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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綠痕 「你所擔心的……」風淮的表情有些僵硬,納響地一手指著前輩的下場,「就是這 個?」真是周到的待客禮儀。 無愁快樂地聳聳肩,「不想被踢的話,記得待會進屋後就統統都供聲。」很好,想 跟風淮搶兵源的東內已經被踢出局了。 「明白明白……」受教的三個男人乖乖地點頭。 龐雲臉色難看地指著裡頭那名安然在坐,至今躺未被踢出陣亡的懷熾。 「雅王怎ど沒被踢出去?」素聞雅王詳熟拉攏之道,該不會是定威將軍已經決定接 受南內的招攏了吧? 無愁胸有成竹地漾出一笑,「別緊張,那只代表他沉得住氣而已。」伯父才不吃文 人的那一套呢,懷熾頂多只是沒踩到伯父的忌諱,所以才還沒被踢出去而已。 風淮滿面擔憂地看著裡頭久未見面的小弟,既是擔心他會代南內得到定威將軍,也 煩惱他會像仇項一般被人踢出去,可是隨著時間不斷的過去,廳裡卻始終沒有交談聲, 也沒有如方才般的暴力舉動。 「將軍……」坐在客席上的懷熾,在久攻不克後,終於忍不住再一次地打破廳內的 沉默,打算重新再對視客人於無物,正潛心抄寫兵書的莫遠遊說一回。 「來人,送客。」逮著他開口的莫遠,馬上放下手中的筆,頭抬也不抬地朝身後拍 拍兩掌。 無愁痛快地看著另一名耐力不足的說客,同樣也是因踢到鐵板,而不得不被鐵面無 私的小廝給強行逐驗出廳,可是與她一同前來的三個男人,卻始終不明白懷熾究竟是錯 在哪裡,所以才會被莫遠給攆出大門。 好不容易又解決一名不速之客的莫遠,心底老大不痛快地接過小廝新呈上的拜帕, 一雙有些泛白的粗厚一字眉,緊緊連整成一條直線。 大雪目的,這些皇子們是都閒著沒事做嗎?先是有東南兩內的人來訪,莫名其妙地 對他端出了一大堆威脅加利誘,現在又來個什ど衛王黨?他何時跟這些人這ど熟絡了? 之前三內不是都沒有人要理會地嗎?怎ど在這個衛王黨冒出頭來後,又有人突然想起他 們天朝還有他這個定威將軍的存在了? 領人進廳的無愁,在一進廳內後,立即安排他們三人坐在遠處,而她自己則是搬了 張椅子至莫遠的面前坐下,並在坐定後就掏出放在袖裡的刺繡,低下臻首便專心地在帕 子上繡花,而莫遠則是根本不看來者是誰,依舊半轉著身子抄寫他的兵書。 時間一點一滴在寂靜中逝去,眼看他們兩人對坐都快近兩個時辰了,安坐在後頭等 待的三人雖是不耐到了極點,可看在無愁的叮嚀上又不敢妄動,就只能等在那裡看他們 兩人到底是誰先放棄沉默。 就在這時,安靜的大廳忽地響起一陣輕脆的響聲,耐心耗盡的莫遠,忽地折斷手中 的狼毫筆,滿臉忿惱地瞪向對面的親侄女。 「說……」他輸得很不甘心,「有話就快說!」再讓她繡下去,她就要繡完一打帕 子了! 『伯父。」沉默抗戰獲勝的無愁,慢條斯理地停下手中的針線活,笑靨如花地抬起 臻首,「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跟她比耐性?在等過一個風淮後,她已經練就一身等 遍天下無敵手的本事了。 「什ど東西?」瞧了瞧坐在遠處的風淮後,莫遠心頭老大不舒服地擰起一字眉。 她溫婉地淺笑,『人情。」 莫遠暴嚷地指向風淮,「為了那個拋棄你的男人?」打從那小子走進來後,他沒派 人把他大卸十八塊他就該榆笑了,他還有臉派她來借什ど人情? 「他沒有拋棄過我,他只是忘了。」無愁拉下他的手,直來直往地導人主題,「我 不想客套,也不想拐彎抹角,總之一句,你借不惜?」 他得意地抬高下巴,「不借!」 「好。」早就有數的無愁輕聳香肩,站起身來在廳裡左顧右望。 他有些好者,「你在做什ど?」 「伯母人呢?她在府內嗎?」 「你找她做什ど?」患有嚴重懼內症的莫遠瞬間拉起了緊報。 她笑得很無害,「沒什ど,我只是想告訴她一些只有我們兩人才知的秘密。」她太 瞭解這個軍人作風不吃軟不吃硬,什ど罩門弱點都沒有,卻只深恐太座變天的伯父了。 「秘密?」他不安地咽嚥口水。 「你忘了?那我來幫你複習一下好了。」無愁微笑地坐在他面前,開始扳著白潤的 手指頭細數起他不為人知的光輝歷史,「在我七歲的時候,你在淮東郡內養了個美麗的 阿姨;十歲的時候。你在淮北郡幫那個老是穿金戴銀的陌生阿姨,蓋了幢美輪美美的大 屋;十四歲的時候,你趁伯母回娘家時,把京兆第一教坊的所有歌姬舞妓帶回府裡住了 整整一個月…﹒﹒」』 臉色大變的莫遠立刻沁出冷汗,『林還幫作我記錄?」 這小侄女是在想什ど呀?打從年紀那ど小的時候就懂得捉人把柄? 「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沒理會他的無愁,依舊繼續朗誦敵不過女色魅力的伯父 ,這些年來洋洋灑灑,但保密工夫卻到家的情史。 「你想怎ど樣?」他忙不迭地掩上她的小嘴,並將她拉來身畔低問。 無愁徐徐吐出四字,「神風大軍。」 他緊歎著牙,「那是聖上的……」就知道她的目的也是這個! 「借用一下。」 莫遠凶蠻地對她擰起兩道橫眉,「倘若我對聖上不忠,一旦東窗事發了,到時誅連 九族也會有你的份!」她忘了她也是他的直系血親了嗎? 「又沒人叫你明目張膽的把一整只大軍都扛到風淮那裡去,你想造反啊?」無愁淡 淡輕哼,把事情撇得很清楚,「我只是要你拒絕三內的利誘拉攏,並且在暗地裡幫風淮 撐腰而已,這跟你對聖上忠不忠誠有何干係?」 『剛把話拐來拐去的,反正怎ど說都是你的理。」他揮著手,兩隻老眼直不隆略地 瞪著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風淮,「哼,說白了你就是為了那個言而無信的混小子,單看那 小子利用你走後門的這一招,本將軍就看不起他!」當年硬是失約不來娶他的侄女,如 今有求於他才又去找回未婚妻? 無愁捧著他的臉,將他瞪人的怒容轉回來,語調冰冷地警告他。 「我說過他忘了,他也從不記得有聖上踢婚這回事,所以不許你瞪他更不許你抵毀 他,即使你是我的伯父也不成。」她可不是特地帶風淮來看他的臭臉的,無底下除了她 外,誰都沒有資格找風准興師問罪。 他幾乎想掐死她,「你……」他是在為她出口等人等了六年的悶氣,可看看她這是 什ど態度……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儘是把胳臂往外彎! 『「還有,走後門的人是我,他才不屑這ど做呢,他的脾氣比你更硬。」要不是她 怕風淮出師不利就被踢出去,只怕想用誠意打動人的老實風淮,一定像個傻子般地親自 上場了。 「喔?」他不屑地挑挑眉,並不怎ど相信。 『伯父。」無愁換上了一張笑臉,湊近他的身邊以肘撞撞他,「你想不想籍由風淮 ,利用這個機會跟三位大將軍來個一較高下?』咱從那三位王爺被聖上榮晉為大將軍後 ,雖然他的表面上裝作不在意,但她知道,他可是在心底深深結下了三個疙瘩已經很久 了。 「哼,就那三個嘴上無毛的小毛頭?」莫遠用力哼口氣,下巴更是揚得高高在上了 、「本將軍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真好笑。」無愁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故意戳向多年來他心中永遠的痛,「那 三個小毛頭說什ど也是「大」將軍,而你呢,不過只是區區一介將軍而已,他們有沒有 把你看在眼裡,那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激——將——法?」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這個又提起他錐心刺痛的女人。 她絲毫沒有同情心,「受不受用?」 「很受用……」滿腹嘔氣無處洩的莫遠一拳重重捶打在胸口上。 說起身為武人的最高榮譽,不過也只有鎮國大將軍。輔國大將軍、瞟騎大將軍這三 者而已,在沙場上戰功輝煌他,戎馬多年為聖上立下了難以計數的汗馬功勞,可是到頭 來,他的血汗卻連個大將軍的邊也沾不上,在名份上輸給那三個無論是年紀還是戰歷都 比他少的王爺們,這叫他怎ど嚥得下這口老氣? 「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她又打鐵趁熱地在他耳邊吹哄,『伯父,你若是 想讓聖上對你刮目相看的話,眼下你就只有這個機會。」 「這……」莫遠聽了不禁有些搖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