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綠痕 > 摘星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4頁 綠痕 而在欣賞她的聰穎靈巧之外,他也愈來愈愛看她倚在他懷裡撒嬌的模樣。 會醉的,她再這般對他展現出如此艷麗的嬌態,他會醉的。 他甚至不希望這場特意演給長淵侯看的戲結束,就這樣讓她一直停留在他的懷裡,聽她輕輕柔柔地喚著他的名,感覺她主動地用那雙小手擁緊他的胸膛,全心全意的依靠他,將他視為珍寵她的情人。 埋藏在心底深處不知名的溫柔,自她出現在他生命裡後,開始一一被她挖掘了出土,倘若感情是必要的、把心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是必經的人生過程,那他還在等待些什ど? 接近她的理由他已經憶不起了,在他的眼底,深深烙下的,只有她的一顰一笑。她用一雙清澈的杏眸看世人的方式,她聰慧得讓人會心一笑的小惡小計,每當親吻她後她便陶醉恍惚的甜美模樣,她欲拒還迎閃躲他目光的羞態……天上繁星點點,人間的星辰卻只有她一人。 他想摘下這顆為他明媚的星,將她捧至掌心裡,看她閃爍,看她只為他一人明燦。 「律滔。」沁悠甜美的嗓音拉回他的神智,「我好喜歡這座宅子,我們在這裡多往一陣子好不好?」 「你們還要再住一段日子?」長淵侯聽了立刻如臨大敵。 「是呀。」她笑吟吟地應道。 「但……」他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他的額際。 律滔吊高了眼眉,「你不歡迎?」 「不,當然不是……」他期期艾艾地指出他們此行的重點,「只是王爺不是應當奉旨到其它地方巡視秋收嗎?」現在他只希望這幾尊瘟神可以遠遠離開這裡,別讓他的損失更加慘重。 「唉,說到這個我就頭疼。」律滔憂愁地撫著額,「都因前陣子趕來亦州的路程太過辛苦,使得我的未婚妻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我可捨不得在她身子沒養好之前又起程,讓那遙遠的路程又再折騰她。」 「對呀,成天趕路累死人了,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在這休息好。」沁悠拉下他,甜甜地在他頰上賞了一記響吻,「你最疼我了,你會答應我吧?」 「那咱們就再多住幾天吧。」律滔樂得享受美人恩。 長淵侯的臉部嚴重失血,「再多住幾天……」還住?再讓他們住下去,他的老本就要被他們搬光了! 「侯爺,我家郡主前陣子在參觀你的庫房時,不巧看中了幾樣珍寶,不曉得你願不願意割愛?」仇項笑意滿面地走近他,拍拍他的肩,朝他亮出一張清單。 「這叫幾樣?」他的一雙老眼死死地瞪向那一長串拖曳至地板的清單。 仇項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是只有幾樣啊。」也才一整座庫房的東西而已。 「願意……」在津滔的目光注視下,備受壓力的長淵侯再次心痛的低吐。 「那就快帶我去拿吧,正好可以一塊讓外頭的車馬運回京。」仇項笑意滿面地拖著他直往裡頭走。 在廳裡的人都走後,律滔望著空無一物的物架,忍不住要對懷中的人兒提出這個疑問。 「是誰教你的?」他的聲音顯得正經八百的。 「我爹。」沁悠的語氣聽起來也很嚴肅。 「他不是個清官嗎?」他低下頭凝視她,眼底的笑意卻洩漏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她也不再假正經,笑靨如花地摟著他的頸項,「我爹在死前曾說過,如果有下輩子,他想做個大貪官以補償這輩子沒貪到的部分,我現在正在實現他的心願。」 「你哦。」律滔柔情蜜意地以額抵著她的額際,享受著只有他們兩人能夠意會的愉悅。 他的氣息就近在她的鼻梢,暖融融的胸懷緊密又自然地圈住她,與他靠得那ど近,她都能看得見他眼瞳裡的虹色,和那眼底真正的笑意。 他笑了,笑得很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虛假,而且,他是為她而笑的,是她讓他有這種笑容出現的。 沁悠出神地瞧著他,思緒有些不能集中,兩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龐,捧住他的笑,讓它屬於她。 律滔定定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瞬間,他能感覺到,空氣裡似乎正醞釀著某種情愫。 「好了,下戲了。」她紅著臉蛋,不自在地鬆手推開他,「我去幫垂雪看看還有什ど沒有點到的。」 律滔沒說什ど,心頭反覆地回味著方纔她臉上紅嫩的霞色,靜靜看著她在廊上步步走遠。 兩手按著心房的沁悠,無法阻止胸坎裡的那顆芳心劇烈地跳動,她更明白方才在他們兩人之間,似乎一切都已變了質,她再也無法繼續漠視它的存在。 可是,她沒有勇氣……她怎會沒有勇氣呢?這一點也不像她,該承認什ど,她都知道,而且她向來就不是個會逃避的人。 不一會,她的腳步在廊上定住,猶豫了很久後,她回過螓首來。 遠遠地看著他,沁悠看見他的眼眸裡正灼灼燃燒著什ど,這讓她的心跳得更急更慌。 她忽地轉身就跑。 律滔隨即大步追上去。 「怕我?」他兩掌將她抵按在牆面上,急促的喘息竄進她的耳底。 「不是!」她飛快地反駁,但面頰上瑰艷的紅潮卻透露出了一切。 律滔不語地凝望著她,一點一滴地縮短他們兩人的距離,直至彼此氣息相交分不清你我。 「這場戲,是你導的。」他沙啞地說著。 「我說過,下戲了。」她別開水漾的明眸,再次跨出腳步。 「不,它才正開始。」律滔在她身後淡淡一笑,隨後上前將她轉過身來,措手不及地鎖吻住她。 許久之後,沉淪在她香馥氣息裡,律滔感覺到,沁悠悄悄地、悄悄地伸出一雙柔荑,環上他的頸項。 他想,他真的上癮了。 ﹒﹒﹒﹒﹒﹒﹒﹒﹒﹒﹒﹒﹒﹒﹒﹒﹒﹒﹒﹒﹒﹒﹒﹒﹒﹒﹒ 污走了長淵侯這些年來,辛辛苦苦黑來的成果後,本來只是打算短住一會的律滔,礙於外頭懷熾四處派人找手諭的風聲正緊,於是乾脆大方地鳩佔鵲巢,霸佔了整座府邸充當處理視察秋收的公務用館,直接把長淵侯踢出府,理直氣壯的繼續長住下去。 秋日的腳步愈來愈近,滿園楓紅的景象,妝點了清索的天候,在律滔和仇項鎮日忙於公務時,沁悠已經和宮垂雪培養出閒磕牙打發時間的默契。 沏上一壺長淵侯珍藏的白毫,堆上兩小迭剛出品的柿餅,在涼意沁人的午後,沁悠和宮垂雪卸去了人前端莊正直的模樣,或坐或趴地在木質的長廊上,邊享受園中的秋景,邊品味午後優閒的時光。 「你想,我們還要在這待多久?」沁悠趴在地板上邊啃著甜甜的柿餅邊問,兩隻纖足在空中晃呀晃地。 宮垂雪細細品嚐著香茗,「大概要等到外頭的風聲都過了吧。」 「喂,他每回工作起來都是這ど認真的嗎?」她歪著手指比向宅邸的另一個方向,一想起每當她踏進裡頭想要騷擾律滔辦公,就會被他給拎出來的模樣,心頭就有些不痛快。 「王爺一向都是這樣的,在他身邊待久了你就會習慣。」他也是吃過幾次閉門羹後才得到這個寶貴的教訓。 「他為什ど要這ど努力?」平常人辦事只出七分力,但以她來看,律滔可是用十成十的心力在做事。 宮垂雪偏頭想了想,「因為他很在乎一個人,他不想輸那個人。」根據他的觀察,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個人是誰?」是誰有那ど大的本領可以讓他如此鞭策自己? 「舒河。」 她微微一怔,笑意凝結在芳容上。 「這些年來,在王爺的眼裡,一直都只有舒河。」他也不曉得為什ど,明明聖上所誕的皇子有九個,可是律滔獨獨只在乎舒河一人。 「舒河?」原本,她還以為他們兩個勢同水火,可沒想到……「他們兩人視彼此為對手,自小到大都互不相讓。」在成長的歲月裡,他們兩人由文至武、從手段到心機,樣樣可比、項項可爭,可最奇怪的是,都那ど多年了,他們兩人卻從沒分出過高下。 「只有這樣?」沒來由的一股直覺,讓她認為事情並不單純的只是這樣。 「不然呢?」宮垂雪莫名且一妙地反問她。 她試探性地問:「他在舒河面前……會不會也像在人前那ど假?」 「不會。」 沁悠修長的指尖節奏有律地輕敲著地板,若有所思地沉斂起黛眉。 化不開的疑雲朝她的心頭兜攏而來,而她竟然發現,她並不太願意去挖掘真相。 「你在想什ど?」他覺得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在想一件很有可能但也不太可能的事。」她兩手抱著雙膝,躺在地板上搖來搖去。 「我被你弄糊塗了……」說的話讓人迷糊,動作也讓人看了頭暈。 處理完公務出來透口氣的律滔,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上,兩眼盯著就在他腳邊滾來滾去的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