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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駱沁 「莫將軍能不被恭王爺的權位吸引,依然堅以不敢屈辱恭王爺而回拒,這是莫將軍不因食戀權貴而罔親他人的高潔品格,假使日後有外人誘之以對我大唐不利,亦無須擔心莫將軍會因名利動心而背叛大唐。而莫將軍朗能對妻子如此專一,他對我大唐忠貞不貳的心更是無庸置疑。 「由莫將軍拒婚此事,可以明顯著田莫將軍約為人,如因他的忠貞不貪而招來懲處,豈不使以貞潔自律之士望而卻步?此舉影響甚大,幾可重奠我大唐國風,尚請陛下三思。」 司敬之的侃侃而談讓盛怒的皇帝一怔,心緒稍定,不若方才喪失理智之狂暴,開始有足夠的平靜去思慮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誰?」皇帝沉吟了會兒,開口問道。 「禮部恃即可敬之。」 「朕怎麼對你毫無印象?」皇帝喃道,對他那番語論頗為激賞。 「臣官位卑微,今若非擔慮陛下因愛臣之心而稍有錯失,也不會瑜越上奏。」 他舉彷回裡,皇帝語氣和緩的轉變讓他欣喜。 「陛下,您豈能聽此人的強詞奪理就改變了看法?他只是將莫群紹的罪行予以粉飾,可莫群紹蔑視聖上和恭王爺的行為卻是不爭的事實。」此時,一名極力擁護恭王爺的臣子站出,欲再次引起皇帝的怒氣。「今後眾臣若是不想順從聖聽,只要說些冠冕堂皇、顛倒是非黑白的說詞就可以推卸,此風一長還得了嗎?請陛下別被巧言令色所感。」 「而且此人不過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竟敢在殿前大放厥詞,這不是擺明藐視朝廷嗎?這種人有何資格去談論品德?不過是為了幫莫將軍開脫罪嫌而極盡鼓噪之事罷啦!」另一名早就對莫群紹深感嫉妒的臣子,更是乘機落井下石。 「陛下,臣以為如為賜婚一事鬧得軒然大波,將有損陸下之英名,請三思。」 朝中也有些站在莫群紹這邊的臣子出列陳情。 霎時間殿上一片喧嚷,攻托和辯駁的話語紛飛,藉機公報私仇的亦大有人在。 只見皇帝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最後用力一吼:「全都給朕住口!朕自有定奪,用不著你們來替朕拿主意!」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皇帝深吸口氣,指著莫群紹說道:「你不遵皇令,罔視朕的權威,朕要摘去你的將軍封號,押入大牢,聽候刑郡判決。而你——」皇帝轉向司敬之。「瑜越權限,企圖迷惑聖聽,朕要將你貶為許州司馬,限你在三天內離京上任。」 「陛下,此事皆因微臣所起,如要懲處,臣請求您將罪刑完全加到微臣身上,恕司侍郎無罪。」沉默已久的莫群紹開口,他無法為自己辯駁,但司敬之因他被貶譎一事他卻不能坐視不管。 「你為待罪之身還敢有所請求?此事已定,無須多言,退朝!」語畢,皇帝拂袖而去。 皇帝一離去,殿前侍衛立刻上前將莫群紹和司敬之包圍,其餘眾臣在圈外不住引頸探顧,不勝烯噓和幸災樂禍者皆大有人在。 「連累你了。」無視侍衛的包圍,莫群紹著著司敬之低道,語中有深沉的悲痛。伴君如伴虎,縱使過去如何深受賞識,也敵不過一夕之變。他不怕受罰,不怕牢獄之災,他唯一放不下的是她,他承諾給她守護,卻只有這段極短的日子而已……司敬之搖頭苦笑,眼裡滿是無奈。「要是我官位再高些,或許就可說服皇上。 「他沒想到他的無慾致仕,在此刻會成為一項憾恨。 「莫將軍,該走了。」依然將他視為統帥的侍衛不敢造次,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後恭謹說道。 「別把真相告訴遠憐,隨便捏造個理由,絕對別讓她知道!」莫群紹握住司敬之的肩,重重叮嚀,他怕知道真相的她會自責。 「可是……」這個要求讓司敬之頗為為難,她不是那麼好騙的人啊! 「答應我!」莫群紹怒吼,他不允許司敬之拒絕。 「我知道了。」不得已,司敬之只得點頭。 「交給你了,保重。」莫群紹伸出右手和他緊緊交握,兩人的視線交會。 司敬之回握,兩人的手都因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保重。」他簡短道,隨後鬆開了執握,排開人群,迅速往外奔去。 望著他疾奔而去的身影,莫群紹知道司敬之會依他所托去做。 若是她知道了真相會如何?會怨他沒將一切告知,還是會怪他昨晚給了她一個不會實現的諾言?他苦澀一笑,心裡盈滿了對單遠憐的不捨。 他挺立遙望的站姿散發著懾人的氣勢,竟使那些侍衛站在一旁際聲佇立,不敢輕言。 「走吧。」他輕道,帶頭往大牢的刀向走去。 侍衛們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對他的合作感到感激不已。 ☆ ☆ ☆ 「嫂子。」司敬之走進船運行,朝單遠憐喚道。 正在和景叔討論事情的單遠憐一怔,隨即笑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司敬之勉強扯了個微笑。「嫂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聰慧的她立刻察覺不對,不祥的預感讓她心一凜。是群紹出了什麼事嗎?想起昨夜的對話,她的臉色僵凝。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要托人來說?他在哪裡? 單遠憐強忍下內心的忐忑不安,維持平靜的口吻說道:「我們到裡頭去,這邊請。」她率先走進內室,司敬之隨後跟入。 「發生了什麼事?」一進到內室,她立刻焦灼問道。 「群紹因為軍事謀略有誤,現被皇上押入大牢聽候判決。」受到托付的司敬之說著編來的理由。 大牢?單遠憐渾身一震,感覺手腳冰冷。她深吸口氣,才有力氣再度開口。「到底是什麼原因?不要瞞我!」 司敬之歎了口氣,早知道騙不過她的。「恭親王想將女兒嫁給莫兄作妾,托皇上作主,莫兄不肯,現被押入大牢中聽候判決。」司敬之簡短轉述,一直戒備地看她,怕這個消息會議地無法承受。 單遠憐臉色在瞬間轉為慘白,四周化為空白一片,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只有劇烈的痛楚是如此鮮明,像心被狠狠剛開,冷風狂嘯地在她空洞的心頭肆虐,全身溫度降至冰寒。 這麼大的事,他居然瞞著她? 四肢彷彿和思想斷了連線,她無法出聲,無法動作,只有抑制不了的顫抖釋放著她的驚懼,卻是愈顫愈讓她慌恕不已。 她必須靠著桌子的支撐才能站著,按在桌面的雙手握緊成拳,哀淒憤怒在胸腔裡翻騰,衝撞她的心坎。將她體內撕為碎片,滿腔的悲痛在喉頭滾動,終達地無法按捺的激烈界限,化為哭喊由咬緊的牙縫中溢出。 「啊」她放聲哭叫,想將不平傳到他心裡,他卻遠在宮中的鐵欄裡! 他為什麼不問她接不接受?為什麼執意承擔一切?他昨晚才給過要永遠伴在耳測的承諾,他答應過的! 淒厲的哭喊聲在空間裡迴盪出撼人心弦的衷勵,令人聞之心酸。她不停她哭喊,像要把傷痛釋出,手抓緊了桌巾,淚水奔流而下,卻依然釋不去悲痛的一絲一毫。 他不願納妾,是為了她;他隱瞞一切,也是為了她;但……他怎麼能!她咬緊了唇,用力之深,舌尖已嘗到了些微血味,處於悲痛的她卻恍若未覺。 司敬之並沒有上前勸阻,見她如此發洩出情緒反而還讓他心安些,他只是臉色沉凝地站在一旁,防她在激動之餘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有幾個聞聲趕來的夥計,也都被他用手勢打發出去。 他怎能?給他一個誘餌,誘出她的期待,說服她交心托付之後,卻將一切全都取走?虛軟的變腿再無力支撐,緩緩跪下,狂肆的哭喊轉為間歇的輟泣,潰了堤的淚水順著低垂的螺首,自空洞的眼陵不斷滾落。 不!他說過要守護她一生一世的,她絕不讓他就這麼將她捨棄! 單遠憐伸袖抹去淚水,扶著桌子站起,臉上的神色由淒楚轉為堅定,焦距澳散的瞳眸凝聚,走到司敬之面前。「帶我去見群紹。」她直視著司敬之,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吐出。 雖然她的眼陵仍泛著淚光,但眼底深處那抹決然,卻躍然得令人無法逼視。她的表情讓司敬之一震,在這一刻他竟被她的氣勢所懾,必須凝聚所有心神才能與之抗衡。 「不行。」他搖頭,他不能辜負莫群紹的托囑。「我不能答應。」 「我找你是因為你是群紹的好友,我知道他要你前來傳訊,定也有所托付。」 她定定地看著他,晶亮的眼眸不曾稍瞬。「你右不答應,我會另找門道,而且是不計任何代價,屆時你將更難以向群紹交代。」她甚至沒有提高音階,聲音裡只有痛泣過的嘶啞,然而那平靜的語音卻隱帶著不容人抗拒的氣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