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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凌築    


  「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茶裡下毒?」柳迎香冷哼。

  「茶有毒?」荊無雪端起一杯淺啜,「沒有呀!」

  「哼!」柳迎香撇過頭,「我們廢話少說,當日軒轅無極來到莫府,想必你也看到他了。」

  「你是說那個笑得臉像抽筋的男子?」

  楚水憐聞言噗哧一笑,恐懼暫消。

  「他可是南詔國的第一軍師,機智賽諸葛,冷酷俊美,殺人不見血。」柳迎香顰眉道:「我問你,你有沒有看到他交給莫麟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荊無雪歪著頭想了下。

  「對!」柳迎香焦急的站起,「你記不記得,只要你說出軒轅無極交給莫麟什麼東西,我就饒你一命。」

  「你至少要告訴我那是什麼,我才能想。」

  「我若知道又何必問你。」柳迎香憤而坐下,將茶水舉杯一仰,然後她又開口,「那有可能是一封信或一塊布帛。」

  荊無雪搖搖頭,「我記得進別館後就先去梳洗,然後到大廳就沒看到軒轅無極了,不過我倒看到……」

  「看到什麼?」她激動得站起。

  「一張虎皮。」迷糊的她將初進莫府中的記憶混淆了。

  「虎皮?」柳迎香想了下,她好像也看過……「你耍我。」

  「沒有啊!那是真的虎皮,跟我養的小可身上毛皮一模一樣。」

  「誰跟你說虎皮,我問你的是……我要你死!」柳迎香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股怒潮席捲而來,正想出手教訓她時,突然發現全身的力氣似瞬間被人抽乾。「你……你動了什麼手腳?」

  「沒有啊!我手腳都沒動,只有喝茶。」荊無雪無辜地道。

  「那茶……你下毒。」她腿一軟的倒地。

  「冬梅泡的茶怎麼會有毒。」她再舉杯喝了口,「這茶很香。」

  「你……騙我。」在昏倒前一刻,她看見楚水憐溫柔的對她微笑。

  「你走了那麼多路一定很累,好好睡一覺吧。」楚水憐好心拿枕頭墊在柳迎香腦後。

  「她睡著啦?我話都還沒說完,她怎麼說睡就睡?」荊無雪微愕。

  「你不會想睡?」楚水憐黛眉揚起。

  「不會呀!」她偏過頭,「咦,怎麼冬梅也倒下了?」

  「你沒聞到嗎?」

  「聞到什麼?」荊無雪一怔,「馬車停了。」

  她掀開簾帳欲查探動靜,霎時,一個黑影籠罩過來,她毫不考慮地揮出一拳。

  「娘子,你想謀殺親夫。」結結實實的一拳打在胸口,雖然感覺像蚊子叮,不過還是會疼。

  「莫麟,怎麼是你?」她訝異不已。

  「不是我還有誰?」莫麟上了馬車,掃了眼昏迷的柳迎香及氣定神閒的楚水憐,「軒轅兄,恭喜你達成任務。」

  「軒轅兄?你在叫誰呀?」荊無雪一頭霧水。

  只見楚水憐抹了把臉,人皮面具掉了,露出英俊冷漠的臉龐,「下次再叫我扮娘們,我就殺了你。」

  「怎麼是你,那水憐姑娘呢?」她眼珠子突出,驚愕的瞪著軒轅無極。

  「她在莫府裡。」瞧她盯著軒轅無極瞧,莫麟不是滋味的扳過她的臉,「有什麼事問我就好了。」

  「你來得還真是巧。」等他解決了才出現。軒轅無極扯開衣襟,裡頭是一身他平日的裝扮。

  莫麟似笑非笑,「這位柳迎香就是要跟大唐和親的南詔國寧玉公主?」

  「沒錯,她為了逃婚而躲到中土來,至於真正的柳迎香還在南詔作客。」軒轅無極輕而易舉的抱起昏迷的假的柳迎香。

  「原來如此,那麼軒轅公子就是為了寧玉公主而來?」荊無雪直率的說。

  軒轅無極沒有答腔,只是冷冷的瞪了莫麟一眼,「還好你沒對她做什麼,否則南詔國不會善罷甘休,就算你我交情匪淺也一樣。」

  「她喜歡我又不是我的錯。」莫麟無辜的兩手一攤。不過也該佩服她,竟因聽聞柳迎香描述他,遠從南詔國來此,易容進入莫府。

  那日在八角亭佯裝調戲她時,他驀然發現「柳迎香」頸側少了一顆痣,當下起了懷疑,且她彈奏的樂曲,全然和平常不同。

  軒轅無極冷哼一聲,從馬車飛身上馬,瞥一眼昏死在四周的蒙面客,「希望此事就此落幕,告辭。」

  看著旋風般迅速消失的軒轅無極,荊無雪目瞪口呆,「原來這才是軒轅無極的真面目。」

  「別再看了,人都走掉了。」莫麟吃味的撤了撤嘴。

  「喂!你拉我去哪?」

  「你不是想騎馬?」

  她驚喜道:「真的!我可以騎馬,你要教我騎嗎?」

  「噓!要是吵醒冬梅,讓騎馬計劃泡湯,可別怪我不幫你。」

  她一聽立即閉嘴,點頭如搗蒜。

  乖乖的任他拉上馬,再聽他吩咐完莫艮等人,「我可以開口了嗎?」她扭動著身子。

  「可以。」

  「我為什麼非坐你前面?我想自己騎一匹……唔……」

  叫她閉嘴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吻。

  第六章

  「你一直吻我有什麼目的?」坐在莫麟身前,荊無雪心跳如雷,全身發燙,尤其是貼著他的後背不停的與他摩擦,引發一陣陣火般戰慄。

  「你讓我又想吻你了。」他揚起那一貫讓人摸不透的詭異笑容,輕佻的貼近她耳後呵著熱氣。

  「別鬧了,我來廣州可是辦正事不是來跟你玩親親的。」在她認為,像二姊玩親親是鬧人也可避掉逼婚,同理他也是。

  「我不是跟你玩,我是認真的。」他真想敲開她小腦袋,看那裡面到底裝些什麼。

  「你看,那麼多人圍在那不知在做什麼,我們過去瞧瞧。」仰起小臉,她疑惑地看著他,被引開注意力的她根本沒注意他說了些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莫麟額際掛著黑線,乾脆低頭重重的落下懲罰之吻,深深的採擷她口中甜蜜。

  「是失火。」眼尾餘光掃到,她想也不想推開他,大膽溜下馬背。

  擁抱落了空,他人還沉浸在失溫的吻中。

  「該死的!」他自認吻技一流,被他吻過的女人無不意亂情迷的倒在他懷裡,唯獨她與眾不同,而那會讓他更渴望和她每一次的親親。

  「莫麟,你快來,蘇州茶坊失火了。」

  他懊惱的下馬,「來了!」

  「怎麼會這樣?」荊無雪憂心如焚,鑽過人牆看著大夥忙著救火,她正要上前幫忙,肩上一個大掌猛地按住她。

  「別過去,已經來不及了。」莫麟慵懶的眼微瞇起一條危險的細縫。這大火來得不尋常。

  「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來,這裡也不至於發生大火。」

  「你來也無濟於事,改變不了事實。」他輕擁她入懷,瞧她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斷了線似的落下,讓他好心疼。

  火勢漸小該減得了。她傷心的哭聲低低切切,迴盪在風中,撞入他心底,看來由詡風流瀟灑不羈的他,這輩子是栽在她的手裡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傷亡,等等,李伯!」她掙開他,飛奔向另一個男子。

  莫麟有些不悅的瞇起眼,那是一個身材臃腫到三下巴都冒出來的中年男子,龐大的身軀就像彌勒佛。

  「無雪丫頭,你怎麼來了?」李伯看到她有些錯愕。

  「二姊叫我來的,上回來時沒遇著你。」抹去淚,她試圖保持冷靜,「李伯,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茶坊會起火?大家都平安吧?」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幸虧沒有人員傷亡。」李伯視線落到她身後,「原來是莫少爺。」

  「李伯,好久不見。」莫麟不卑不亢的一揖。

  李伯是蘇州茶坊的總管,也是荊齊修年輕時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雖說都在廣州城,但因為經營的領域不同,李伯和莫麟鮮有機會碰面,莫家生意遍及海內外各國,而蘇州茶坊大都在國內。

  「是啊!以前看你們都還是小孩子,沒想到現在都那麼大了。」轉向荊無雪,李伯和藹的問:「無雙叫你來是有什麼事要交代?」

  「沒什麼,她只叫我過來看看,誰知道……」現在可好全燒光了,也不用看了。

  「沒關係,燒光還可以重建。」莫麟佔有的摟著她的腰。

  「說得沒錯。」李伯撫髯,一雙眼梭巡著這對兩小無猜,「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對,都忘了無雪也已經不小了。」

  「李伯。」荊無雪臉紅。

  「呵呵。」李伯朗聲大笑,這時遠處有人呼喚。

  「真抱歉不能招待你們,李伯還得去處理善後。我先離開一下。」說完,他便朝呼喚他的人走去。

  「我們也去找間客棧休憩。」莫麟深思的望著冒著餘煙的火場,怎麼只有茶坊被燒,隔壁的金紙香箔店反而沒事?可見火源是自內部燒起。但,在茶坊內工作的人都是十數年的老經驗,會那麼不小心嗎?

  「這火來得太突然。」他喃喃的低語飄入荊無雪的耳中。

  ***

  此刻,荊無雪和莫麟坐在莫家經營的客棧上房,純真的笑容從她臉上消失,換上了憂鬱。

  「要不要吃點東西?」莫麟輕摟著她的纖腰,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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