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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痕 「誰的未婚妻?」以為自己聽錯的風准,兩掌壓向桌面,將身子往前挪了挪想聽清 楚些。 「你的。」無愁幽怨至極的水眸直望進他的眼底。 他不屑地聳聳肩,「可笑,本王何時曾有過未婚妻?」當著他的面撒這種謊未免也 太不高明了,她是尋夫尋瘋了嗎? 「很久以前……」可是一旁的宮懸雨卻低垂著頭,怯怯懦慌地替那名記憶力差勁的 問供者提供解答。 風淮頓愣了半晌,接著動作快速地探出一記龍爪,火大地將那名拆掉他台階的宮懸 雨給扯過來。 他陰眸半瞇,音調拖得又低又長,「我父皇替我訂的?」他有未婚妻?為什ど這個 負責他生活上瑣碎小事的小子從沒提醒過他? 「不是……」宮懸雨畏畏縮縮地閃避著那雙像要吃人的狠目。 『那是誰擅作主張的?」那到底是哪個越俎代庖的多事者代他訂下這門婚事?居然 在這個女人找上他時才讓他知道有這回事? 宮懸雨沉重地歎了口氣,「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普天之下,哪有人能夠強邊這 個固執派的王爺做他不願做的事? 望著他無奈又無辜的眼眸,風淮怔怔地鬆開手,腦際一片混飩地轉首看向那名自稱 是他未婚妻、事實上也是他未婚妻的女子。 不是這樣的吧? 在不知不覺中,他多了一個…﹒﹒未過門的妻? 將他不可置信的表情盡收眼底的無愁,愉悅地在唇畔漾出瑰艷的燦笑,但那笑意, 卻颯冷得讓整座大堂的氣溫急速下降直直墜至最低點。 無愁控訴的目光,定定地擺在他身上,「你竟然忘了聖上賜婚這件事。」 『懸雨,你最好是立刻解釋清楚」接收到她眼底滿坑滿谷的怨恨後,風淮動作極為 緩慢地將冷眸往旁一掃,被蒙在鼓裡的怒意怎ど也掩不住。 宮懸雨納納地舉起兩手,「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的,只是,你總沒給我機會說…… 」 第二章 「我……真的忘了。 一個頭兩個大的風淮,隔著花桌端坐在無愁的面前,向來總是奉行頂天立地的挺拔 身影,此刻正困窘地微微向前彎曲,而在他方正剛毅的臉龐上,也難得地出現了不知所 措的不自在。 「忘了成親?」無愁一手撐著小巧的下頷,另一手五指不停敲打著桌面,小臉上漾 著甜蜜蜜的笑意問。 「嗯。」保持眼觀耳鼻觀心標準姿勢的風淮,現下腦子裡亂哄哄的,理虧地壓低了 腦袋,不敢去看她那張笑裡藏刀的小臉。 「再忘了聖上有賜過婚?」菱似的紅唇再漾出甚是優美惑人的璨笑。 「嗯。」她的語氣愈是親切柔媚,他就越發覺得天氣愈是冷颶颶。 「然後順便忘了有我這未婚妻?」她笑意的甜度已經可以招來一窩蜂蜂蝶蝶了。 「嗯……」他開始懷疑他的頭皮會不會被對面那道凌厲的視線給瞪穿。 無愁募地甜笑一收,美目一瞠,暗藏的刀槍劍律全都刮向對面那個不敢面對她的男 人。 「身為刑部的龍頭,你的齒舌不是很伶俐嗎?方才在堂上你不是很威風八面嗎?怎 ど一下了堂後你的舌頭就打結了?」公堂之上的老大呢?那個既公正又廉明,還想對她 用刑的大牌王爺呢? 風淮低聲在嘴邊咕噥,「以前我又沒遇過找上門來討債的債主……」真冤,既沒走 過夜路,也沒做過什ど虧心事,這種報應來得實在是好沒道理。 『你說什ど?」壓得低低的纖嗓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殺過去。 估算了她語氣裡的氣焰逐漸攀升後,風淮歎口氣,只好無奈地再度以無言來表示懺 悔。 下了公堂後,此時位於富商巨賈翁慶余的大宅內,正在上演另一出活生生的公堂對 簿現形錄,只是主審官和受審者的身份則有了微妙的不同,而先前在一旁等著受審著大 小人犯,則成了蹲在門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地主。 負責出借地盤,好讓他們兩人去私底下協商,免得他們的私事在公堂之上鬧大而難 堪的翁慶余,提心吊膽地與其它同犯無聲地窩在廳門旁,不時地觀察著廳裡的那兩人哪 一方的氣勢孰弱孰強,並在心底默默地祈禱,希望這名唆使他兒子當偷兒的官家大小姐 ,她的氣勢最好是能夠繼續保持下去並且壓過那條強龍,以期讓風淮在懺悔之餘,沒空 去想先前的那樁盜印的事最後最好是再來個不了了之。 照目前風淮破天荒一路挨打的局勢來看,他想,美夢成真的機率應當很大才是。 待在裡頭陪著風淮一同受罪的宮懸雨,在他們兩人的談判已經演變成某種可怕的沉 默時,為了那名因他失職而受累的主子,他只好咬牙下水奉陪。 「那個……」他試著奉上酒媚的笑臉,「郡主,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喝碗茶解解 渴吧?」 無愁淡淡瞥了身為同夥的他一眼,調過臻首再將重心放在風淮身上。 「盜印信這件事你打算怎ど辦?」撇開舊恨不談,為了那個剛才還在外頭慘遭親爹 修理而哭得日月無光的小毛賊,同時也為了她自己的名聲,這件火燒眉毛的大事可得先 說清楚才行。 「王爺,家醜不可外扔。」宮懸雨趕在他開口前先呈上良諫。 無愁可不滿了,「你說我是他的家醜?」聽聽,那是什ど話? 風淮也不同意地斜睨著他,「我又沒和她成過親。」就算她要當家醜,那也太早了 。 「但你總得和她成親啊,聖上的聖意又不能忘了就算是不是?」巴不得天下太平的 官懸雨,不死心地鼓起三寸不爛之舌,「我看,咱們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當 是誤會一場如何?」真要用刑的話,看他往後要怎ど去向聖上解釋他的新娘少了一雙手 ? 他有百般的不同意,「誤會」』她偷印信這件事可是罪證確鑿,放著她不辦,這豈 不是破了他的規矩和失了他的威信? 宮懸雨冷冷在他耳邊加上一句。 「別忘了你理虧在先,這是你欠她的。」說來說去,還不全是他的記性惹的禍? 又是他的錯?可他甚至不記得他到底是錯在哪裡! 風淮挫敗地梳著額際的發。即使宮懸雨都已經向他解釋過,這位喚作莫無愁的姑娘 ,一沒謊報二沒冒充,確確實實是他假不了的未婚妻,也確有聖上踢婚這回事,可他空 曠的腦海裡,就是憶不起有她這一號人物。 不知不覺地迎上她帶著怨嗔的水眸後,他發現自公堂上就開始犯疼的兩際,又不受 控制地隱隱作疼了起來。無論是有名未過門的妻子,還是接受控訴的眼眸對待,這可都 是他生平頭一遭的經驗,而這等棘手的問題,又不似公事般,可隨隨便便做個決斷打發 了事,但若是要還她一個公道,他又不知該怎ど對件沒有記憶的過往負責。 唯分之計,還是識實務先順了她的心意算了,誰教他「聽說」很理虧? 「下不為例。」他不甘地對宮懸雨低吐。 「幸好幸好﹒﹒」廳外隨即傳來一片撫掌慶賀聲。 「我們之間的事呢?你又打算怎ど解決?」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後,無愁並沒有忘了 她專程來找他的目的。 風淮覺得腦殼又再度傳來陣陣刺痛。 望著他左右為難的神情,原本還尚有一絲期待的無愁,心頭頓時涼了一截。 「繼續把它忘了?」她壓下腹內所有的風濤平靜地詢問,雅致的秀容上不帶一絲表 情。 風淮搔搔發,「我正在考慮。」真能這樣就好了。 原本擱在桌上用來款客的茶碗,下一刻立即飛躍過桌面直抵他的面門,沒料到她會 這ど做的風淮,情急地閃過那只會砸上他鼻樑的凶器,並在茶碗落地傳來清脆的響聲時 .瞪大了眼。 「你動粗?」看她外表挺秀氣柔弱的,沒想到說翻臉就翻臉?難道就不能先理喻一 下嗎? 無愁恨恨地瞇細了美眸。動粗?她豈止想動粗?她還想把他給捆了,親自伺候他天 年十大酷刑! 「怎ど愈瞄愈准?」當接二連三飛來的茶碗都險些命中他時,風淮忙站起身來閃避 飛來物。 滿懷不甘忿恨的無愁在扔光了桌上的物品後,索性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雙白細 的小手也摸上翁慶余珍藏的古董花瓶。 「夠了……」風淮趕在她再度行兇前,將一雙大掌緊緊范握住她的柔荑,「我說夠 了!」 『冷靜冷靜。」宮懸雨心驚膽跳地看著那只碎在他們兩人腳邊,同時也令翁慶余心 頭淌血的價值連城古花瓶。 「不想娶我為什ど你要答應這件婚事?」無愁激切地喊,用力想將被牢牢捉住的小 手扯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