近她的臉,笑吟吟地問道。 但是,卓靡月仍很小心地問道:「我真的……可以說出自己的感覺,說出我想要的東西嗎?」 她很怕自己要求太多,會惹他討厭,不耐煩。 沒有他的保證,她怕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哪肯輕易說出實話。 現在她手中擁有的幸福太不真實,就像一顆隨時都能輕易被捏破的雞蛋,說她膽小也好,她就是怕得不敢去賭。 美人三日厭,自己雖然長得還算清秀,漂亮,可比她美的女人比比皆是,在她跟青鳥的感情尚未穩定之前,她決定對他還是小心伺候為上;反正她本來就不是勇氣十足的人,沒有必要在賭不起的事情上逞強。 青鳥微微皺眉卻十分溫柔地捧起她的臉。 「有什麼感覺或想要什麼就說,我是要你當我的女人,不是要你沒有自我,不然你跟替我掃地,做事的女傭人有什麼不同?」 他都已經親口說她是他的女人,她還問這種問題?發現她沒有該有的自信,讓青鳥懷疑起自己對待她的態度是否不當。 卓靡月才剛張開嘴巴,青鳥就在她發出聲音之前,像是能預知她要說什麼似的,先命令:「不准道歉!」因為,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你別生氣,我不道歉就是了。」她覺得既好笑又無奈。 卓靡月想了又想,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鼓起勇氣地說:「我是希望你能給我幸福,是希望你當只能為我帶來幸福的青鳥沒有錯;可是我也知道,當青鳥給盡幸福便會飛離的道理。」 愛情是不能強求的,幸福也同樣不能。 若問她活了這麼多年,從人生中體悟出什麼道理,那便是──屬於你的東西就跑不掉,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也強求不來。 沒有人可以強迫另一個人去愛你,疼你,縱使曾經海誓山盟,甜言蜜語聽不完,當對方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再多的不捨,再多的掙扎都是多餘。 一顆決定要離開你的心,怎麼留? 愛你的心既然看不著也摸不到,當然也不能拿條鐵鏈鎖住。 她可以相信此刻望著她的青鳥,說喜歡她是真心的,但他能喜歡多久? 當愛情了了,恩情不再,便是該唱曲終人散的時候。 她甚至不確定,他對自己的喜歡是否能算是「愛」。 「你還是不夠相信我。」青烏有些不悅地挑起她的下巴,這不是疑問句,而是罪證確鑿的指控。 雖然有些猶豫,但一想起他要她表達自己的感覺,她還是提起勇氣,說出真心話:「是不敢確定一個人會愛另一個人多久……」 在她的記憶裡,並沒有一對白頭到老的模範夫妻存在。 以她的父親為例,女人膩了就換,她母親縱使身為大老婆也沒立場抗議。 母親還是在父親不聞不問的狀況下撒手人寰,一想起來就令她心疼;而有些悲慘的是,她跟母親是同樣軟弱的人,並不會去爭取變心男人的關心。 青鳥若是對她膩了,那她的下場肯定跟母親差不了太遠。 「你這把話說在前頭,難不成是──」彷彿有一群烏鴉飛過頭頂,青鳥為這個可能性感到鬱悶,盯著她不放的目光還有些兇惡,「你有可能變心?」想甩掉他?她這輩子別作夢了! 「不,只要你還要我,我永遠都不會走!」她著急地否認。 「相對的──只要你要我,我也永遠都不會走。」見她如此緊張,怕自己誤會,青鳥鬱悶的心情才好些,口氣也和緩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