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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綠痕    


  「萬一那個暮靄回去師門叫她的師父們來要人怎麼辦?」曲萊一臉愁緒地問,很擔心朝雲她整座師門的人,會因為知道他們在哪的暮靄的報訊,而集體朝他們殺過來。

  西門烈更是頻頻點頭,「那就更合我意了。」他就是要找一個嘴巴不牢靠的人來通風報訊,然後讓視朝雲為賓的師父們,全都趕來這裡參與盛會。

  山老大瞇細了眼,「之前也有個叫騰虎的曾經偷偷去找過北堂傲,那不會也是你做的吧?」

  「就是我。」西門烈一點也不閃躲,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就是報訊的那個人。

  曲萊提心吊擔的提醒他,「師爺,你忘了他們倆的師門誓不兩立嗎?」

  「我沒忘啊。」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想讓他們兩個師門在這裡開打嗎?」貢萊是愈聽愈糊塗了,而且他也發現這個師爺的笑容怎麼變得愈來愈像個混世魔王?

  西門烈朝他伸出一指,「答、對、了。」

  「什麼!」所有的人頓時因為他這句話而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深怕那兩個師門的人殺過來時,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不要害怕。」西門烈淡淡地安撫著他們,「我會叫靳旋璣去擺平他們的。」這些人也真是的,靳旋璣不相信他就算了,居然連他們也都不看好他,他做壞事可是有金字招牌的。

  山老大摸不著頭緒地問:「你到底是準備進行什麼計劃?」

  他兩手擦著腰,漾出一抹期待的笑意,「我要北堂傲演一出搶親記。」

  在西門烈一發表宣言後,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他還以為他們是因為太佩服他所以才說不出話來,誰知把頭一低下來時,他看到的是每個人都呆呆愣愣地瞧著他,根本就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好吧,我知道你們都不常用腦袋……」他不禁仰天長歎,把事情的原委從頭說起,「根據最新消息,聽說韓姑娘的師父好像把她許配給她的大師兄了。」

  「那該怎麼辦?」知道北堂傲與朝雲之間互有情意的曲沃,第一個緊張的大叫,然後馬上被眾人摀住嘴降低音量。

  西門烈白了他一眼,「什麼怎麼辦?叫北堂傲去搶回來啊。」

  「可是就算是搶回來了,他們兩人的師門也絕不可能會讓他們在一起的。」比較站在第三者立場的曲萊就顯得冷靜多了,有條有理地分析起這個計劃的問題之處。

  「這一點我早就考慮到了。」西門烈有招接招地擋掉這個問題,並且說起另一個準備執行的計劃,「既然他們的師門容不得他們在一起,那我也只有替他們製造機會。」

  「怎麼製造機會?」每個人都很想知道這種棘手的事他要怎麼解決。

  西門烈兩眼綻出邪惡的光芒,「先讓他們愛得死去活來再拆散他們,然後慫恿北堂傲去搶人,再逼他們兩人同時背叛師門,這樣他們就能雙宿雙飛了。」

  「哇……」眾人一致地發出佩服不已的長歎。

  他高高地揚起下巴,「崇拜我吧?」

  「等一下。」山老大還是有點懷疑這計劃到底可不可行,「北堂傲真的會去搶人嗎?」

  「以他的個性來看,他會的。」那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哪容得自己的心上人嫁別人。

  山老大再接再厲地問:「你有把握能把他們分開來?」要他們兩上行影不離是很簡單,但只怕想分開他們是一件難事。

  「放心,到時我絕對會叫他們的師父們來拆散那對小鴛鴦的。」他涼聲地笑著,並且仔細向他們交代,「在他們的師父來此之前,你們都得配合我的計劃照著演,這樣一來,成功就在不遠的前方了。」

  靳旋璣的聲音冷冷地自他的身後傳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要拆散你的北堂弟弟小兩口呀。」這傢伙來了也好,沒有他,這場戲就可能會演不好了。

  怒氣沖沖的靳旋璣,一手拎起他的衣續,「你到底又背著我做出了什麼事?」這個專門搞怪的師爺,只要一個不注意,他就又開始興風作浪了起來。

  他一副很偉大的模樣,「我只是做了一件能夠加速讓北堂傲承認你是他哥哥的事。」

  「棒打鴛鴦就是你所說的好事?」愛弟心切的靳旋璣可一點也不同意他的作法。

  「唯有分離,才能見真心。」西門烈說得好不洋洋灑灑,「而也唯有真心快消失之時,才會讓人狗急跳牆不顧一切。」

  他不禁很想掐死這個搞怪分子,「你就是要把北堂弟弟逼得無路可退就是了?」是不是恆山這個地方都會讓人很容易變得很偏激?那兩個准盟主做事偏激就算了,這個師爺怎麼也被傳染了?

  「我能說什麼?」西門烈無奈地攤攤兩手,「我本來就是被聘來扮壞人的。」

  「倘若他們被拆散了,北堂弟弟會不會因此而很傷心?」西門烈把事情鬧大了不打緊,他只擔心北堂傲到時候的感受和反應而已,要是北堂傲捉狂了怎麼辦?

  他又是笑得一臉陽光燦爛,「會。」

  「不要。」靳旋璣大大地搖著頭反對,「我不要我的弟弟傷心!」

  「他若是傷心,那就是你該登場的大好時機了。」西門烈又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向他遊說,「到時你只要好好的發揮你的兄長之愛,他一定會親口對你說他要認你。」

  靳旋璣愈想愈害怕,「我只怕北堂弟弟若知道了真相,他會把我給砍死……」

  「恐怕這個風險是避免不掉了。」提起這點,西門烈就有點無能為力。

  「你就不能用比較安全一點的方法嗎?」靳旋璣直掐著他的頸項搖晃,「為什麼要我去冒這種風險?」

  「你以為他們兩上很好搞定嗎?只有我這天才師爺才會想到這主意,換作別人,老早就對他們倆投降了。」西門烈也跟他槓了起來,不但收去了笑臉,還嚷得比他還大聲,「再說,我不犧牲你犧牲誰呀?要認弟弟的人又不是我!」

  「你……」被他吼得說不出話的靳旋璣,悲傷地掩著臉為自己將有的下場哀悼,「我就知道我命苦……」

  一旁的曲沃垮著肩頭,以肘撞撞身旁的西門烈,「他真的是中岳盟主?」哪有盟主是這種德行的?

  西門烈也覺得自己的包容力很強,「是啊,很難相信吧?」

  「他的其他弟妹們不會也跟他都是一個樣吧?」

  希望他們靳家的人在別的地方有出產個正常品種出來,而且千萬不要跟看起來就沒什麼用處的靳旋璣有像到半分。

  「不。」他笑著搖首,「幸好他們每個都跟他不同。」

  「咦?」怪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西門烈神秘地揮揮手,「你就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吧。」

  ※  ※  ※

  深更半夜的時刻,所有的山匪們和山老大齊聚在房裡,完全照著西門烈的交代,準備開始為北堂傲和朝雲製造機會。

  「她下來了嗎?」曲萊慎重地問向趴在窗邊探看的曲沃。

  「下來了。」曲沃一看見朝雲的身影連忙就定位,「咱們可以開始了。」

  在朝雲的身影方路經他們的房門前,山老大刻意揚高了音量,搖晃著酒杯問向眾人。

  「你們想,如果這件事被他們倆知道了,他們之中哪個人會先忍不住跑回師門?」

  曲萊馬上有答案,「一定是韓姑娘吧,她已經有了兩次想要私逃的紀錄。」

  「不,應該是北堂傲才對。」山老大卻持著相反的意見,認為那個沒有逃跑過的北堂傲先走的機率比較高。

  「為什麼?」眾人皆擺出一副不解的模樣望著他。

  山老大清了清嗓子,「北堂傲是恆山排行第一的刀客,他怎麼可能屈居在這裡而不想離開?他當然是很想回恆山師門的。」

  曲沃忙著投朝雲一票,「但韓姑娘也是恆山排在首位的劍客啊,她的功夫一點也不會比北堂傲弱。」

  「話是如此沒錯,但她不過是個姑娘家,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山老大嘖嘖有聲地搖著頭,「就算她爭得了恆山盟主之位,到頭來她還不是要放下一切相夫教子去?」

  「或許他們會一塊站在恆山之巔也說不定啊。」也許是因為看久了他們,曲沃很想親眼看見他們最後在一塊的情景。

  「你想,如果你當上了恆山盟主,你會甘心只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嗎?」山老大拍著他不靈光的腦袋,色迷迷地朝他眨著眼,「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主動來投懷送抱的女人們數都數不完了,哪還有可能只鍾情於一人的道理?」

  「嗯……」其他人紛紛額首同意他的論調,並且七嘴八舌地高聲各自討論了起來。

  「喂,你們別胡說,這話要是讓韓姑娘聽見了,當心又要挨一頓揍。」看到映在實上偷聽的人影急急震動了一下,曲沃故意把聲音說得更洪亮。

  曲萊無所謂地揮著手,「反正現在說的都只是假設,只要咱們不把他們還在恆山的事透露出去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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