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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綠痕 「你。」 攥在手中的綾巾落下他的額際,他拉來她一手,無意識地撥弄著她潔白的纖指。 臥桑微偏著臉龐,深深望進她眼底,「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愛秋露白的味道, 尤其是它新釀時的第一道甜香?」 「沒有。」她沒有動,按捺住心跳。 「無論你信與不信,但你一定要知道。」他伸展著十指,將她小巧的柔荑包握在掌 心裡。 「知道什麼?」一陣暖意從手邊傳來,緩緩爬曳著,順著她的皓腕、手臂,爬呀爬 地攀上她的心梢。 臥桑將她的掌心按向他的心房,「我選的是你,從很久以前,我就選定你了。」 她的指尖在顫動,掌心下傳來他律動的心跳,她忽然好希望,他能像以往一樣,用 那種威脅的語調同她說話,或是讓她生氣憤惱,就是不要用此種讓人倍速陷落的神情來 誘惑她。 只要他這般柔柔的開口,心平氣和的淡淡陳述,不管他話裡有沒有情意,真心或是 無情,她都會因此而軟弱、因此而想放棄自己,很想就這麼投入他的懷中不去管過去未 來,也不去理會他人的感受一味地因他而背叛她所想要維持的一切。 過了很久後,她茫然的低語,「你選的是料俏,我只是個酒娘而已,甚至連女官的 資格都構不上,不是金枝玉葉的我,又怎能夠讓一個將來會是九五至尊的人選上?我不 笨的,也不愛幻想。」 他低低的笑,調侃的指尖滑過她緊鎖的黛眉,「你這麼在意身份階級的問題?」 那嫣的眉心更是深鎖。站在高處的人是他,他當然不在意,她的自卑和永遠無法與 他站在一塊的感覺,他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你弄錯問題了。」臥桑別有意味地瞅著她,「你該在意的是,我為何指名只要料 俏?妃?」他就不相信她一點也不好奇。 她的確是很想弄個明白,但在他這種調笑的目光下,又賭氣的說不出口。況且,這 麼一問,不就代表著她很在乎他?他一定是很得意。 「不想問的話我就不說了。」他故意逗著明明想知道卻又不敢問的她。 「為什麼?」那嫣衝動地?口,而後在他的笑意裡又後悔地想把話收回來。 臥桑不再戲弄她,正色地為她解惑,「會選她,是因她太愛順手牽羊,沒事偷了不 該偷的東西,不把她捉進宮來,我怎麼對得起離蕭他家的列祖列宗?」 「離蕭?」好端端的,怎又跟離蕭有所幹系? 「我只是幫了離蕭一個忙,把拿了他家傳寶玉的人拉到他的身邊來而已。」想起那 對冤家促成的由來,他就覺得好笑。「料俏那個偷兒,恐怕還不知道她偷了離家代代傳 媳的信物。」 「那塊溫玉是傳媳信物?」糟了,料悄在偷人家東西前怎麼不先探聽清楚? 他一指放在唇上,「別告訴料消喔,她還不知道她偷了什麼好東西。」 「等等……」那嫣忽地明白了,不安也逐漸擴大,「你是想……成全離蕭?」難道 說他刻意把離蕭安排在料俏身邊,?的就是促成離蕭的姻緣? 他揚眉淡笑,「不可以嗎?」 「不可以!」這怎麼可以-.那兩個人與他們倆一樣,根本就不該在一起。 「為何不行?」臥桑拉低她欺近她的面前,炯惑的眼瞳清晰地映照著她的不安。 「因為….:因為……」她顫顫地吸了口氣,但吸進的,淨是他擦緒的氣息,照亮 的眸子靠得那麼近,彷彿要將她吸入其中。 「因為會造成宮闈醜聞?會使得我身敗名裂?」他一句句地問,不饒人地追索著, 「因為離蕭會被按法處斬?料消會被打進冷宮?」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明知故犯,他怎都不為他人著想? 「因為我可以接近你。」 那嫣整個人怔在他的話裡,久久無法回神。 臥桑兩手虔誠地撫捧箸她的臉龐,「因為,我可以不必再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像這 樣,只要伸出手,就能感覺到你,感覺你真實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不再只是藏在遙遠的 夢中。只要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願意付出更多」 在他溫暖的掌心裡,那嫣眨了眨眼,試圖將眼裡的迷濛眨去。 一切都是?了她而已-.她到底是哪點值得他犯這麼大的風險這麼做-.這男人,對 她迷戀得毫無理智,也對她迷戀得說不出原由,可是,卻也讓她深深感動,有著莫名的 虛寵和喜悅。 臥桑的雙手伸至她的纖頸後將她拉下,再拉下,直到她的唇落至他的唇前,而後靜 止不動地等待著她,她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沒勇氣的退開。 雖然眼底泛過一陣心灰,但他不再勉強她,垂下了雙手閉上眼簾,將挑起的情迷全 留給她去思索。而那嫣,則無助地擁著熱度還末褪去的他枯坐在床榻上,不知該拿他們 兩人怎麼辦。 「表姊,你裝得不辛苦嗎?不要那麼累了好不好?」 料俏一手杵著下頷,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叫醒這個人在這心不在這的女人,並阻止她 繼續?裝下去讓大家都痛苦。 臥桑犯起病後,他便把時時隨侍在側的那嫣給調回料俏的身邊,不讓她繼續照顧他 ,也不讓她再進入含涼殿。 對那嫣而言,這轉變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原本,她是極力想離開的,但現在,卻是 頓失所依,這看在料俏的眼底,就成了一股咽也嚥不下、吐也吐不出的悶氣。 拿現在的情況來說好了,坐在這一塊縫製冬衣一個晌午以來,那嫣不時?首看向含 涼殿的舉動,眨眼片刻沒多久就出現一次,既然那麼擔心臥桑,她何不乾脆明講?她何 不直接說她不想留在這陪表妹,很想去今涼殿看看臥桑,或是很想把太醫捉來問問臥桑 的情況到底如何?可是她全悶在心裡怎麼也不說出口,反而坐在這裡心不在焉冷落這個 被視?不存在的表妹。 「裝什麼?」猛然回神的那嫣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就你跟臥桑在私底下玩的把戲啊。」料俏哀聲歎氣地搖著頭,「每回看你們兩個 在人前遮遮掩掩的,你們不累,我看得很累。」 她頓時有些失措,「我……我和他哪有玩什麼把戲..」 「表姊,你不會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吧?你們都暗通款曲那麼久了,同住在一個富 內,我沒發現不是很奇怪嗎?」真是侮辱,她有那麼笨嗎?會笨到什麼都看不出來? 老天,怎麼會?她極力不想讓料俏知道的事……那嫣掩著唇,心房緊張得激烈劇跳 ,對這突如其來的刺激震愕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怎麼面對姊妹間的攤牌。 「我真不懂,你明明是個聰明人,怎麼一到了臥桑手中就變得那麼鈍?時常看你被 他吃死纏定,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想要同情你。」料俏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著,並沒有搭理 花容失色的那嫣。 「料俏,我……」她緊紋箸十指,試著去面對,「我可以解釋的……」 「你能解釋臥桑為什麼迷戀你?」料俏樂不可支地握住她的手,「太好了,我還存 想不通呢,你快說給我聽聽。」 她又是一怔,「你說他迷戀我?」臥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料俏很奇怪地回瞥她一眼,「不是嗎?司棋也是這麼說的。」 這事連司棋也知道?除了她這個渾然不覺的人外,到底還有誰是不知道的?臥桑不 是保證他不會說出去的嗎? 「對不起……」她愧疚地垂下蟀首,聲音幾細不可聞。「本來,我無意與他牽扯的 ,但後來……」 料俏瞭解地揮揮手,「我知道,是他勾引你。」 「那你……」她期期艾文地抬起頭來,不知料俏將怎麼處理她們的姊妹情,和又將 如何發落她。 出乎那嫣所能想像的,料俏的臉上非但找不出一絲絲的怒意,反而還湊到她的面前 坐正,雙手合十地彎身向她拜託。 「多謝你幫我消化了那個男人的熱情,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痛快一點全面接收他 。」她才不要那個可怕的真假太子,那種男人由表姊消受就夠了,她不敢去惹那種男人 。 那嫣完全反應不過來,「你在胡說些什麼?」料俏昏了頭嗎?那個未婚夫又不是她 的,而且,這怎是能讓的? 她嚴肅地搖首,「我沒胡說,我是很正經八百的在說。」這件事她窩在心裡頭很久 了,不說出來實在是不痛快。 「可是他是你的……」私底下,他們的感情或許是暗度著,但表面上呢?臥桑永遠 不可能會是她的,他是料俏正正當當的未婚夫婿,而她,卻可能只是他的一個過客而已 。 |