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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路可可    


  「你讓我害怕,我說過我不玩沒把握的遊戲。」她希望她最愛的人永遠是自己。

  他凝視著她聰慧的眼,手指輕輕地滑過她的粉頰。

  如果沒有那段過去,他會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吧……

  逼近她的身子,將她的雙手懸高扣在頭頂,與她的身子緊密相抵動作是一氣呵成的熟練。

  「或許,讓人害怕的人是你,你會讓所有的遊戲弄假成真。」他低語著。

  「你是什麼意……」

  她的問句消失在他狂烈的熱吻覆蓋下。

  「你在發燒!」黎安娜驚喘出聲,感覺到他肌膚的灼熱。

  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卻被他一掌揮開。

  「別碰我的臉。」自從十五歲那年之後,他就痛恨人摸他的臉。

  「你需要看醫生!」她雙手插腰,氣呼呼地說道。

  「你需要閉嘴!」

  「走!」黎安娜乾脆抱住他的手臂,硬是要拉著他出門。

  他手臂狠狠一甩,她整個人於是狼狽地被困在他的懷裡,進退不得。

  「我不看醫生,也不希罕你的同情。」

  「同情你還不如去同情流浪狗!」她咬道,擔心的眼卻直盯著他泛著猩紅的眼瞼,她怎麼一直沒發覺他不舒服呢?

  「那你去管狗吧!」

  古軍粗魯地推開她,逕自窩入沙發。頭好痛,早上不該喝醉酒倒在陽台入睡的。

  該死的歐陽玲,他不要想起那些回憶!

  「該死。」他痛苦地閉上眼,低嚎了一聲。

  黎安娜站在門口,用力地瞪著他。她是很想由著他自生自滅,可他臉上疲憊的線條,竟讓他顯得……好孤單。

  她背過身,從浴室裡擰了條冷毛巾,啪地一聲拍上他的額頭。「NOTOUTH,這樣可以了吧!」

  古軍怒視著她,佈滿血絲的雙眸配上凌亂的發須,像個駭人的惡魔。

  「我這人古道熱腸!」黎安娜一攤手,盤腿坐在沙發前,覺得自己的頭上彷彿生出天使光環。

  「滾!」他不需要任何人關心。

  「你生病了,道義上我應該要同情你一下。」黎安娜自言自語,不免有些哀怨起來。她現在坐在這裡的行為像什麼?

  像個戀愛的女人。討厭!

  「同情連個屁都不如!我不需要誰的同情,人終究是要獨自存活在世上的。」他伸手壓住額上的冰涼,沉重地閉上眼。

  [這話聽起來很憤世嫉俗。」她乘機研究著這個言行舉止狀似遊戲人間,實際卻在真實情感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男人。

  「閉上你的嘴!」劇烈的頭痛襲上腦部,他側過身子,把臉埋入椅墊之間。

  「……對……請幫我送耳溫槍、退燒藥和感冒藥上來。謝謝。」

  他聽見她對著電話說話的聲音——那聲音溫柔而堅定,像似十六歲那年認養他、栽培他出國的陳玉真。

  陳玉真為什麼走得那麼快?他連一聲「媽媽」都還喊不出口,她就離他而去了。

  而今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完成陳玉真的臨終要求。否則,他對於回台演出、發掘台灣新一代的音樂人才的這檔子事,壓根兒一點興趣都沒有。

  台灣只有一堆自以為家有天才兒童的蠢父母,他討厭那些父母卑躬屈膝的嘴臉,也對這處地小人稠的彈丸地厭倦至極。自以為是的過度膨脹,當真以為台灣就是世界舞台了嗎?

  「我討厭台灣。」古軍咕噥地冒了一句。

  「啥?」

  甫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補給品的黎安娜,懷疑地瞪著他乾澀的雙唇——她聽錯了吧?

  她拿起耳溫槍往他的耳朵一塞!

  很好,他完全沒有反抗。更好的是,他發燒到三十八度半!

  「吃藥!」

  她坐上沙發一側,用盡全力想把他的身子扶正,他勉強睜開眼看了她一秒鐘,然後毫無配合度地把全身重量全加諸在她的肩上,額上的冷毛巾不偏不倚地甩到她的臉上。

  「喂!」

  黎安娜拿開臉上的毛巾,深吸了一口氣,費盡吃奶力氣將他向後一推——

  咚!他的頭撞到了椅背,眼皮卻連動都不動一下。

  「嘴巴打開。」她把礦泉水遞到他唇邊。

  「我不要吃藥。」他抗拒地抿緊了唇。

  黎安娜翻了個白眼。他到底清不清醒?

  「親愛的……你發燒了……乖乖把藥吃下去……」她測試地使用童話口吻來哄人。

  「藥很苦,不吃。」

  黎安娜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像孩子一樣地用手掌搗住他的唇。這下她可是真的肯定他發燒了!

  黎安娜咬住唇忍住笑聲,把藥丸放到他唇邊,繼續用夢幻的聲音催眠著地。

  「張開嘴巴,姊姊給你糖吃喔!」

  古軍唇瓣一張,才想說話,藥丸和開水就前仆後繼地進了他的口腔裡。

  他嚥下了藥丸,卻被水嗆到,拚了命地咳嗽著。  他迷迷糊糊地眨了幾下眼,頭昏眼花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啞著聲叫囂著:「你搞什麼鬼!」

  [這樣就清醒了?一點樂趣都沒有。」

  她才喃喃抱怨著,他卻當著她的面再度閉上眼睛,身子一偏斜倚在椅背上,就連呼吸也連帶跟著放緩起來。

  黎安娜小心翼翼地傾身向前,望著他那兩道幾乎可和她媲美的纖長睫毛。

  「難怪你要留鬍子,長了這麼一對漂亮眼睛實在太娘娘腔了。」她喃喃自語著,心卻因為他此時的脆弱無助而柔軟了起來。

  他睡著時,純情地像個嬰孩。

  「真想看看你剃掉鬍子的樣子。」黎安娜無意識地輕哼起一首台灣催眠曲。「囝仔快快困……一暝大一寸……」

  ——真是嚇人的童謠。她邊哼邊不以然地皺皺鼻子。

  「媽媽……」他低呼出聲。

  黎安娜僵住了身子,被他的話嚇得貼到沙發扶手上。

  他叫她「媽媽」?

  黎安娜盯著他蜷縮在沙發裡的模樣,盯著他冒出輕汗的臉龐,她盯著盯著卻盯紅了眼眶。

  他不是孤兒嗎?哪來的媽媽?

  黎安娜抽來面紙為他拭淨額上的汗、為他解開衣領的扣子、為他覆上了毛毯。

  最後,她坐在地上,臉趴在沙發上凝視著他。

  原來母性光輝是這麼一回事啊……

  「乖孩子。」她握著他的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   *   *

  早晨的陽光,帶著橙汁般的橘亮射入光潔的落地窗。

  古軍緊閉著眼,扭動著僵硬的肩頸,正伸手想拂去一絲落在額上的發,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握著……

  他驀然睜開眼,看向自己的手掌——

  黎安娜握著他,姣白的臉蛋偎在兩人交纏的手掌邊,好夢正酣甜。

  這是怎麼回事?!

  他火灼一樣地抽回自己的手,她皺了下眉,翻了個身把她自己的手臂當成枕頭,再度沉沉入睡。

  古軍坐起身,瞪著她的睡容,也同時瞧見週遭橫臥滿地的毛巾、礦泉水和藥品。

  腦子殘存著昨晚極不舒服的影像,可他記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向來一發燒便要神智不清的,不過身邊總是有唐文龍在照料一切,而唐文龍前天出差,今天才會從香港回來。

  她不過是正巧待在他身邊,做了個順水人情罷了!

  深邃的闐眸凝睇著她微啟的粉唇——

  在他耳邊唱著歌謠的人是她吧……他作了個夢,夢到自己和一群孩子們嬉戲著,而他的家人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

  他不容易睡得沈,總是習慣性的失眠,為何昨夜卻睡得如此安穩?

  因為她陪著他?握著他的手?

  或許,他該考慮讓女人留在他身邊過夜了。他不愛吃什麼鎮定劑、安眠藥。

  茫然的目光一時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原來黎安娜閉上那雙性感杏眸之後,臉龐竟純真素淨得讓人忍不住想擁她入懷呵護。

  古軍握緊了拳頭,慍惱地蹙起眉心。

  呵護她?哈!

  他哪來的心思去呵護女人?何況是呵護一個已經嚴重影響到他信心的女人。

  她的琴藝相當出色,他也不否認她的琴藝激發了他更深一層的潛力,可他只要一不謹慎,她的琴聲就要反客為主地掩去他的歌聲。於是,他練習得膽戰心驚。

  他知道自己有著足夠的天分,但他也極其努力。

  然則,她從不是個認真彈琴的人,她只需隨手揮灑她的才華,就能得到滿場的掌聲。因為這樣所以她快樂?

  「唔……」黎安娜抬起發麻的手臂,連帶地眨了兩下眼皮,迷迷糊糊地看向沙發。

  「你醒了啊……好一點了嗎?」她打了個呵欠,直覺便伸手摸向他的額頭。

  古軍的身子一緊,沒有撥開她的手,只是直勾勾地瞪著人。

  「退燒了!」她開心地一笑,塞了一瓶礦泉水到他手裡。「要多喝水、多休息。咦,你幹麼一直盯著我?」

  黎安娜將頰邊長髮塞到耳後,嬌媚地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並伸手掩去一個呵欠。「我知道我現在很醜,我現在就離開,以免破壞我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

  「你在我心中沒有什麼形象。」外表只是皮相。他想知道的是,她能夠讓他的人生好過一此嗎?

  「好歹我也算是個美女,你居然忍心這樣對我,虧我還用心良苦地照顧你一整晚。」黎安娜揉了下酸澀的眼皮,隨口回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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