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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駱沁 「我還想問你為什麼!」狂怒的他打斷她的話。「為什麼能讓你卸下面貝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對什麼你寧可找他、找空無一人的倉庫宣洩情緒,就足不願在我面前透露一絲一毫?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啊!」在看到她抓著司敬之的那一幕時,他才明白,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已愛上了她,愛到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她,受到心緒完全被她左右,到了幾近發狂的地步! 然而,伴隨恍然大悟而來的,卻是讓他無法招架的殘酷事實他以為她不會對任何人吐露真我,卻沒想到她會,可是那個人卻不是他!他能得到的只是窺伺得來的背影而已,那毫無掩飾的表情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聽我說……」那是因為她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啊!她想解釋,卻插不進他激狂的音浪裡。 「我不是那些只懂得佔盡便宜的商賈,別再拿虛假至極的笑臉對我,我要看的是你的喜怒哀樂啊!」莫群紹激烈大吼,把一直以來的鬱悶完全宣洩。「我娶你是因為要守護你,要憐你、寵你,不是要你忖勞什子的代價……」條地,柔軟的紅儲唇瓣封住了他的口,讓他說不出任何話語。 莫群紹震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近在眼前的低垂眼睫。她……主動吻他? 苦於雙手被制,單遠憐只能微仰上身,用這種方法來取回發言的機會。她紅著臉躺回榻上,惱怒地喊:「你聽我說啊……」話才一說出口,立刻被他緊隨而至約唇再度對了氣息,火熱而纏綿。 強迫自己離開她軟馥的唇辦後,方才狂燃的怒氣像被瞬間抽離,莫群紹垂首枕在她的肩窩處,閉眼喃喃低語:「我聽你說。」她的吻,像股清咧的泉流注進了他的體內,讓他整個沸騰的情緒都靜了下來。她…;吻他;…此時的他頹然得像個孩子,可為何她卻覺得好有安全感?單遠憐咬唇,內心的激動讓她不由自主她便咽,深吸了口氣才緩緩說道:「因為司公子讓我知道你並不是為了我的能力才娶我,過去都是我一個人在鑽死胡同。而這個認知來得太突然。 所以我才會在他面前失態,我真的不是對他特別。」 「你終於知道了?」莫群紹自嘲地勾起了唇色。「我沒碰你是因為我不想勉強你;會讓你接管船運行是因為我不想著你逞強;想逼出你真正的情緒、讓你懂得開始尋找依靠,叫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倔到這種程度。」 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聽得出他話裡的痛苦。「我不知道……」她無助地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他撐起上身,隔著一段距離居高臨下地看她,緩緩攫起她的下領,怒火已滅,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凝睨。「別再獨自挑起勝敗存亡的重擔,那太重了;這裡已經不是你一例,整個家就沒人可支撐的單家布坊。有我,有景叔,發生再大的事也輪不到你咬牙獨撐。」 單遠憐渾身一震,他的話混合他熾張的體息,深深闖進她的心版。她怔悼地看著他,不懂心裡那股感覺是什麼,只覺深深痛楚又猛然悸動,千頭萬緒糾結。從來沒有人這麼告訴過她,說她可以卸下自我束縛的大石,說他可以幫她,就算天塌下來也能幫他頂著,從來沒有……在她經歷了遠離憐惜的日子二十一年之後,上天垂憐,要賜給她一名帶她遠離哀憐的男子嗎?她攪緊了衣襟,怕心頭的激動會宣潰而出。 「別再在無法承受時跑到倉庫去,倉庫裡沒人能夠幫你。憶起我的存在,我能保護你,能幫你分攤一切,如已經不是孤單一人,別再逞強……」他輕道,粗糙的指腹摩擎她細緻的肌膚。 「你怎麼知道我在倉庫裡……哭?」臉微微一紅,她一直以為沒人知道的。 「我看到的,早在市街第一次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是表面笑顏、背地卻強忍一切的人。」他生起身子,手在她身下一托,也帶她坐起。「你卻死不承認,還為了這件事跟我當街叫罵。」 「是我的錯,對不起……」單遠憐開眼,輕緩吐出歉語。 「我也有錯啊!」莫群紹說道,突然覺得好笑。「之前是兩人死不認錯,現在卻是爭相認錯了。」 單遠憐聞言,也掩嘴笑了。 笑聲徒然頓住,莫群紹臉色一變,拉過她的手。「我弄的?」雪白的皓腕上有一圈烏紫,顯得格外可怖。他拉起她的另一隻手,也是一樣慘不忍睹。 「現在不痛了。一單遠憐輕聲說道,頭一低,才發現被撕裂的衣服根本擋不住:春光外漏,她想放回手躲藏,但無法如願。 這些全是他的傑作:莫群紹因自責而沉默不語,拉起絲被把她覆住,而後運氣在她腕間溫柔撫弄,讓烏紫緩緩散去。 「把船運行交還景叔吧,那太辛苦了,我再另外找人幫他。」他突然開口。 單遠憐怔了下,而後搖頭。「不,我不能走!」 「在我說了這麼多以後,你還執意如此?」莫群紹臉色大變,氣她的冥頑不靈,他的掏心剖肺根本白搭! 他誤會了,像她以前誤會他那樣!著到他激烈的反應,單遠憐立刻明白他在重蹈她的覆轍,她不能讓誤會再延續下去! 「不是你想的那樣!」單遠憐急道,扯住他的衣袖,企圖引起他的注意。「我不想離開是因為我放不下船運行,那裡有我所有的心力,我捨不得啊!」 「然後再看你被咬牙苦撐一切?」他怨聲反問。她蟋曲成一團的背影是那麼鮮明,狠狠地刻在他心版上,他不想她再受那種折磨啊! 「不會的,船運行現在的一切都否極泰來,更何況你說會幫我了,那根本一點都不辛苦。」她搖頭,直直地望著他,想把心裡的想法完全傳達。「你該知道我的,如果真要我整天待在家裡什麼事也不做,我會受不了。別把我像只雀鳥家養在家裡,那不是我。」 在一雙清澈的眼中,他看到了真摯心緒的表露,沈鬱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她是一隻大鷹,世俗無法拘綁她的才幹,若他真將她家養在小小莫府中,等於是親手將她的生命力扼殺。 「我會放任你去自由飛翔,但我要求你在歇息時能停留在我的臂膀;遇到困難時,躲進我為你張起的羽翼之下,讓我為你遮去風雨,可以嗎?」他勾起她的下領,深深望進她的眸光中。「回答我,可以嗎?」 他低醇輕喃的語音讓她一陣心酸,一股想哭的衝動漫然而升,單遠憐咬了咬唇,點頭輕道:「我答應。」 「該是你學習托忖他人的時候了,我是你的丈夫,別再將我視為無物。」莫群紹紹將額抵上她的,溫熱的吐息輕掃過她的肌膚,隨著話語愈漸靠近。 單遠憐沉迷在他深情的注視中,看著他的唇緩緩逼近,緩緩逼近,她閉上了眼,這種柔軟相接的感覺美好得令她心悸。 莫群紹抬頭,揚起的唇色含有滿足,他指尖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龐。「我回房了,你早點睡,明天我上朝時順道送你過去船運行。」 她驚訝地看著他,她以為他會……「別在今天,會讓我有種過於順理成章的感覺,我要你再想想。」他笑笑,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回頭著她。「別忘了你答應的,遇到風雨讓我來為你擋。」 單遠憐抬頭著他,在他的眼中,她著到深摯與承諾;他的疼惜,讓她首次嘗到了被籠憐的滋味。她點點頭,看他走出了門外,和那天一樣是被他獨留下來,此時,她的心頭卻竄過一股暖流,溫甜得醉人。 每一天,莫群紹在上朝前會順道將她送到船運行,然後傍晚時分來接她回府。 在馬車裡與世隔絕的短暫路途中,有時是閒話家常,偶爾脾氣頗沖的兩人也會因見解不同而起了爭執,但不同的是,她已不再獨立承擔一切,喜怒哀樂,都會全然向他傾吐。 ☆ ☆ ☆ 再不到一刻鐘,他大概就會來接她了。在河港監督上貨的單遠憐著了著天色,心裡盈滿了期待,她越來越喜歡和他獨處的感覺。 「少夫人,我們有話要跟您說。」單遠憐聞聲回頭,看到老傳和幾個人站在她身後,有點窘迫地搔著頭。 「什麼事?」她看著他們微笑問道。 「過去真的很對不住,尤其是我,那天還在這裡破口大罵,希望少夫人您能大人下計小人過,別放在心上。」老博膽怯地說完這番話,臉都紅了。 . 「說這些做什麼?」單遠憐啞然失笑,連忙搖頭。「真的沒關係了。」以前她只是壓抑著,而今,她是真的釋懷,完全不放在心上。 「要不是那天少爺來找我們談,我們都不知道少夫人您的苦心。」老博還是頗感歉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