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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蓮花席 她自然地走至門口,一位警衛前來阻止,「小姐。這裡是私人住宅,一般人不能隨便進入的。」 戀辰毫不思索地編出謊言,「我的夫人正在裡面參加宴會,她交代我收到一封信後,一定要馬上送來給她。」在監獄裡她學會了說謊不臉紅的本事。 「那小姐請進吧!」警衛有禮貌地讓開。 「謝謝。」戀辰心裡想著,如果接下來的江倫有這麼好打發就好了。 她看到他了,四年多以後再次看見他……他手抱著她的兒子、絲毫不減他英氣逼人的男子氣概。他玉樹臨風,自在地與圍繞在他身側的紳士淑女談天。當然,自幼在上流社會打滾的他,不論穿著的品味或是談吐舉止都比其他人要突出,優雅。 他似乎比她印象中更高大,像是頭隨時能攫住她這個受驚小女人的猛龍,戀辰痛恨這種感覺,彷彿她又回到了當年他口裡那個白癡,無知,傻氣的小女孩。為什麼?為什麼只要見到他,就足以摧毀她多年來建立的自信,堅強? 為了要回兒子,即使需要再一次地接受羞辱,她也願意。反正她在監獄裡什麼屈辱都受過了,只要能要回兒子…… 幸好她仍能偽裝,不洩漏內心紛亂的情緒,她面無表情地走向江倫,而他也看到她了。他把孩子交給一位顯然是保姆的女人,在她走近之前站了起來。 她身上的洋裝又舊又皺與他品味超卓的光鮮服飾形成鮮明對比,戀辰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幾乎卑賤得無地自容。她聽見自己冷漠的聲音,「我要帶我的兒子回去。」她指向保姆懷中的念楓,「他是我的兒子,我要帶他走。」 江倫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他朝思暮想的四年六個月的女人又回到他的身邊,就站在他的眼前,他幾乎將他的感謝大聲地歡呼出來,但是有點不對勁。戀辰眼中沒有見到他的欣喜,而是一種挑動他每一條神經的哀怨,與一種似是面臨絕望的決絕。這種表情他見過一次,就是四年半前他們最後一次的會面。 他笑了,因為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在他找了她好久,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她居然自動送上門來! 在戀辰的眼裡他的笑容是嘲弄的,笑她像個難民、像個乞丐般在他君王般的注目中羞愧得無地自處。如果他還要出言羞辱她的話,她會滿足他,只要他把念楓還給她。 江倫驚喜於見到戀辰,根本沒有聽見她在說些什麼,只覺得她這般認真,堅決的表情很有趣。四年半的時間她真的改變了嗎?不,他不信。 他想再看見戀辰像以前一樣可愛地嘟起嘴巴把他罵回去。所以他把她從頭到腳看個仔細,最後嘲弄地開口:「戀辰,多年不見。這一次你又要什麼了?衣服、寶石,還是鞋子,我看你好像什麼都需要嘛!」 他的話就像一把利劍剌進戀辰的心,戀辰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雙眼比剛剛更冷漠。「你決定要徹底地羞辱我嗎?需不需要我跪下來求你呢?」 江倫被她逼真的演技惹得大笑,「戀辰,你總是有本事令我大笑,我才不信你大小姐真會為了我而下跪!」 戀辰「咚」地一聲,雙膝落地。周圍看熱鬧的人大聲驚呼,但戀辰不在乎,只要能要回念楓,他愛怎麼羞辱她都行。早在四年前,她已被他羞辱得沒有尊嚴、沒有自我。 彷彿有數小時之久,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一臉錯愕的江倫。「你滿意了嗎?我可以抱走我的兒子了吧?」說完,戀辰逕自站了起來,快步走向保姆,抱過她的孩子後轉身離開這個無情、殘酷的男人。 江倫憤怒地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瘦弱的身子板回來面對自己,「你在玩什麼把戲?你懷了我的兒子卻不告訴我!你把我的兒子丟到孤兒院,還讓我像個白癡一樣地去領養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這才發覺戀辰原本豐滿紅潤的雙頰 陷且毫無血色,以往圓潤的下巴現在則尖削得像一把隨時準備攻擊他的刀子,抓住他手下的身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戀辰尖銳地叫著:「誰有空跟你玩遊戲!你可以盡情地羞辱我,但我不會為任何事向道歉!」 他有一個兒子了!一個被自己領養的親生兒子!他瞥向圍在一旁看熱鬧的群眾,其中包括一名一直拿著攝影機獵取鏡頭的攝影師,江倫扒了扒頭髮,心想不能在這裡談。他把她懷裡的孩子抱過去,交給保姆。只見戀辰像一匹保護著自己孩子的母狼般,張牙舞爪地撲向他。 「如果你還要你的兒子,就跟我進去裡面談!」他不得不威脅她,也不得不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制住了她的雙手。他發現那不容易,因為她已不是四年半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 他抓住她的雙手,拉著她走過一個個吃驚得睜大雙眼,嘴巴合不攏的賓客,粗魯地把她拉進書房,並且大力地甩上門。 他首先冷漠地宣佈:「既然我們共同擁有了一個兒子……為了念楓,明天嫁給我!」 「我會為了念楓嫁給你,但我再也不需要你,你仍可以自由自在地過你的單身生活。」 戀辰的冷漠傷害了他,使他急欲奪回她的愛。他緩緩地逼近她。 「你想幹嘛!我都說要嫁給你了!」戀辰在他的逼視下再次感受到他的壓迫感,她不自覺地退後遠離他數步之遙。 「沒什麼,我只是想依你五年前的願望娶你。我只是想把五年前的唐戀辰找回來。」 江倫平靜的語調令戀辰害怕,因為他的平靜暗示著他想探尋她過去的決心,不,如果他真有興趣探尋些什麼,她會讓他知道她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任他擺佈、玩弄的女孩了。」 「作夢!我已經忘記五年前的事了」戀辰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由堅毅轉為憤怒的眼神。 他欺向她,「五年前我愛的那個有著天真眼神,可愛笑容的戀辰呢?」 戀辰被逼得後退一大步,她大叫,「那個人已經死在監獄裡了!」 「監獄!」江倫被這個名詞震得站不住腳,他搖晃了一下,「這四年半來你都待在監獄裡?」 「拜你所賜。」戀辰別過臉,諷刺地笑道。 「怎麼會?我已經開了一張支票給林欣怡……而且如果你在監獄裡,我不可能找不到你……」他的話被她眼裡深深的埋怨和憎恨給止住,也隱約明白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錯,「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悲劇是由我造成的,我會負責把以前的唐戀辰找回來,讓她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天真單純的生活。」 「江倫,現在天真單純的人是你!你愈喜歡以前的我,我就愈討厭以前那個笨蛋、白癡!」 「不要,讓她回來吧!」江倫低聲地要求。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不可能。我根本就忘了以前的一切。」 江倫痛苦地閉上眼睛,「那個曾經懂得愛我,懂得取悅我的戀辰呢。」 她嘲諷地掀起嘴角,「有嗎?我不記得了!」 「我不信!你曾經不斷地告訴我,你愛我,不能沒有我。」 「但是我活下來,在沒有你的監獄裡。現在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你這個有惡毒舌頭的小騙子!」江倫生氣地一把攫住她,俯下頭欲吻住她的唇。 她像被攻擊般瘋狂地掙扎,一直搖頭躲避一度令她迷醉的唇。 江倫迫不得已,只好大力捏住她的下巴,但他吻住的是兩片毫無反應,冷冰冰的唇。「把那個愛我的女人還給我,說你愛我如昔。」 「放屁!」戀辰不雅地朝他吐口水。 江倫衝動地攫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她,「該死,把她還給我!」他的動作很大,粗魯地將她的衣領扯落了幾公分,他的目光鎖在她頸旁那道深長得像要剌穿她肩膀的醜陋疤痕。 他呆愣了數分鐘之久,戀胡冷漠地拉回衣領,「看夠了沒有!」 「還痛嗎?」他的手伸向她的衣領內愛扶那道醜陋的疤痕,彷彿這樣它就能從她的身上消失,「怎麼弄的?」他溫柔地問。 「不關你的事。」戀辰拍開他的手,不願再被他的溫柔所迷惑。 「告訴我。」他真誠地求她,「否則晚上我會睡不著。」 「哼!」戀辰不屑地冷哼一聲,嘲諷道,「我的小腹還有更醜陋的疤痕,你想不想看呀?」 江倫被她激怒了,「我知道是我害了你白白坐了五年的牢,但我願試著彌補,告訴我你怎麼弄傷自己的?」 「我弄傷自己?哈!」戀辰歇斯底里地叫了一聲,「我拿著鐵棍往自己的肩膀戳?」 江倫知道她不會主動告訴他她的遭遇,但他仍想瞭解她,重新愛惜她。他的手伸向她的小腹。 「你想幹什麼?」戀辰躲避他的巨掌,卻又被他牢牢地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